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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恐惧和好奇同时占据我的心，我拖着僵硬的腿，亦步亦趋地跟在小鱼后面，手却没有力气抬起来。

小鱼寸土寸金地在墙上搜索着，每个地方都不肯放过，而我只是紧紧跟在她后面，恐怕眼前突然窜出个女人来。

小鱼整整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仍一无所获，&ldo;小猫，拜托，别老跟在我身后，帮帮忙好吗？&rdo;

我虚弱地问：&ldo;你摸墙角做什么？&rdo;

&ldo;小笨蛋，水莲花怎么会把财宝明目张胆的防在外面呢？一定有机关的。&rdo;

&ldo;哦。&rdo;我一点也不关心什么财富，只想早点结束这场噩梦。

&ldo;咦，小猫，&rdo;她突然打起精神，&ldo;看，对，墙上有个黑点，对，你按一下那里。&rdo;

墙上确实有个黑影，在我看来，那更像玻璃窗上的黑影映的。我看了看小鱼，她实在是累坏了，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我心里也有个柔软而妖异的声音：&ldo;去吧，看一下，看一下。&rdo;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那个黑点。恍惚间，我仿佛触到了一个少女的指尖，冰冷的，柔软的，湿润的，仿佛还沁着汗珠。墙上仿佛有一个少女苍白的脸，恍惚而虚弱的对我微笑。

我尖叫了一声，扑在小鱼上，和小鱼抱成一团，我们不停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小鱼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着，似乎和我一样害怕。

&ldo;小鱼，&rdo;我颤抖着，&ldo;我们结束吧，回家吧……&rdo;

&ldo;小猫，小猫，&rdo;她扳过我的脸，望着我，&ldo;因为那个女人，我吃了多少苦哇……&rdo;

我动情地望着她，这么多年来，坚强的小鱼第一次流泪。

&ldo;你只知道我苦，你知道我为什么苦？你只知道我穷，你知道我为什么穷？就因为她！那时候，我才4岁。我爸是个小有名气的生产队长，手中有几分权势，人长的也不错。水莲花就千方百计地迷惑他。我爸也不争气，和她鬼混到一起，还听了她的鬼话，天天打我妈妈。我妈气不过，拿出生产队里炸鱼的手榴弹，拉开环，炸死了。整个h市都轰动了，真是死得轰轰烈烈呀！&rdo;小鱼惨笑着，一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到我手背上。

&ldo;水莲花玩腻了以后，把我爸晾在一边，又去勾引别的男人。当时，我爸可是对她动了真情的，不顾她冷语相对，死皮赖脸地去找她。哪知她为了让我爸死心，竟然去勾引我爸的顶头上司‐‐一个五十多岁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我爸又气又悔，这时想起我妈来了‐‐晚了，我妈已经死了。我爸是投河死的。&rdo;

&ldo;小猫，凭我当年的家境，绝对不会比你差的。我也可以住在深宅大院里，我也可以做我的千金小姐‐‐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从小就成了没人疼的孩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复，报复！我爸爸死后，奶奶在家抱着我，她不敢大声哭，她只能小声哭，小声哭……连水莲花死了以后，她也不敢抱怨，当时她都八十多了，人家一问：你儿子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她就连连摆手，不能说呀，不能说呀……小猫，别人怕她，我不怕她，我就不信斗不过一个死人……&rdo;小鱼哭了起来，呜咽声在房间里缈缈漾开。我发现，她也只是小声哭。

&ldo;小鱼，小鱼，&rdo;我紧紧抱住她，&ldo;我知道，我知道，可她已经死了，上天有眼，让她死了。我们就不要和她纠缠了好不好？我觉得她太邪了，凡是和她沾上边的都好不了。&rdo;

&ldo;你不懂，你不懂，&rdo;小鱼望着我，脸上鼻涕眼泪一片狼籍，头发散乱地粘在脸上，&ldo;你吃过苦吗？你想过一个70多岁的老人带着一个3，4岁的孩子，要过什么样的苦日子吗？你吃过树皮吗？你被人追打过吗？有人往你脸上吐口水，叫你狗崽子吗？&rdo;

我拍着她，&ldo;小鱼，小鱼……&rdo;

她突然抬起头来，瞪着我，&ldo;你刚才在哪找到那朵花的？&rdo;

我望着她，无力地摇摇头，小鱼拼命摇着我，&ldo;小猫，告诉我吧，求你了。&rdo;我抬抬手，指了指床头，小鱼马上撇开我，向床头爬去，我在后面虚弱地叫，&ldo;小鱼，小鱼……&rdo;

小鱼今天像着了魔似的！我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望着，她一会拍拍这，一会敲敲那，不一会，她像顿悟似的愣在那，足有一分钟，用手用力在床头一拍，&ldo;啪&rdo;的一声，床头的木板竟然从中间断开，露出一个金属制的按钮。

&ldo;小猫，&rdo;她向我摆摆手，&ldo;向后靠，小心呀！&rdo;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小鱼在床头按了一下按钮。一时间，只觉得天摇地动，好像屋顶塌了一般，四周都是木石摩擦与碎裂的声音，灰尘和砂石纷纷向我倾泻下来。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抱住头，紧紧地趴在地上，身后传来刺耳的轰鸣与尖叫，我两眼漆黑，一动也不敢动，汗水混杂着灰尘，从额头上流下来，滴到地面上。

&ldo;小猫，小猫……&rdo;小鱼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好久才敢抬起头来，身上丝毫无损，只是软得动不了。小鱼站在我面前，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身后。

我回头一看，左边墙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在微弱的月光下，可以看到里面是几节向下的阶梯，天知道那底下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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