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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能够做到不爱吗?那些心冷如冰的人就从来也没有爱过吗?这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开始的时候可能不懂得恨,却会懂得爱;还有,人一开始懂不懂得恐惧?一个人既然长大了,那么对他而言爱和恨就成了两种最基本的情感——既是最基本的、最重要的,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两种情感。一个人的命运就是由这两种情感在比例上的变化而决定的。比如现在,我爱梅子和小宁,还有丽丽——这只与我的关系变得相当炽热的小狗,它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可以一连几个小时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它都留心。
我相信它对我充满了依恋,它指望我,跟随我。它的小嘴不知为什么永远湿漉漉的,胡须淋漓,就像刚刚喝过了水酒的老人。它可以一整天伏在那儿看我读书、思考问题……
我爱那些在沉寂的时刻里温柔了我的一切。我回忆着那片遥远的平原,平原上那棵巨大的李子树,它那一片雾状的银色繁花;回忆我在大山里获得的那些安慰。我还不得不一次次回顾那所地质学院,那些难忘的场景。我曾在那棵丁香树下看到了一辈子的希望,尽管它模模糊糊。我不仅在那里找到了心爱的地质学,而且还找到了心爱的姑娘。我一眼就能看出,她对于我是全新的,是在模模糊糊的心灵深处存在的一个渴望。她双眼漆黑,眼窝稍微有些下陷,就是这双眼睛让我不知所措。在那棵丁香树下我第一次亲吻了她。我至今记得她唇中那种青草的香味。那时候我觉得,我从平原跋涉到山区,在崎岖小路上攀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地奔到这儿,大概就是为了跑到这棵丁香树下亲吻一个姑娘吧。她能弹一手好钢琴,她长在另一种家庭里。可是她父亲的父亲——她的爷爷还是一个沿街奔走的乞儿。就像许多故事讲的差不多,就因为贫穷,父亲参加了革命,后来又成为这个国家的第一代专家。众所周知,这当中的某些人有着奇奇怪怪的模样:留了背头,有的甚至不到老年就拄上了拐杖,叼着烟斗,话语迟滞,目光沉重。他们手指上的粗皮早已蜕去,在城里娶了一位知识女性,接着生出一个会弹琴的可爱姑娘。
这就是关于她和一家人的大致情形。
那时候,离开她的丁香树,在一个人的深夜,我不由得更多地想着我的父亲、母亲、外祖母、外祖父,还有外祖父那深不可测的府邸。我曾跟上母亲偷偷溜进那个被查封了的大宅,看过里面正在开放的一排玉兰花树。时代变了,玉兰花却照旧开放。那个大宅当时已经不再属于我们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属于了。外祖父一家世世代代都拥有那个大宅,可它竟在一天早晨从我们手里滑脱了……母亲和外祖母逃出那个小城,向着北方那片荒原逃去。当时她们乘坐了一辆逃跑的马车,那马车被一个谨小慎微、面庞黝黑的老汉驱赶,一直往北,车上套了两匹老马……总之我们一家人由大宅迁到了荒凉的平原上,在一处丛林的小茅屋中安顿下来。我们当时全部的拥有就是一座小茅屋、一个小果园……
不久我就成了一个在原野上奔跑的孩子,成了趁着月色跑到大海上去观望那些打鱼人的孩子:默不做声,胆战心惊,满心好奇。再后来我又跑到了南山,开始了真正的流浪。
我在丁香树下紧紧拥着的姑娘,她的整个家族移动的轨迹与我们一家正好相反。那真是应了一句古语:“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好像老天爷故意轮番让人贫穷和富有、粗俗和高雅——让人轮番品尝着贵族和贱民的滋味。
我深深地爱着她,所以我没法向她隐瞒自己的过去。我谈了那么多,谈了小茅屋,大山;特别后怕的是,我还谈了一个禁忌的话题——我的父亲……我谈到了为躲避苦难,我怎样被陌生人手扯手领到南山,去寻找另一个父亲的经过。我在她泛着青草味的怀抱中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母亲的叮嘱——我离家时母亲曾反复叮嘱:“孩子,走吧;不过要记往,永远也不要对别人提起你的父亲,永远。”当时我虽然不甚明了,但还是深深地点头。
忘记了母亲的叮嘱是要受到惩罚的。后来,丁香树下的那个姑娘竟有意无意把我的身世透露给了她的父亲——那个手持烟斗、留着背头的人。结果就是:我差一点被赶出那所地质学院。
我第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它的后果是可怕的,它让我在心中留下了永远难以修复的疤痕。我与丁香树下的姑娘分手了。
在那些苦涩的夜晚,我只是自己咀嚼、品咂自己应得的这一切,但没有流泪。我思念她又恐惧她。我在想:“爱”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啊,当失去它的时候,人会痛不欲生。可是这个夜晚和今后无数的夜晚,我都将独自迎向这种人人惧怕的折磨。在夜里,我一遍又一遍从记忆中搜寻自己的过去。我想用少年的爱抵御刚刚失去的爱,抵消它带来的可怕伤痛……
我想象着那时自己是怎样消磨这样的夜晚的。那时我刚刚十几岁。迎着拉网的号子和那些高高举起的火把,我往往不顾一切地沿着一条灌木丛中的小路,向着大海跑去。就是在那里,我和一个额头鼓鼓、露着一排整齐小牙的姑娘结识了。我们总是手扯手地在一起。夜深了,我们并不想归去;我们藏在渔铺旁废弃不用的旧渔帆下。我们一起游泳,一起蹿灌木丛。在有月亮的夜晚,在海滩的白沙上,那么多难忘的蹿跳和奔跑。我们彼此都瞒过了家里的大人……就这样,我一遍遍追忆着她——童年的全部欢乐。大概有了爱才有了童年;如果没有爱,没有记忆中的一切,就等于没有生命……
我不知餍足地回忆渔帆下的那双眼睛。我从头至尾回忆着我们的交谈——那时我们还小,可是已经有了关于爱的铮铮誓言——爱和恨都要连带着很多誓言,以此来抗斥背叛的可能。可是后来,由于那个开山的瘦瘦的老头——父亲的归来——由于发生了一系列可怕的变故,由于我只身一人远去南山——从此也就永远失去了渔帆下的那双眼睛。
遗留在口中的,只有她身上青草的香味……
2
这种青草的香味被我在那所地质学院的丁香树下重新找到了。
可也就是她,一个有着同一种气味的姑娘,却亲手把我给交出去了。她让我不得不站在一双严厉审视的目光下——吞吞吐吐,畏惧迟疑,尴尬到了极点。我在这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尖利利的目光下,不得不提到隐瞒了许久的、让我心上滴血的往事;我不得不一次次掰开正在复合的伤口。而且这些看客是一些最无聊的苟活者。命运就让我来应付这样一些人……要知道那时候我讲出的一切,仍然让那些人感到了探险般的好奇。那个时刻我蒙受了多大的屈辱和痛楚,还有恐惧!我不得不讲出母亲的小茅屋以及我逃到南山的真实经历……
我在叙说(交待)这些的时候,就由一个目光阴冷的人一笔一笔记下。
后来就是忐忑不安的等待。我明白自己面临着被驱逐的危险,或许还要带着永难痊愈的伤痕重新回到那片大山。
我险些被学院开除。
可怕的一切摆在面前,那时的恨真的把爱抵消了。
后来,也许是姑娘的父亲对我那一点点怜悯,也许是因为她的关系,也许是事情本来就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反正最后还是留在了这所学院。我想这一切也许是后来背叛地质学的一个缘由。因为让我永志不忘的是,它从一开始就夹杂了屈辱和恐惧。
总算毕业了,也总算逃离了。
丁香树下的姑娘啊,我们到最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
极力回避着那对黑漆漆热辣辣的目光,一生都要回避……我再也没有回到她所在的那座城市,再也没有回到母校。
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她嫁给了一个小提琴手。
这些事情似乎早已成为过去,可是回顾起来还是让人感动不已。我现在正处于一个特殊的时刻,正经受着另一种考验。庄周走了,走得无声无息。他作为一个真正的流浪汉偶尔出现在这座城市里,但很快又消失了。接着许艮教授也走了,也同样是无声无息。生活啊,一代代慨叹不已的生活啊,如今又临到了我们,让我们自己从头经历了。
那些人走了,因为他们拥有不可割舍的爱。当一个人试图寻找和贴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东西时,就不得不面临着一次背叛、一次失去,忍受一次真正的打碎和击毁。这种丢失真是可怕,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楚和沉重。许艮教授曾朝夕相伴着一些哲人——那个在木轮车上颠沛流离的孔丘,还有,那个短命的斯宾诺莎……当时的斯宾诺莎还多么年轻!当年,当他的寻找、他的神思愈来愈和犹太人的教义格格不入时,他显然也走入了一种背叛……他不得不漠视犹太人的教规和仪式,终于拒不执行犹太教的繁文缛节,无视其因袭规则,再也不相信灵魂不灭了。他说灵魂的本义即生命,生命断绝灵魂即消失;他甚至否认天使的存在,认为天使不过是我们想象中的一个幻影。即此,犹太教集团的首领将这个可爱的青年视为异端。他们也曾想用金钱收买他,答应每年给他一大笔津贴,条件是他必须绝对地歌颂犹太教。这也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拒绝。他们于是不得不对他采取了“小开除”:开除教籍,在一个月内禁止他同别人发生任何往来。然而这种办法对年轻的哲学家并没有发生作用,相反使他跟犹太人公会、跟犹太教更加疏远。1656年7月27日,也就是斯宾诺莎二十四岁时,他们又对他采取了最极端的“大开除”——永远开除教籍,永远诅咒,任何人都不得以口头或书面方式同这个年轻人交谈,也不得为他进行任何服务,不得与他同住一屋,不得与他并肩站立,不得阅读他编写的任何东西,并把他从城里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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