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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在禁闭室的墙上，用大号字体写着对违规学生的处罚条例，引入印度佛教的概念和词条，特制定《*二十二年Ｓ大学之地狱条款》，当然只是模拟性的，让学生感受一下那个黑暗深渊的氛围，勿以恶小而为之，悬崖勒马，引以为戒。

“一、校园斗殴，等活地狱，生此者互相残杀，历劫500年。

二、拿别人的文具盒，黑绳地狱，为偷盗者而设，历劫1000年。

三、早恋，合众地狱，为*者而设，历劫2000年。

四、随便旷课，到舞厅和酒吧浑水摸鱼，号叫地狱，为酗酒者而设，历劫4000年。

五、欺骗老师和家长，大叫地狱，为撒谎者而设，历劫8000年。

六、考试作弊，炎热地狱，为持错误观念的人所设，历劫16000年。

七、在教室墙上乱抹乱画，大热地狱，为信徒玷污者所设，历一小劫（八万四千岁）。

八、顶撞老师，阿鼻地狱，为谋杀者所设，历一中劫（十六万八千年）。”

演习开始了，Ｃ校长是阎王爷，Ｍ教授是判官，帅克老师和老Ｋ充当戴着面具的牛头马面，用草铐把高个子男生和罗小姐牵了进来。Ｍ教授把半月没洗的脚伸到高个子男生头上，说：“我臭，臭死你，这招刑罚叫泰山压顶。你逃学，我还要在生死簿上判你损寿五年。”帅克老师拿个扫帚像扑大蚊子一样对着高个子男生和罗小姐，说：“这招刑罚叫狼牙树。”老Ｋ说：“我还有一招刑罚叫肉包子，师母这肥腰够你们啃一年的。”老Ｋ又一抹脸上的颜料，说：“老娘不干了，你们大学也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Ｃ校长说：“这出大学的文明戏明天要公演，教育其他学生。”真正管用的刑罚是帅克老师抽的那几板子，抽得高个子男生和罗小姐呲牙咧嘴。高个子男生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呼一声：“蝴蝶！”在场所有人都看到那只形体超乎寻常、生着黑斑的蝴蝶。高个子男生不知道这只蝴蝶意味着什么。

第九章　疯狂的大学５

自从看到那只黑斑蝴蝶，罗小姐就做了一个长长如风筝丝线的绮丽的蝴蝶梦，境界很离奇，很凄美迷人，由断断续续的片段组成。罗小姐觉得出现一个叫紫沁的神秘女人，罗小姐正上晚自修，听到一个女人的呼唤，像天边絮语，呼唤越来越真切，震得罗小姐的耳鼓嗡嗡响，心里发烫，产生非去追逐这呼唤不可的欲望，奇怪的是其他同学都没有听见，罗小姐一个人慢慢走出教室，循声而去。夜凉如水，月光清幽，花园那边，木槿、芍药、石榴等都被一场秋雨浇得开始凋谢，落英缤纷，罗小姐踏着无数落红，果然看到一个眼睛滴血的女人站在樱桃树下，秋风卷着黄叶，夏天樱桃树上红红的小浆果和繁茂绿叶已经不存在，像被抽空了内容，趁着女人凄艳动人的脸和似乎久不见日光而涅白的皮肤，长裙拖曳，随风翩然，像蝴蝶起舞，女人的泪珠像红玛瑙一样落在地上，铿然有声，女人说：“我已经被爱情熬得头发脱净。”女人的乌黑云鬓瞬间纷纷飘散，竟是个秃子，眼睛也成了血窟窿，说：“你继续跟我来吧，跟我来吧。”罗小姐惊吓得差点趴倒，从那以后，罗小姐就处于半痴的状态，步态微醉，随时听候那个女人的呼唤。

是高个子男生最先发现了罗小姐的症状，罗小姐与别人产生了交流的障碍，常见她张张嘴，就是发不出声，动作机械，罗小姐往往在晚自修时抽身而出，影子一样飘出去，不久又回到座间。高个子男生便暗中跟踪，可总被一只凶猛袭来的黑斑蝴蝶挡住去路，再寻罗小姐，已人迹杳杳。罗小姐遵照固定路线，来到一座外围铁栅生锈、似乎废置已久的老宅里，步入正厅，屋子深邃，到处都是厚实并发着乌光的红木家具，给人一种格外沉重的压抑感。在屋子的角落里，竖立着一架老式的照相机，看得出这台相机的年代久远，它的机身外型是木制结构，连着机身是一叠油亮的黑色皮腔，相机镜头很大，像是广角的，晕黄的光线反射在镜头上泛起点点蓝紫色的透亮光环。楼梯在泛黄的灯光下异常静谧，隐约传来女子的慢弹低唱之声，这是典型苏州弹词的音调，浅声长吟，一丝一弦都扣在心上，是古代诗词中有关蝴蝶的联句：“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欲争蛱蝶轻，未谢柳絮疾。　穿花峡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迷蝶无踪晓梦沉，寒香深闭小庭心。”女子收住琵琶，将罗小姐迎入内室，罗小姐很乖地听她安排，欣赏着铮铮古韵，高山流水，飞霞流瀑，尘世顿忘，这是一场默契的心灵约会。女子骨骼清奇，好像脱离时代，每次都一副清末民初的打扮，头发梳成大开面的蝴蝶髻，用银簪别着，身穿一件肥大的玄缎丝边旗袍，粉红的胭脂并不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嘴唇微微发紫，或者穿一件无袖短衫，下摆大开襟，枣红纱修花，珠冠璎珞，绣裙彩帔，一张瓜子脸，高挑眉单凤眼，气色凛然中透着妩媚。罗小姐除了知道女子的名字叫紫沁，一切茫然，而且回来时就忘了路线。高个子男生询问罗小姐：“你中了鬼魅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小姐只是摇摇头，思维仍停留在那个飘渺境界上。

第九章　疯狂的大学６

高个子男生想，一切问题可能出现在那只在校园内屡次出现的黑斑蝴蝶上。高个子男生查阅了《百科全书》：蝴蝶属于昆虫纲，鳞翅目，它们从白垩纪随着作为食物的显花植物而演进，并为之授粉，它们是昆虫演进中最后一类生物，全世界大约有14000余种，大部分分布在美洲，尤其在亚马逊河流域品种最多，在世界其他地区除了南北极寒冷地带以外，都有分布，在亚洲，台湾也以蝴蝶品种繁多著名，蝴蝶一般色彩鲜艳，翅膀和身体有各种花斑，头部有一对棒状或锤状触角。蝴蝶是昆虫演化中最后一类生物，也就是说，蝴蝶是离人类比较遥远的低等原始类生物，带有洪荒年代、太古森林、混沌初开的野性，带有神话色彩，不少民族、尤其是母系氏族社会和女皇王国的图腾中都出现蝴蝶，在现代社会蝴蝶也被认为带有典型女性化气息。高个子男生想，莫非那只黑斑蝴蝶受某个神秘人的意志掌控？那只黑斑蝴蝶屡次飞入高个子男生的视野，还间谍一样在高个子男生欲跟踪罗小姐时凶猛袭击他，已不是偶然现象，或者说它已不是纯粹自然界的蝴蝶，而是作为事件的介质，像突然闯进学生之间小圈子生活的不速之客。秋风飒飒，凉气日下，依蝴蝶盘桓于湿热环境的生活习性它们该数量减少了，待至白露为霜，万木肃杀，蝴蝶就销声匿迹了，等第二年春暖花开时再出来活动，而那只黑斑蝴蝶势头强劲，在你不经意间唐突而来，你想抓住它时，它又倏然而逝，留下悬念，高个子男生找遍花园、树丛，没有发现那只黑斑蝴蝶的栖息处。

附近有没有养蝶人？罗小姐神志不清，高个子男生就协同劳朵拉装作游览一样四处搜寻，也许蝴蝶亲近女性，劳朵拉蹲下来，就被一两只蝴蝶当作微微颤动的花枝停留，呼朋引伴，劳朵拉站起，蝴蝶又把她当作一棵玉兰树，劳朵拉笑笑说：“看看，你算找对人了，女生有着天然的魅力。”

劳朵拉还带着一端拴着网兜的竹竿，调侃高个子男生：“一定逮着那只黑斑蝴蝶，给你做老婆。”

他们不觉间走进一个小园，曲径通幽，两旁游廊像一个生物展览馆，挂着巨幅的生物演化图，彩绘的远古生物始祖鸟、中华翼龙、三叶虫、繁茂蕨类植物很醒目，分别标着冰川纪、侏罗纪等，有一个蝴蝶浅影是生硬添上的，蝴蝶物种产生较晚，专家不会犯常识性错误，但为什么要给看图的人造成错觉呢？劳朵拉说：“蝴蝶是女性象征，有人可能嫌蛮荒时代缺少温柔气息，画上去的。”

高个子男生说：“会不会有一只凶恶的蝴蝶和翼龙争斗？”

劳朵拉说：“美丽女生都是蝴蝶的标准版，那帅哥就是恐龙了，哈哈！”

高个子男生说：“你再胡说，治学严谨的学者会把你撵出去。谨慎点，这一趟无异于虎穴探险。”

劳朵拉说：“我是轻易被你吓唬住的人吗？你私人侦探似的口气，是不是怀疑有连环杀手窜入校园？你的思维被搞坏了，把一只苍蝇也看成凶手，我们女生则乐观得多。”

他们参观一间玻璃温室，穿行时，不时碰到响若天籁的风铃，还有一个金鱼游弋的水缸，缸底下铺着的鹅卵石间好像沤烂一个死人手掌，高个子男生捶捶脑子，以为幻觉。一些器皿中盛着蝴蝶标本，小木牌上分别标着：　凤蝶、粉蝶、喙蝶、闪蝶、袖蝶、蛱蝶等等。养殖采集技术：蝴蝶饲养室要通风采光，从田间采回成虫准备繁育时，必须是雌雄配对，蝴蝶习惯在飞行中*，喜欢在叶面、平滑枝干或粗糙的缝隙等处产卵，幼虫孵化后，大多数以叶片、茎秆、花果为食。劳朵拉说：“蝴蝶的爱情真是浪漫啊。”高个子男生还告诉劳朵拉他所知道的有关蝴蝶的知识：“　有一种流传比较久远的说法，因为蝴蝶喜欢偷吃奶油和牛奶，人们把它说成是长着彩色翅膀、喜欢偷吃奶油的精灵，所以叫它butterfly。”他们抬头望，五颜六色的蝴蝶飞满天棚，但没有他们要找的黑斑蝴蝶。他们看到一个脸上生着褐斑的丑女人，高个子男生想：她不是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吗？难道喜欢业余养蝶？高个子男生想去问问，但丑女人沉默地走开了。罗小姐在梦中化为凤蝶，追随着高个子男生和劳朵拉，凤蝶属中型至大型的蝶种，具有灿烂耀目的蓝、绿、黄等色的金属光泽，后翅带有尾带，更增娉妍。罗小姐喜欢现在的样子，可令罗小姐郁闷的是，她不能和高个子男生和劳朵拉进行语言交流，罗小姐振翅在天棚上盘旋，想告诉高个子男生：图书管理员就是紫沁，以丑掩盖，其实紫沁是个绝色的女子。高个子男生和劳朵拉转身离去。

星期天，劳朵拉要去野外采集蝴蝶标本，劳朵拉脑袋容易发热，现在也与蝴蝶结缘了。夏天是采集蝴蝶标本的最佳时机，秋虫渐蛰，蝴蝶会等着你这个傻女生吗？不过，高个子男生想，正好带着罗小姐散散心，也许罗小姐的梦呓状态有所改变。他们备有捕虫网、毒瓶、镊子和三角纸袋，毒瓶装有5…10克的氢化钾和压紧后灌了一层石膏的木屑，这实际上是将生命迅速猎杀在最美丽鲜活的状态，试想如果年轻女人投入毒瓶，制成蝴蝶标本，供后人瞻仰，那么可避免容颜受到岁月的消蚀。总算有收获，劳朵拉张开网口，在草丛豆棵间套住一只懒洋洋的灰蝶，宝贝似的，并告诉高个子男生切忌用手触摸翅膀，以保持自然美态。他俩回头一看，罗小姐不见了，劳朵拉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弄丢了？”

高个子男生说：“别急，如果她被那只黑斑蝴蝶带走了，还会安全回来。”

劳朵拉说：“又是黑斑蝴蝶捣乱！”

高个子男生说：“准确地说是黑斑蝴蝶背后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我有预感，黑斑蝴蝶应是一个女人的化身，每次温柔接触回来，罗小姐脸上都带着朦胧水气般的甜蜜，肤色泛红，宛如梦游。”

劳朵拉问：“到底怎么回事？”

高个子男生说：“我正调查。”

夜色如漆，暗夜奇诡，高个子男生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忽然看到窗户上飘着一个白影子，用低沉而又充满色味诱惑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在暗中调查我，我们进行一场智力的较量。每次我给你提示，如果你能阻碍我的缜密计划的实施，罗小姐就留下来；如果你不能破解密码，我就把罗小姐从你们身边永远带走了。现在你朝南走五十步，看看能发现什么？”高个子男生问：“你是谁？”白衣女人哈哈大笑着隐入夜空。

第九章　疯狂的大学７

高个子男生口中数数，朝南走，十步，一个杂乱的垃圾箱；三十步，一个蓄水池；高个子男生走了五十步时，被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挡住去路，图书馆的坚硬外壳像箍紧的铁桶，沾着湿漉漉的露水，图书馆是知识的宝藏，难道还藏着白衣女人的情感秘笈？大而无当的图书馆令高个子男生无法着手。樱桃树……黑斑蝴蝶……图书馆，这些事物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高个子男生对着夜空思索。黑斑蝴蝶能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准确出现，就像被驯化的猴子、大象一样完成人类指定的某些操作，但动物毕竟是动物，智力是有限的，尤其是昆虫，智力活动几乎等于零，似乎还不会有一个人把蝴蝶驯化到随时差遣的地步。西方科学家已经研制出精密机器和尖端武器，生产一个蝴蝶之类的高级玩具应该不是难事。脑中灵光一闪，高个子男生迅速推断：黑斑蝴蝶已不是纯粹生物性的蝴蝶，而被人遥控。高个子男生想起这所综合性大学里关于一位学术天才的传闻，他的一个研究项目（命名为蝴蝶结）受到国际基金会的奖励，然后作为学术机密封存起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极为重视，要他试验新型装备，先是邀请，继而胁迫，他怕技术革命最终会毁灭人类自己，维持着一个科学家的良知，自杀了。第二天，高个子男生潜入图书馆，角落里堆着蒙上尘埃的旧书籍，图书馆多年前曾焚于一场大火，“蝴蝶结”全部资料被烧毁了，只留下断简残片，是那个科学家的半页手迹：“从西双版纳雨林里采集的蝴蝶标本，被我赋予活化素和动力装置，啊，奇迹出现了，智能时代的曙光到来了……它的外形构造像普通蝴蝶，其原理可以写成砖头厚的书。但这也可能是人类自己导演的灾难，成果被野心家利用，恐龙战舰横扫全球，我准备销毁原始资料，只把‘蝴蝶结’留给女儿作纪念。”那个科学家在提到他的女儿时戛然而止，笔记本下面是大面积的空白。高个子男生进一步假设：女儿耳濡目染，能熟练地操纵“蝴蝶结”，当有所预谋时，在它原始的昆虫囊中注入毒素，这可以解释罗小姐遭袭时口唇残有迷幻药的成分。那个科学家的女儿在哪里呢？

罗小姐的症状加重了，酣睡不起，Ｃ校长、Ｍ教授、帅克老师也来探望。高个子男生说：“罗小姐视网膜轻微破裂，生着一层白翳，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定要实行隔离，不能再让罗小姐去与白衣女人幽然神会。”高个子男生还在罗小姐的手腕处发现一个深红唇印般的印记，Ｃ校长说：“是醉花印章，难道是学生的邪教组织醉花社死灰复燃？醉花社实施目标时，先用*让对方产生幻觉。几年前，这座大学曾产生一场疯狂的械斗，复古逆流与新派学术的拥护者正面交锋，抢占课堂，划分势力范围，演讲时听众席上大打出手，乃至砸烂设施，携武器攻陷教学楼，冲突的最后一天死伤数条人命，衣衫褴褛的学生冲上教学楼顶狂呼胜利，草木含悲，血色残阳。军警前来*，并查出幕后煽动的醉花社成员，遂大力围剿。醉花余党几乎全部落网，但以后的凶杀案也时有借醉花社的名义，真真假假，难以分辨。醉花社有各种派支，最初是清末的民间教会组织，其目的是刺杀那些欺压百姓、始乱朝纲的贪官污吏，还有什么臭名昭著的流氓强盗，横行乡里的市井恶霸，卑鄙自利的奸佞商贩等等，一切被他们称为歹徒的人都在刺杀范围内，实质是以暴制暴，他们的教主谈戮是一个神乎其神的人物，精通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八卦，用谶纬巫术杀人，关于醉花社内部的种种仪式更是被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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