方盒里的东西却仍然如许多年前放进去一般,毫无缺损。那是一块腰牌,一块刻着“邵”字、背面是玄鸟的腰牌。邵昭仪展示给她看,有些得意:“我们家虽无兵权,却是武将世家,在南方一带仍然威望甚高。无论是我爹,我姑姑,甚至是我姑父,都为前朝建功立业出了不少力。若是日后柳家有难,想要寻求庇护,可以将此物交给我弟弟。”柳双娥接过腰牌,捧在手上细细观赏,问:“那你呢?”“我已经用不到它了,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回矜城了。倘若真有机会与亲人重逢,大抵也是我的尸骨,”她拍了拍柳双娥的头,像是家族中爱护弟妹的长姐,“不早了,回月牙城去吧。”柳双娥伏在地上与她拜别:“希望我们此生永不再见。”她收起邵家的腰牌,脚步有些虚浮地摸索着墙出了内殿。整座宫殿静悄悄的,积雪映衬之下,屋内甚至比往常冬日的夜晚更明亮些。直到听不见脚步声,邵昭仪缺水的双唇才一张一合,发出声响:“这本来就是最后一面。”衣着单薄,但因地龙而并不寒冷。她取出枕头下藏了许多年的匕首,那也是来陵安前爹爹一并交给她的。初入宫时即便诸人厚待她,不曾让她吃亏,自己却也能从年长的宫女那听到前朝后宫争斗的轶事,于是在某个深夜里,将梳妆台抽屉中的匕首藏在了枕下。邵昭仪突然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最后一面,可被刀刃晃得有些刺眼时突然觉得,血溅在女儿的脸上不大好。她抬起手,让刀刃靠近自己的喉咙。就好像年少时父兄教自己的那样。她不通武力,但对人的要害记得滚瓜烂熟。邵清浅说:“黄粱梦醒。”假死矜城与月牙城很像。柳双娥并不打算去寻松雪,只是带着橘白一路打听,终于寻到了昔日胡家的住所。最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之中却有这样一座荒废已久的府邸。风吹雨打、漆色斑驳,灌木丛疯长,蒙了许多灰尘的青石板上依稀能窥见干涸许久、难以洗净的血迹。里屋被重重锁住,从门缝里望去,里头陈设透着金贵。冬日里,有不少乞丐就靠在角落里歇下。有钱人府邸大多会设花园,即便如今大抵已经荒芜,她还是想去看一看。如她所料,荼靡花并未盛开。可许多年未人居住,前院里杂草丛生,这后院的花园反而很干净,有人时常清理的迹象。她朝着荼蘼走去,却听见绿叶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柳双娥与身侧的橘白对视,咽了口水,大着胆子向前打算拨开绿叶,却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后背。花园里传来二人的尖叫声。秦眠以为出了何事,也跟着一起尖叫。半晌几人才回过神来,柳双娥握着她的袖子问:“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想问你呢,”家里的杂事都是她在打理,临近年关也该她出来置办年货,正巧买完了顺道来胡府捎上爹爹一起回家,“你来矜城也不提前说一声,干脆就留在这过年好了。”“这可不行,我走之前答应了堂哥要回家过年的,”视线里的绿叶中冒出来个人,冬日衣衫单薄,身上却冒着热气,柳双娥给他行礼,“秦叔叔好。”秦嘉平往袖子擦了擦手掌的泥土,却还是不干净,略显无措地站着问:“出了什么事,大老远地要往这跑一趟。”几人一面往外走,她一面将邵昭仪的事复述了一遍。“她稀里糊涂大半生,最后也算看得通透。”除却让纪云宴与陛下反目成仇、让柳双娥怨恨陛下之外,邵家报复陛下这一点,便只有一件事可做了。邵氏从前虽跋扈,可极其护短,邵昭仪一直困于陵安,族人要做什么也得顾及她。这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大好明地说出来,马车里的四人心知肚明。秦嘉平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午膳还没做出来,几人就坐在搁满了糖果点心的案几边闲话。秦眠不大爱听二人谈话的内容,只是埋头剥着砂糖橘,给各人身前各放一个。“纪云宴如何了?已有些日子未见他,他可长高了些,可清瘦了些,在陵安无人照拂可受到了欺负?”他一连串地发问,问得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幽幽道:“秦叔叔怎么不先问我在月牙如何?”“你在月牙有你堂哥护着,又是你的故乡,只怕过得十分滋润。瞧你的脸色,都比在陵安时红润许多,果然月牙的水土养人。”柳双娥有些得意道:“我堂嫂时常带我到街市上去买首饰,她长得顶顶好看,下次有机会带你们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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