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一百十回航海倚英雌更谋捷径弃家付儿辈独隐名山
到了次日早上,金荣向燕西说:“白小姐昨夜一点多钟,又打过一次电话来,就是照着七爷的意思,说没有回来。”燕西道:“这样就得,以后就是她亲自来了,也不必让她进门,就说我不在家。她若想挟制我,那怎样能够?我为人也不是轻易就受人家挟制的。”金荣见燕西处处听秀珠的指挥,也有些不平。心想,我们七爷的脾气,向来都是指挥人的,如今倒要别人来指挥。白小姐学问也罢,相貌也罢,性情儿也罢,哪一样比得过七少奶去?偏是那种人逼得人家跑了,反倒来受白小姐的冷眼,心中只是不平。现在见燕西有和秀珠翻脸之意,他虽是第三者,瞧着也就很快乐。便道:“七爷,这几天,你也真得少出去,外头闲言闲语的不少,我听了也直生气。”燕西道:“谁说什么闲言闲语?”金荣站在书房门口,呆立了一会子,却是一笑。燕西坐着的,便站起来,一直问到他面前来道:“你怎么倒笑起来了?”金荣道:“我想那些说闲话的人,太没有知识。”燕西的态度,这回果然是变了,绝对不去理会秀珠的事,金荣看他情形淡淡的,倒像自己得着什么似的,很是高兴,含着笑容走了出来。
凤举由里院走出,顶头碰到,便问他笑什么?金荣一肚子原委,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而且这种原委,也不便在书房外面说。因道:“没有什么,我和七爷说话来着。”凤举以为燕西有什么可笑的事,就走进书房来。燕西拿了一叠报,躺在藤椅上看。凤举道:“你今天倒起得这样地早?”燕西道:“我起来两个钟头了。”凤举道:“起来这样早,昨晚没有到白家去吗?”燕西道:“我为什么天天去?我还不够伺候人的呢。”凤举见他躺在椅上不动,脸上并没有好颜色,似乎极不高兴,料着和秀珠又闹什么别扭,这也是他们的常事,不足为奇。在他手边,拿了几张报过来,也在一边看。他不作声,燕西也不作声,二人都沉寂起来。还是凤举想起来了问道:“你和金荣说什么?刚才他笑了出去。”燕西道:“我没有说什么可笑的事呀。哦!是了,我说了,以后秀珠打电话来了,不要接她的就是,她到我家来,我也不见她。大概金荣这东西,他以为我办不到,所以笑着出去。一个男子丢开一个女朋友,这有什么稀奇?自己的女人,说离开也就离开了呢。”凤举点点头道:“你大概也有些后悔。”燕西道:“我后悔什么?我作事永不后悔,作了就作了,你们都散了,我也走,我作和尚去!”凤举笑道:“你又要作和尚去?你真要是去作和尚的话,那倒很好。你手上大概还存着一点钱,把那个置点庙产,你一个人去过粗茶淡饭的日子,那真是舒服极了。”燕西道:“你别小看了人,我要是下了决心,什么事都作得出来的。”凤举笑道:“你下了决心,就下了决心罢。作兄弟的,也不过劝解劝解而已,你真是要去作和尚,与兄弟们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母亲现在已经够伤心的了,你又何必再说这种气话呢?”燕西道:“你不打算搬出去了吗?”凤举道:“什么都预备好了,怎么不搬?”在他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第二个感觉忽然来到,自己刚说母亲已经够伤心,自己又忙着要搬,还不是一样不体谅老人家吗?于是皱了皱眉毛道:“你想,母亲下了那个决心,谁能挽回过来?再说,老二老三都搬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身边,纵然他们不说我什么,外人也会疑心我别有用意。所以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十分困难。”他越说眉毛皱得越紧,接连着叹了两口冷气。燕西明知老大是借此自圆其说,也不便跟着再去逼问他,就很随便地点了点头。凤举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拿了一张报,又捧起来再看。燕西道:“你是出来看报的吗?别忘了什么事没去办罢。”凤举道:“我不是来看报,也没有别的,这两天,我就是这样心里乱得很,坐立不安,顺着脚步,走出来看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说着,放下报来,站起身要走。见桌上有茶,又回转身来,倒了一杯茶喝着。燕西道:“我看你倒很是无聊的,不如早搬开去,这一颗心,还算是平安了。”凤举道:“那是什么话?”说着,倒了一杯茶,随便地喝着,然而他脸色很有点犹豫,对于燕西这一句话,似乎有点射中心病了。便端起茶来,喝了一杯,才很从容地道:“凡事总不能呆看了。”说着,缓缓地踱出书房门去。燕西听他最后所说的这句话,简直莫名其妙,但是老大为人较为浑厚,他对于家产不会象老三那样,抱着什么浓厚的希望,而且他又最爱面子,向不肯使家里有一件不体面的事发现。上次家中解散佣人,他就暗中为难,后来母亲说是分家,他又明向老二反对。如今家中大势崩溃,他还有什么面子?假使乌衣巷这个大家庭还能维持的话,让他摊出一笔用费来,料着他还是真肯。他这两天起坐不安,当然系事实。他向来用着一个头等公子的身分,在社会上活动,家庭这样崩溃,未尝不是他的致命伤。这话又说回来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公子的身分在外面活动?如今父死兄散,妻走子失,自己又有什么面子?不看别人,从前秀珠是如何将就自己,如今自己极力将就着她,她还不高兴。这样看来,一个人实在是不可无权无势。燕西如此想着,觉得向来受不到的痛苦,如今都感受到了。以后应当如何应付呢?去作和尚,那自然是一句气话,要成家立业,作官是无大路子,而且二三百元一月的薪水,更何济于事?此外,又绝没有可干的事了。燕西如此思想着,昏沉沉地躺在书房里,已经是过了一上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金荣来告诉,请他到老太太屋子里去吃饭。燕西皱了眉道:“我也懒到那里去吃饭,随便端两样到这里来就行了。”金荣站着呆了一呆,低了脑袋,许久说不出话来。有了一会,才低声道:“我的爷,慊共恢道吗?现在就是开上房里一桌饭了,都在一处吃,厨房里现在就剩了两个人了。”燕西站起来道:“原来如此,那也好。”说毕,依然是在藤椅上很沉静地躺着。金荣道:“菜已开上去了,你去吃饭罢。老太太也知道你在家里,你去晚了,倒是不合适。”燕西想着,既是只有一桌饭,这倒不能不去,于是站起来,缓缓踱到上房去?brgt;
mpanel(1);
金太太外边的屋子里,临时加了一张圆桌,敏之姊妹,凤举夫妇,两位老太太,正团团坐下。还不曾扶上筷子,梅丽看到燕西进来了,连忙侧着身子,将靠近的一张方凳子移了一移,笑道:“你到这儿来坐罢,咱们兄妹亲近一回是一回了。”燕西不便说什么,含笑点着头就坐下去。敏之对梅丽丢了一个眼色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咱们从此就天南地北,各走各的吗?”说着,脸又向金太太看看。梅丽会意,便不作声。金太太对于他们的举动,只当是不知道,将大半碗饭端着,用长铜勺子不住地舀了火腿白菜汤,向里面浸着。舀完了汤,用筷子将饭搅了一阵,看看桌上的菜,大半是油腻的,便皱了皱眉。佩芳一看,又是老太太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不便在桌上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吃饭而已。倒是金太太先向着她道:“我已经定了这个星期六到西山去。今天已是星期四,明天你们搬,来得及吗?”燕西插嘴问道:“为什么到西山去呢?”金太太道:“你就是那样铁打心肠吗?家里搬运一空,难道我在这里守着,就一点没有感触吗?我到西山去住几天,只当游历些时候。家里的事,就让敏之和二姨太结束。我要住到秋末再进城,那个时候在哪里住,再作打算。”燕西道:“西山的房子,还借着人家住呢。”金太太道:“我既然要上山去,自然早就预备好了,这个何待你说?”凤举看看全桌人的颜色,及看看母亲的颜色,便道:“你又何必到西山去?”金太太正吃完了那碗汤饭,将筷子一放,脸色一正道:“这是我的自由。”佩芳在一旁,就瞟了他一眼。凤举心想,这样碰钉子,老太太定是在怒气正盛的时候,少说话为妙,因之也就不说什么了。燕西许久不曾和家人团聚,这一餐饭之后,倒有无限的感触。觉得老太太现时所处的环境,实在也令人不堪,满堂儿女,结果,让她一人到山上去住,人生在世,还养儿女作什么?自己本无事,而且也是懊悔,倒不如陪着母亲一路到西山去也好。在山上住,用二百块一个月罢了,自己的私蓄,还准可以住上好几年哩。他心里如此想着,吃完了饭,将一只筷子当了笔,在桌上涂着字。金太太坐在一边椅子上,看到燕西这样子,便道:“你发什么呆?”燕西这才省悟自己愣着坐在桌子边,就站起来道:“我想起一件事,都走了,我呢?”金太太道:“难道不分黑夜白日的,你就这样忙,还不曾忙出一个办法来吗?”燕西不敢说自己不曾忙,又不敢说和秀珠闹翻了,只是默然。他不说话,别人说话,就把这个问题揭过去了。
吃过饭以后,燕西还是不曾出门,下午就走到敏之屋子里来,见她大姊妹俩,坐在一张写字台两面,正在填对一张表格。不知道是不是能看的,就坐在一边。敏之将手上的钢笔,插在墨水瓶子里,将吸墨纸压按了一按填的表,然后十指相抄,放在桌子,很从容地回转头来问道:“你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来商量的吧?”燕西点了点头。润之手上捧了一本帐簿在看,放下帐簿笑道:“你什么不如意了,态度这样消极?”燕西道:“我怎能够象你们这样镇静呢?”说毕,又皱了一皱眉毛。敏之对润之道:“不和他说笑话罢。”因回头来道:“你说。”燕西两手一扬道:“都走了,我怎么办呢?”敏之道:“你是有办法的呀,你不是要和秀珠到德国去吗?”润之道:“我们也上欧洲去呢,若是你坐西伯利亚火车的话,我们还可以同道。”燕西道:“上什么德国?人家不过是那样一句话罢了。”敏之道:“什么?闹了许久,倒不过是一句话!”燕西点点头道:“咳!可不是!”润之道:“那为什么呢?你算白忙一阵子吗?”敏之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以前说得非常之热闹,盘马弯弓,好象马上就要动身,到了现在,怎么闹个无声无臭?”燕西道:“可不是!我是肚子里搁不住事的人,得了一点消息,十分认真,预备马上就走,连饯行酒都吃了好几回。到了现在,闹个杳无下文,我真不好意思对人说。”润之道:“难道秀珠以前是把话冤你的吗?她这可就不该!”燕西道:“冤倒不是冤,本来白大爷派两个专员到德国去,是办军火的。因为那笔办军火的钱,听说要移到政治上去用,这两个人动身,就缓下来。当这事已经缓办了,秀珠还没有给我消息,恰是家里都不要我走,我也没有去打听。后来我和秀珠谈起来,说是错过了机会。她说人还没有走,机会还在,我倒很高兴。我又在别一处打听,知道是这么一回子事,就问她究竟能不能走?她说不要紧,巡阅使方面就不办军火,也要派人到德国去考察军事的,至迟八月以前可以走。我问是陰历八月,是阳历八月?她就不耐烦,说我太嗦了,所以我不知究竟。我看这事,简直有点靠不住。”敏之正色道:“这是多重大的事,她哪这样和你开玩笑?你这东西,迷信着她家是新起来的军阀,把自己妻子弄走……”敏之越说越气,真个柳眉倒竖,两只手摸着表格,带着拍灰,在那沉重的声音里面,啪啪作响,可以表示她心中含着忿怒。燕西向来是怕姐姐的,低了头,只管用手摸额角。润之道:“秀珠也有点贫儿暴富,乱了手脚。这年头儿,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有点儿风头,就得什么劲?这叫小人得志便颠狂,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也是老七这种人太没有志气,倒肯去小小心心地伺候她!”燕西红了脸道:“谁伺候她?我为了这事,告诉了金荣,叫以后秀珠来了电话,不必接她的。”敏之微笑道:“你能下那个决心?”燕西道:“你们总不肯信我有点志气。”润之点点头道:“他这个人喜好无常的,也许作得到。”燕西听了这话,越发是脸上涨得通红的了。敏之道:“我们两人都说你,说得你是怪难为情的,既往不咎,这些话也不必说了。我现在问你,你不出洋打算怎样办?”燕西道:“母亲不是要到西山去吗?我可以一路跟着到山上去陪伴她,母亲什么时候进城,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敏之道:“你知道山上的生活,是很寂寞的吗?你可别因为一时高兴,随嘴就说了出来。”燕西将脚一顿道:“不!决不!”润之摇摇头,微笑道:“这个话,我不能相信你。山上没有戏听,没有电影看,也没有跳舞场消遣,许多你所爱的东西,都没有。你上山去玩个新鲜,两三天就跑回来。剩下母亲一个人,那倒不如让她根本就是一个人去的好。你要去也可以,先到后面园子里那间小书房里住三天不出来,试一试,若是你守得住,你就可以上山去。要不然,趁早别提,免得又闹一桩笑话。”敏之道:“何必说那些?母亲也决不会让他一道去的。”燕西想了一想道:“你这话说得也是,但是我要不到山上去,我住在北京城里,就剩我一个孤鬼,我怎样生活呢?”敏之望了望他,又望望润之,沉吟着道:“我倒有个办法,只是这件事关系很大,我不敢作这个主,等我向母亲请过示,我再告诉你。”燕西站起来,向她作了个揖道:“你若是有办法,就告诉我罢,也省得我胡着急。”敏之皱了眉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好惹。我听你说得可怜,愿意和你出个主意,你倒又逼着我说出来。”润之笑道:“你既不肯说出来,就不该预先告诉他有办法,自己的兄弟,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那个急性子,你说出这样半明半暗的话来,不是要他的命吗?老七,你别的聪明,这事你有什么猜不出来的?五姐的意思,愿意带你到欧洲去。只是你还愿意念书吗?”燕西望了敏之笑道:“六姐说的这话……”敏之道:“我倒是有这一点意思。只是有两个大前提先要解决。其一,每年在外国不花一万,也要花好几千,设若有个六七年不回来,你自己可担任得起?其二,你现在还是二十岁的人,鲅虿估危总算不晚。你到欧洲去,可要实实在在地念书,不能抱着镀金主义前去。你那个本领,自己应该知道,先要下死功夫预备两年,然后才进大学,你能不?brgt;
挪威的森林 老人与海 金色笔记 你往何处去 智慧书中英双语典藏版 史上最年轻的道门大真人 喧哗与骚动 摆渡人 群山回唱 灿烂千阳 快穿之主角们又被虐哭了 圣女贞德 鼠疫 寒夜 苏菲的世界 傲慢与偏见 好兵帅克 神奇宝贝开局捡到一只闪光小火龙 追风筝的人 了不起的盖茨比
...
浩渺仙陵,万族并起,千圣出世,百尊争霸,十极乱舞,独帝绝巅。可这与我何干,渺小少年,不为长生,只为寻找故乡的味道。...
一次机缘巧合,让孟谦获得了未来科技软件能源生物游戏随便一样都蕴含着巨大财富他开启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商业模式管你阴谋阳谋,我只管一路碾压这是一个普通人都想做的梦,一个科技大亨的传说。商业生活流集中未来三五十年技术国内国外混小说关键词超级科技大亨无弹窗超级科技大亨txt全集下载超级科技大亨最新章节阅读...
闻着血液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一个厄运缠身的贵族骑士,带着开启众神之门的钥匙,在绝望中挣扎崛起的传奇。...
半桶水通灵术传人陆昔然,因为一时冲动布了一个招魂阵,还一手滑招错了魂,招来了一个腹黑又毒舌的千年老鬼,这个老鬼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自从遇到这个老鬼以后,她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平静二字,各种怪异事件层出不穷,各路妖魔鬼怪排着队的来给她惊喜,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自带金手指穿越来异世,且看她如何在这片风起云涌的异世大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要这天下之人都臣俯在她的脚下,她要这异世万物都臣服在她的脚下。什么?魔尊大人不服,要单挑!别开玩笑了,就他那副嬴弱的小身板,简直是分分钟钟被她秒杀的节奏!纳尼,打不过就脱衣服这种行为简直有点太那啥了吧什么?打不过脱衣服是魔界的传统!简直三观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