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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蜀往事（第1页）

公子华和樊冉离开华阳楼之后，便一起回了公子华在蜀国都城成都的住所，公子华在成都居住之地是个两进的院落，院落在大城城区的西北边，离蜀国宫殿并不是太远，房子的邻近片区便是大部分蜀国达官贵人府邸所在。蜀地的房子与中原的其实差别已然不大，房子前面是一道影壁，大门进来的第一排是门房，住着的是负责迎宾和警卫的人员，除了大门之外，门房和东西厢房之间还各有一个小门，那是方便家仆他们出入的，很多时候樊冉来这里，也会从侧门进入，无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进了大门就是前院，前院的两侧都是厢房，院内三座台阶通往大堂，也即是正厅，大堂一般都是平日议事、接见宾客的场所。大堂后面，一条过廊分割开东西两个小院，北房和东西厢房围拢起小院’，这便是公子华和凫姬的住所，书房也在此处。院落的东西两面是两排厢房，各有4间，其中厨房在东厢房这一侧。

公子华刚迈进第一进院落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应该听到凫姬的悦耳的声音了，但是这次并没有。等到了主房之后看到凫姬盘坐在席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公子华和樊冉，就是不说话。公子华和樊冉相视笑了一下，明白凫姬肯定是在生闷气了。

凫姬是和公子华一起到蜀地的。由于古蜀文化有其独特一面，所以当时秦王便命人秘密搜寻熟悉古蜀文化之人，后来在秦地找到了一位老翁，其祖先据说从西周时期就已经从蜀地迁到了秦地，但是听说要去蜀国，老翁表示虽然自己很想回去蜀地看看，但是年事已高，恐不能经受起舟车劳顿，虽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就推荐了他的孙女——凫姬，凫姬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凫姬据说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古蜀文字，对于古蜀文字和文化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由于没有找到其他比凫姬更合适的人，所以秦王便让公子华把凫姬带上。公子华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凫姬的时候，那是和王兄促膝长谈之后的几天，秦王命人领着公子华去到王宫一个偏僻的院落，里面存放着自秦穆公以来，秦国收集到的关于蜀国的所有信息。公子华到了之后，看见有一个身穿白色曲裾深衣女子正站在窗前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竹简，对于来人都好像没发觉到。带领公子华的侍从咳了一声，凫姬才意识到，转过身来，公子华第一眼看到凫姬的时候，就对她的双眼有着很深的印象，因为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侍从先向公子华介绍了一下凫姬“公子，这位便是凫姬”然后又对着凫姬介绍公子华，“凫姬姑娘，这位便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公子华，当今主上的胞弟。”凫姬听完，朝公子华行了一个礼，公子华忙示意无需多礼。

“听闻凫姬姑娘熟知蜀国文化，在下对此却一无所知，所以接下来还得多劳烦姑娘。”

“但听公子吩咐。”凫姬的声音似乎有点拘谨，但是声音确实很悦耳，有点像鸟鸣，公子华心里默默赞叹声如其名。

带领公子华来的侍从又简单介绍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只剩下公子华和凫姬在藏书阁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两人都想打破这层尴尬的气氛，但是又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公子华先打破了这层尴尬，“凫姬姑娘，能否介绍一下蜀国或者说古蜀？”公子华问完，自己松了口气，然后他注意到凫姬似乎也松了口气，貌似凫姬也注意到了公子华的动作，于是两人相视笑了一下，这时，公子华也趁机打量了凫姬，束发垂髫，双眼汪汪透着天真无邪，眼睛上是两弯柳叶眉，整体给人一种既素朴典雅又英气飒爽的感觉。凫姬似乎注意到公子华的眼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向公子华介绍蜀国。

原来蜀国先祖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相传，上古时期，最早的蜀民是古羌民，生活在古康青藏高原，后来不知为何，有古羌民的一个分支向东南迁徙到岷山地区，依山而居，垒石为穴，后又循河谷进入成都平原，于是后世把生活在岷山河谷的西南民族称为蜀山氏，而蜀山氏更为华夏所知的是，华夏民族的共主轩辕帝娶了蜀山氏之女嫘祖为正妻，史称“元妃”，轩辕帝部落也借此机会与西蜀部落联盟，蜀山氏此时辅弼黄帝，东进中原，于逐鹿战败蚩尤，而斩杀蚩尤的上古神龙应龙据说就是蜀山氏人所献与轩辕帝。后嫘祖为轩辕帝诞有玄嚣、昌意二子，轩辕帝又安排昌意娶蜀山氏女昌仆为妻，生高阳，继承天下，世称“颛顼帝”，乃五帝之一。颛顼帝时，共工欲与高阳争帝位，起初，共工势盛，颛顼帝不敌，后来颛顼帝得重黎和蜀之助，大败共工，共工怒而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自此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颛顼帝后又把帝位传给了他的侄子帝喾，帝喾乃蟜极之子，蟜极又乃玄嚣之子。帝喾则分封其旁支于蜀，世为侯伯，蜀山氏因此加入中原部落联盟。远古时期，蜀山氏就已经在历史中占据了重大地位，三皇五帝中，轩辕帝之妻为蜀山氏之女，帝喾和颛顼帝即均为蜀山氏之后。

而分封至蜀地的分支与当地民族完成融合，成为后来蜀国蚕丛部落祖先。殷商时期，蚕丛始称王，成为蜀国的第一任国王，蚕丛之后为柏灌，柏灌后为鱼凫。嬴华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刚好手里也拿着一卷竹简在看，只看到寥寥几笔关于蚕丛、柏灌和鱼凫的记录，在一个竹简上写着“夫蚕丛、柏灌、鱼凫，遍访蜀地而不得，或曰蚕丛其目纵，或曰三位一体，或曰其神化不死”看来关于这三位国王的传说在蜀地都有很多版本了，不过公子华此时搞不大懂，也没多大去研究，于是继续听凫姬讲下去。

鱼凫王朝时期，正值商纣无道，武王兴兵伐之，蜀国作为“牧誓八国”之一，顺应天意，出兵伐纣，蜀兵勇猛，疑为天兵天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王时期，蜀国更进献当时蜀国视为珍宝的“文翰”鸟给周天子，与当时周王朝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

后传鱼凫有一次去涌山狩猎，忽然仙去。鱼凫之后，蜀国进入杜宇王朝时期，据传杜宇乃从天而降神人，而他妻子朱利则从江而出，两人结为夫妻。也正是在杜宇王朝，蜀国将都城从柳城迁徙到郫邑，杜宇王朝时期，杜宇对内积极发展农业经济，对外开疆辟土，蜀国国力也达到空前之最，此时正值周天子失道，杜宇遂称帝，称望帝。

后来据说，望帝晚年，蜀地洪水为患，民不聊生，望帝无计可施，而此时鳖灵挺身而出，察地形，测水势，疏导宣泄，水患遂平，蜀民安处。望帝感其治水之功，遂让帝位于鳖灵。又外也有说法，望帝晚年，其相鳖灵借蜀中治水之机，掌握军政大权，谋朝串位，灭杜宇一族，杜宇帝死后化而为鹃鸟，每年春耕时期，子鹃啼鸣，蜀人闻之曰“吾乃望帝魂也”。再有说法是，望帝趁鳖灵外出治水之机，私通其妻子，后被鳖灵发现，望帝自惭，遂禅让王位，并隐居西山。当然蜀国的官方版本当然第一个版本。但是对于民间流传的其他版本，嬴华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不管如何，鳖灵即位之后，改名为杜灵，号开明，称丛帝，至此，蜀国开启开明王朝时代至今，当今蜀王杜芦已为开明十二世。

而所谓的古蜀，其实更多指的是开明王朝之前的蜀国，因为，蜀国仙法自从进入开明王朝之后，便再也没有记录记载，也没有相关的传闻传出。

公子华听到这的时候有点开始对蜀国感兴趣了，刚开始他认为蜀国只是偏安西南的一个小国，想不到历史上的蜀国居然源远流长，而且深深地介入到中原的历史当中，只是他依旧觉得好奇和深深的不解，既然古蜀有仙法，能获得天兵天将相助，为啥会甘心偏安一隅，而不是统领天下呢。

这个时候，凫姬又继续说道“开明王朝前几位国君继续开辟疆土，开明二世卢帝更曾经兵临秦国雍城，但自开明三世之后，由于连年战事，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蜀国便已开始了走向败落之路，至开明九世杜尚时期，蜀国内政不稳，外有宿敌巴国窥探，又迫于秦、楚、庸等国的压力，迁都成都，废帝号，改称王。并效仿中原诸侯国，设宗庙，礼乐等。杜尚之后，开明国王也未能现中兴之象，反而一个比一个奢靡颓废，荒淫无道，到开明十二世杜芦，也就是当今蜀王，更是尤为夸张，蜀国民间称其为“芦子霸王”，倒不是说他霸气外漏，而是说他沉湎酒色，暴虐成性，推行严刑峻法，蜀国民间多怨言载道”

听凫姬介绍开明王朝的时候，公子华并没有感觉特别的地方，他的关注点在于古蜀，只是对于天兵天将这种说法，他一直是不相信的，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蜀国军队太过勇猛，闻者无不丧胆，因此以讹传讹，神化为天兵天将。但是如果蜀国军队勇猛，按道理应该所向披靡，为何甘心偏安一隅，又为何为势弱到如今如此？但是如果是假的，那为何那么多诸侯国孜孜不倦在蜀地年复一年的搜寻着？究竟望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啥在武王伐纣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关于蜀国天兵天将的记载？一连串的问题如洪水般冲垮了公子华的脑袋，他觉得自己先应该出去走走透透气，所以他跟凫姬提议出去走走。凫姬楞了一下，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在小院子里踱步，公子华也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地抛出来。但是凫姬的回答很多都是“不知道或者不清楚”。这倒也是真的，如果已经知道了答案，所谓的古蜀仙法秘密，就不会至今都没人发现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的蜀国王朝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不然蜀国王朝也不会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公子华看来一切的疑点都要到蜀地去才可能找到答案。可是真的能找到答案吗？公子华对此是深深地怀疑的，因为几百年来，已经有一拨又一拨的人在蜀地寻找着古蜀秘密，但是目前看来，都是无功而返。只是每次想到王兄，每次想到大秦基业，公子华觉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况且此次进蜀，他除了要探寻古蜀秘密，同时还有王兄交给他的其他任务。所以公子华也便没有再多想，在见过凫姬之后，熟悉了古蜀的历史之后，便命人准备进蜀之事宜。由于是秘密在蜀地活动，所以公子华选择了商人这么一个身份，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可能是在各大诸侯国最活跃的一批人了，当然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会伪装成商人而在其他国家活动，或收集情报，或暗地招揽人才，或暗搞破坏。但是每个国家都少不了商人，因为商人不仅能给他们带来一些生活必需品诸如盐之类的，也可以带来其他国家的一些奇珍异宝，尤其是在像蜀国这样的西南小国，中原的珍宝在此是奇货可居。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公子华和凫姬便带着十几个随从从秦国出发到了蜀国。而为了掩人耳目，公子华对外称罕华，而凫姬乃是罕华妹妹，由于自小父母早亡，而且凫姬不想离开兄长，于是罕华也便带着她一起走南闯北。

在蜀地的一年，公子华并没有接触到太多的关于古蜀秘密信息，一方面确实时间久远，就算是蜀地当地人，对于古蜀仙法的传闻，都是有所耳闻，但是却不知所以然。另一方面，公子华也把很多时间花费在与蜀地权贵结交上。而凫姬则专心地借着四处游玩的时机，与当地老人交流，试图获取关于古蜀秘密的蛛丝马迹。但是都没有多大的进展。所以当公子华和樊冉在华阳楼听到金沙巨坑的时候，才会抑制不住地表现出激动来。

说到樊冉，樊冉便是秦王之前派到蜀地的人。记得公子华到蜀地之后，与樊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樊冉有点面善，后面才想起原来之前在秦国的时候见过樊冉。樊冉是一个墨家门徒。对于墨家的那一套“兼爱、非攻”，公子华一直不是很认可，但是墨家弟子对于机关技术的掌握，嬴华却是相当佩服的。原来这个樊冉曾经因为行侠仗义杀了一个意图奸淫妇女的公子哥，按照秦律，理应处死，但当时秦王赢驷不知为何也听说了此事，又了解到樊家三代单传，而且他的父亲年事已高，况且他也是行侠仗义，于是就下令免去樊冉的死罪，并派人叫来了他的父亲樊腹，告诉他已免去樊冉的死刑。本想着他父亲会感恩戴德一番，结果樊腹也是一个墨家门徒，当场回了秦王“主上体恤贱民，免儿死罪，但墨家有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主上虽然好意，但我却不得不遵守墨家之法。”于是掏出身上暗藏的匕首就想杀了自己的儿子，吓得身边侍卫连忙制止住他，秦王对于墨家追寻的“忍所私以行大义”早有耳闻，想不到今天亲自看到，也有些许震撼。于是对樊腹说“此乃秦地，需遵秦法，孤已赐其不死，你若硬要杀他，就是与孤作对。”樊腹连连说不敢，但秦王唯恐樊腹是虚与委蛇，于是决定把樊冉留在宫中做侍卫。当时公子华也在宫殿之上，所以他对这件事情很清楚，也是在那一刻他记住了樊冉这个人。后来听说此人在秦王身边当了几年侍卫之后，就被秦王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于是公子华再也没见过他。只是想不到此次会在蜀地见到他。樊冉来蜀地已有两年，一直以墨家子弟的身份在蜀国行走，只是在蜀国的墨家子弟主要是南方之墨。墨子去世之后，墨家便分为三派，相里氏西近于秦，是为西方之墨；五侯当即伍子胥之后，居齐，为东方之墨；而邓陵子等靠近荆楚之地无疑都是南方之墨了。

公子华和樊冉对外也只是宣称为在韩国相识的朋友，平时并没有经常在一起，今天之所以一起在华阳楼出现，也是刚好公子华在去华阳楼的路上遇到樊冉，所以就邀请他一起到华阳楼，顺便也了解一下最新的状况。结果却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公子华看见凫姬在生闷气，于是轻声告诉她“我们今天在华阳楼听到一个大消息。”

凫姬毕竟年方二十，还保留着孩童般地好奇心，于是也不管生气不生气了，于是连忙问道“什么大消息？”

公子华笑了笑，“听说在成都西南的金沙村出现一个巨坑，有人看见坑了有大量石像和青铜器。蜀王已经派上将军亲自带兵看守了。”

凫姬听完也有点激动，眼睛紧紧盯着公子华，想等着公子华继续说下去，结果公子华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无奈摇了摇手。凫姬有点失望。

“不过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我们来蜀地这么久了，都没探听到关于古蜀秘密有用的消息。”公子华不仅是在宽慰凫姬，也是在宽慰自己。

“我会再去打探最新情况的。”樊冉冷不丁说了一句。这时凫姬听到了，立马打趣道“哈哈，二慎子这块木头终于舍得开口了。”说完，公子华也笑了。

樊冉此人向来沉默寡言，公子华记得刚开始在蜀地和樊冉认识的时候，公子华说十句，樊冉都不一定会说一句。一开始的时候公子华还以为樊冉对自己有看法，后面发现他就是这种人，也就不在放在心上。而凫姬恰巧与樊冉相反，凫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经常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就像只百灵鸟一样。所以凫姬经常打趣樊冉，并称他为“二慎子。”公子华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懂，忍不住问凫姬原因，凫姬告诉他，原来凫姬是说樊冉是第二个禽滑厘，禽滑厘是墨家开创人墨子的首席弟子，字慎子。据说禽滑厘刚开始是儒家弟子，师从子夏，子夏就是“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后来不知为何转投墨子门下，潜心修学，侍奉墨子勤勤恳恳，却寡言薄语，未曾主动向墨子问问题，后来是墨子怜悯他，于是准备了酒菜，把他单独叫到了泰山，但是禽滑厘依旧未曾开口，后面墨子忍不住问禽滑厘“亦何欲乎”，禽滑厘再三行礼之后才说出自己想求问之道。樊冉就跟禽滑厘一样，沉默寡言，你不问他也不说，所以就称为“二慎子”公子华听后也觉得很像，有些事如果公子华不问，或者就算问了，樊冉也不会说。

而在蜀国都城，金沙的震动，不仅震动到了华阳楼，也震动到了朝堂之上。当蜀王听到有人在金沙看到一个巨坑，坑里埋着石像青铜器等的时候，便觉得可疑。于是连夜下令上将军带领军队封锁该地，不允许任何外人靠近，并让人马上组织人手挖掘此地，对于挖掘到的东西，一律都要上报给他。并且喊来张侯庵，让他派人秘密监视现场，防止有人在现场搞小动作，私藏什么珍宝之类的。

而在柳相府邸，此时柳相正拿着手中的龟壳在深思，旁边的柳子坚忍不住问柳相“父亲，你说这金沙究竟发现了什么，主上会急忙让上将军去看守此地？”柳相没有立即回答柳子坚，而是过了好一会之后才说道“暂时还未知，静观其变吧”同时让柳子坚喊来府里的褒中庶子，吩咐他派人多加留意金沙那边情况。像柳相他们这种在蜀地多年的世家大族，对于古蜀秘密肯定也是早有耳闻，说不定也早就暗地里偷偷的开始寻找了，所以当金沙发现巨坑，并且蜀王派兵把守之后，整个蜀地的名门望族的眼光都开始盯着金沙这一个小地方。这也是蜀王一听说此事马上派上将军带兵看守的原因，因为一旦去迟了，被其他人取得先机，说不定现场有用的宝贝就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了。蜀王此人虽然霸道，但是却不愚蠢，相反他有着他的雄心壮志，这也是为什么他比以往的蜀王都更加热衷于寻找古蜀秘密，因为他想重现古蜀往日荣光。

每一任蜀王从即位之日开始，都有着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据说是从丛帝的时候就流传下来的——就是寻找古蜀秘密。当时丛帝任相邦之时就听说过古蜀仙法一事，只是未曾亲眼看见，他也将此事旁敲侧击问过望帝，望帝也亲口承认过，但是关于天兵天将的相关信息，以及为啥后面天兵天将突然消失，望帝却未曾提起。自此，丛帝也曾多方探寻，但都未有结果，于是探寻古蜀仙法便成了蜀国国王代代相传的秘密，只是很多蜀王并未上心，一是觉得只是传说，二是当时丛帝都未曾找到，对于他们这些后人，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就更加不可能了。但是当今蜀王却格外上心，他常常自比“丛帝”，也期盼与丛帝一般建功立业。

蜀国王宫之中代代相传的是原来当年晚年杜宇帝昏庸无能，国事全靠当时蜀相丛帝料理，当时蜀地常年洪水泛滥，杜宇帝却熟视无睹，任凭生灵涂炭。幸亏丛帝经过多方观察，决定把巫山的峡道开凿清理，让川内的河流得以顺峡谷而出，不再四处泛滥。丛帝也因此深受蜀民爱戴。而最为可恨的是，杜宇帝居然乘丛帝治理洪水忙碌国事之际，私通丛帝妻子，后来被丛帝发现，杜宇帝羞不可耐，便禅位于丛帝，自此蜀地开启了开明王朝自今。

只是蜀王也知道寻找古蜀仙法之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急的来的，毕竟都是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的事情了，听说最早的时候是在蚕丛王时期，当时巫耋和巴人在盐利的分享存在矛盾，巫耋的盐产量高于巴人，而巴人紧邻长江，得舟楫之便，双方若发生争执，不论哪一方失利，都会影响到古蜀王国的食盐供给。而当时蜀国作为西南最强大的国家，蚕丛王派出一支队伍驻扎在瞿塘峡以西地区，这支队伍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彪悍，巴人和巫人的军队都不是对手，当时就有传言这支队伍是天兵天将了。再后来就是鱼凫王时期派兵助周伐纣了，这个也是最广为后人所知的，可以说古蜀仙法之所以会传遍整个中原大陆，也就是因为这场战争，蜀国军队表现的战斗力着实震惊了所有人。所以也就有了“天兵天将”的传说。但是到了望帝时期，所谓的“天兵天将”就仿佛消失了一般，或者只存在于人们的口中，再也没有人亲眼看过。

作为王室中人，上将军杜莅自然也听说过此传闻，只是他却从来没放在心上。只是此次蜀王突然急命他亲自带兵看守此地，他才觉得事有蹊跷，因为金沙一带并非蜀之边境，也并没有发生任何叛乱，让他一个堂堂上将军去看守此地，只能说此地对蜀王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上将军也没多问，自接到王命之后，便连夜让手下连夜召集军队，往金沙方向前进。他开始是想着把杜褒带上的，上将军年事已高，对于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总是担心万一自己哪天撒手而去，杜褒没有能力应对这复杂的蜀国朝堂。所以总想带着他在身边找机会锻炼他。只是杜褒的母亲制止了杜莅。杜莅因时间紧迫，也不多做纠缠，便冲冲赶赴金沙。

到了金沙巨坑之后，便命将士在各个进出金沙村的路口设置关卡，盘查进出之人，另在巨坑周围设置围挡和派士兵巡逻把守，严禁任何无关人士靠近，同时又开始组织将士对巨坑进行开挖。安排好一切之后，杜莅站在巨坑的上面，看着巨坑里面埋藏着的青铜器和石像等，巨坑中央好像还有一个矗立的柱子形状的。杜莅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听到的古蜀秘密，心里默默想着“难道此事与失传已久的古蜀秘密相关？”想到这，忽然意识到杜褒对此事还是一无所知，于是便叫来下属，让人赶回蜀国都城传达自己命令，把杜褒叫来此地。这也就有了杜褒匆匆离开华阳楼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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