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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圣诞节前,汤姆的第二个三年任期结束了。杰纳斯岩上的一家子第一次一起回到了帕特吉乌斯,另一位临时看守人被派往灯站替代汤姆。这是夫妻俩的第二个上岸假期,露西也将第一次踏上返回大陆的航程。补给船到来之前,伊莎贝尔准备行李时,她胡乱想着能不能找个借口和露西一起留在岛上——只有待在杰纳斯才让她觉得安全。
“你还好吗,伊奇?”汤姆看到她呆呆地望着窗外,行李箱放在床上,打开着。
“哦,还好,”她飞快地说,“我只是确认一下东西是不是带全了。”
他正要离开房间,却又折回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是不是觉得紧张?”
她抓起两只袜子,把它们卷成一个球。“没有,一点也不。”她边说边把那双袜子塞进箱子,“一点也不。”
伊莎贝尔的父母在码头上迎接他们,当她看到维奥莱特怀抱着露西的样子,伊莎贝尔心中的焦虑完全消失了。她的母亲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我终于看到她了!”她惊叹着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抚摸着她的脸颊、头发、小手,“我的外孙女,上帝保佑。我盼了快两年了,终于看到她了!看她简直就跟我克莱姆老姨妈长得一模一样!”
伊莎贝尔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露西,帕特吉乌斯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会喜欢你的。一开始可能会有点陌生,可是你一点也不用害怕。”每天睡觉前,她都会给她讲小镇的故事,给她讲镇上住着的那些人。
在镇上的时候,露西对源源不绝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报以了极大的好奇心。人们纷纷祝贺伊莎贝尔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每当这时,伊莎贝尔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愧疚感。
他们刚回来没多久,维奥莱特便拉着全家去了古切尔照相馆。露西跟汤姆和伊莎贝尔照了相;也跟比尔和维奥莱特一起照了相;还有她一个人的,坐在一张豪华的藤椅里。照片的背景都是一幅画着蕨类植物和罗马石柱的油画。照片印了很多张,有些带回杰纳斯,有些寄给远方的堂兄妹,有些被装在镜框里,准备到时放在壁炉台和钢琴上。“格雷斯马克家的三代女人。”维奥莱特满面笑容地看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伊莎贝尔坐在她的身边,而露西坐在她的膝盖上。
露西拥有一对宠爱她的外祖父母。上帝是不会犯错的,伊莎贝尔想。他把这个小姑娘送到了正确的地方。
“噢,比尔。”他们回来的那天晚上,维奥莱特对她的丈夫说,“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维奥莱特上次见到女儿是三年前,那是夫妇俩的第一次上岸假期。那时,伊莎贝尔还在为她的第二次流产伤心。她坐在那里,头枕在母亲的腿上,哭泣着。
“这只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维奥莱特说,“你要放松呼吸,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孩子会有的。如果这是上帝在考验你,那你只需要耐心等待,还有祷告。祷告是最重要的事。”
但是,还有很多话她没有说出口。她没有告诉伊莎贝尔,她曾看过很多孩子出生来到这个世界,历经酷暑寒冬,却被猩红热或白喉夺去了生命,他们的母亲只好将孩子的衣服整齐地叠放起来,耐心等待下一个孩子的出生。她也没有告诉她,当一个母亲被问到“你有几个孩子”这样的问题,也许别人只是随口一问,但回答的人却尴尬无比。人生的路漫长而曲折,顺利地生下孩子只是第一步。多年前,这个家永远失去了欢声笑语,维奥莱特深知这样的痛苦。
维奥莱特·格雷斯马克有个体面的丈夫,她自己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好妻子。她尽心尽责地料理着这个家,橱柜里从没有蛀虫,花坛里也从没有杂草。教堂的义卖会上,她做的柠檬酱总是第一个卖完,她的水果蛋糕配方曾被选入当地基督教妇女联盟的小册子。是的,每天晚上,她都会祷告,感谢上帝赐予她的恩典。可是在某些下午,夕阳西下,花园中的绿色渐渐黯淡,她在水槽里削着土豆皮,每当这时,她心底所有的哀伤就会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伊莎贝尔哭得很伤心,维奥莱特很想和她一起号啕大哭,很想大声地告诉她,她知道这种痛,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任何金钱、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这种伤痛,并且,它将永远伴随着你。她想告诉她,这会让你痛苦得发疯,会让你不停地祈求上帝:你愿付出一切换回那个孩子。
伊莎贝尔终于安静地睡着了,比尔在火炉旁打盹,维奥莱特走到她的衣柜前,取下一个旧饼干盒子。她把几便士的硬币、一面小镜子、一块手表和一个钱包挪到一边,然后拿出一个信封,信封历经多年的翻看,边缘已经磨损。她在床上坐了下来,在黄色的灯光下,开始读那封信,即使信中的文字她早已烂熟于心。
亲爱的格雷斯马克夫人:
我很抱歉如此唐突地给您写信。您并不认识我。我叫贝琪·帕尔门特,住在肯特。
两个星期前,我去看了我的儿子弗雷德。因为受了很严重的弹片伤,他从前线被送了回来。他住在斯陶尔布里奇的南部第一总医院,我有个妹妹住在那附近,所以我每天都能去看望他。
我写信给您,是因为有一天下午,他们带进来一个受伤的澳大利亚士兵,我后来知道那是您的儿子休。他的情况很不好,他的眼睛瞎了,而且还失去了一条胳膊。但他仍然能说话,他经常深情地说起他在澳大利亚的家。他是一个很勇敢的年轻人。我每天都会看到他,一开始的时候,他复原的希望很大,可是后来他似乎得了败血症,身体每况愈下。
我只想让您知道,我给他带了花儿(刚刚盛开的郁金香,它们是那么可爱)和一些烟。他和我的弗雷德相处得很好。有一天,他还吃了我带去的水果蛋糕,这让人感到高兴,他看上去也很快乐。他病情恶化的那个早晨,我在那儿,我们三个人一起念了主祷文,唱了《与我同在》。医生们尽其所能减轻了他的痛苦,我想,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太痛苦。一位教区牧师为他祈了福。
我要说的是,我们是那么感激您儿子的伟大牺牲,他是那么勇敢。他提到过他的弟弟,阿尔菲。我祈祷他能安全健康地回到您的身边。
我很抱歉那么晚才写信给您,因为我的弗雷德在您的儿子走后一个星期也去世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想您能理解。
致以最良好的祝愿和祈祷
贝琪·帕尔门特
维奥莱特只在图画书里看过郁金香,休曾抚摸过那些郁金香,感受过它的形状,这让她感到些许安慰。
她想起了邮递员脸上严肃而愧疚的神情,她从邮递员手里接过那个用线扎牢的牛皮纸包裹,她很伤心,她知道里面是什么,表格上印着的内容她甚至都不用看,也没有必要看。很多女人都收到了这样的包裹,里面少得可怜的几个物件代替了她们儿子的生命。
来自墨尔本的回执信里写道:
亲爱的先生:
现以单独挂号邮件寄送从“底米斯托克利”号处收到的原28军编号4497二等兵格雷斯马克个人所有财物,物件以随附清单为准。
若您收到包裹,请在随附收据上签字并将收据寄回,对您的配合,我将不胜感激。
此致,
J.M.利恩少校
档案记录负责人
包裹里有一张单独的字条,来自“伦敦西南部富勒姆区格雷亨特街110号装备商店”,字条上是财务清单。她一项一项看着清单——“剃须镜、皮带、三便士、皮表带的手表、口琴”,只觉得哪里不太对。阿尔菲的口琴怎么会在休的所有物里,这太奇怪了!
她又看了一遍所有的东西,清单、表格、信、包裹,她仔细地留意了表格上的名字。上面的名字缩写是A.H.格雷斯马克,不是H.A.。是阿尔弗雷德·亨利,而不是休·艾伯特。她飞奔着去找她的丈夫。“比尔!噢,比尔!”她哭道,“他们一定搞错了!”
格雷斯马克家用黑边纸写信去询问,经过大量信件往来,才知道阿尔菲已经在到达法国的三天后死了,只比休晚了不到一天。兄弟俩在同一天加入了同一个团,两人连着的服役编号还曾让他们引以为傲。当时信号兵亲眼看见休被担架抬上船的时候还活着,于是他忽略了接到的指令,指令要求他发出的是A.H.格雷斯马克的阵亡电报,他却以为电报中的缩写A.H.指的就是H.A.。就这样,维奥莱特没有收到阿尔菲的阵亡电报,她第一次知道小儿子的死讯就是收到这个冷冰冰的包裹。她知道,在战争时期,犯错误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上一次假期的时候,伊莎贝尔回到这栋她从小生活的房子里,想起她两个哥哥的死曾经让这个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丧子之痛浸透了母亲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失去孩子的父母,他们的悲伤无以言表。他们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但他们却仍然是一个母亲或者父亲。这看上去很奇怪。就伊莎贝尔而言,她崇拜的哥哥们去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一个妹妹。
噩耗仿佛一颗来自法国前线的炮弹落在她的家庭里,轰然爆炸,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弥补或填平的弹坑。维奥莱特花了很多天打扫儿子们的房间,每日擦拭装有他们相片的银色相框。比尔从此变得很沉默。无论伊莎贝尔与他谈论什么话题,他都不说话,或者干脆走出房间。伊莎贝尔想,她不能再给她的父母添麻烦了。他们的儿子不在了,而她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安慰。
而今,她的父母是如此狂喜,这让伊莎贝尔更加确信留下露西是正确的。这个孩子不仅仅治好了她和汤姆,还扫去了笼罩在父母心头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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