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沚轻轻放下手中的青玉杯,杯中清澈茶汤被漾开点点涟漪。元沚淡漠的眸子落到元津的身上:“慌什么?你是陛下的亲舅舅,真要株连,我在株连之列,陛下也在株连之列。”一百零八颗青玉佛珠被轻轻拨动,元沚轻声道:“你起来就是,坏了我的琉璃砖,你给我补上。”眼见自己的亲姐姐居然火烧眉毛了还在注意几块琉璃砖,元津差点哭出来:“姐,你救救我吧!那是谋反的大罪!”说着,元津忽然抬起头,慌里慌张地说:“姐,我要休妻。对,休妻!”元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连扑带滚地跪坐于元沚身前,手中紧紧握着滚烫的茶杯,像是借此机会汲取力量:“我被株连是因为姚霆,只要我休了姚氏,这件事就株连不到我的头上。”元沚的脸色瞬间一黑。元津却像是没有看到姐姐难看的脸色一样,还在慌张地说着:“姚氏、姚氏她……”说了半天,竟愣是想不出姚氏嫁给他十余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究竟犯了什么过错。无子?姚氏为他生了一儿一女。淫佚?姚氏操持家务多年,可从未有过这般丑闻。不事舅姑?元氏上下已经没有舅姑了。口舌?姚氏温柔恭顺,从未言他人之过。盗窃?吴兴姚氏女,嫁妆比夫家财产还要丰厚,何须盗窃。妒忌?也无,他可是刚刚娶了第九房姨太太。恶疾?姚氏身体康健……等等!元津的双眼突然一亮:“姐姐,姚氏惊闻母家噩耗,听闻自己的兄长竟犯下谋反大罪,一时之间惊怒攻心气绝而亡,你看如何?”似乎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元津的脸上竟然漾开了笑意:“这样好。姚氏死了,也不会牵连我了,还无需担上休妻的恶名。”元沚再也忍无可忍,抄起眼前茶杯,冲着元津便扔了过去。茶杯落在元津额头伤口上,疼得元津龇牙咧嘴。元津惊愕地抬头,却只看见姐姐铁青的脸色。元津不明所以:“姐姐?”元沚冷斥:“不要叫我姐姐!”元津不明白元沚为什么如此生气,但他却毫不犹豫地跪下,冲着元沚磕头:“姐姐,弟弟有错,你打骂弟弟便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见元津现在还是一脸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的表情,元沚气得手都在发抖:“滚!你给我滚!”元津愕然。在他记忆里,元沚从来都是一副温柔似水波澜不惊的模样,就连梁景帝临死之前,元沚说出“绞杀陛下”的时候,语气都是温柔似水的,他何曾见过元沚如此的怒气冲冲?见到元沚这般怒火冲天,元津被吓得话也不敢多说,匆匆冲着元沚磕了一个头,也不敢再胡说八道惹元沚生气,转身便走了。他走到门口,还没等离开,元沚忽然叫住了他:“元津!”元津当时顿住,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冲着元沚行了大礼,才问:“姐姐,还有什么事?”元沚看着他,美眸中一片冰凉:“我警告你,你的小心思都给我收回去。如果姚霁出了半分差错,我拿你是问。”元津闻言动了动唇,看上去很想说什么。但最终,看着元沚冰冷的脸色,他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敢多说,行了礼便匆匆走了。看着元津近乎可以说是仓惶的背影,元沚的脸上满是失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我那个天真愚蠢的儿子。”万安殿内女官被吓得纷纷下跪,只有从西齐时期便跟随在琅琊公主身边的女官青鸾敢劝上一劝:“殿下,安定王幼时坎坷,现在遇到的都是和谋反沾边的大案,难免失了分寸,殿下不要动怒,慢慢教就是了。”“安定王。”元沚咀嚼着这个称呼,一时之间只觉得这个称呼充满了讽刺,“你见过哪个王朝的王爷,十四岁了,却连书都没有读过。”青鸾顿时无言。元沚手上不停地拨弄佛珠,目光却放在了宫殿内那一扇画着千里江山的屏风上。目光如隼,不见平日里吃斋念佛时的温柔。恍惚间,元沚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她还不叫元沚,而叫叱罗沚。她躲在父皇的寝殿里捉迷藏,一觉醒来,却正好看见萧百川和慕容须蜜多带兵闯到父皇的塌前。慕容须蜜多一剑斩杀了她的父皇,萧百川就在一旁负手而立。宽袍大袖云淡风轻,仿佛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弑君重罪。后来,父皇“暴毙”,哥哥登上了皇位,却不过是萧百川手中棋子,最终成了萧百川篡位的工具,得了一个“恭”字为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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