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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公路上,微风扬起一片红尘,有两个人在走过来,每人肩上挂着一支来复枪。那个内地来的黑白混血儿,维利亚托,在提议打一个赌。
“我跟你赌五密耳雷斯,此人准从我埋伏的那一边过来。”
原来这条公路在费尔莫的小种植园附近分了一个岔。因此,西尼奥·巴达洛打发了两个人来——每人守住一条路。他亲信的黑人达米昂,一个顶呱呱的好枪手,像猎狗对主人一般忠心,奉命把守费尔莫最可能走的那条岔路,因为那是回家的近路,走这条路可以省一点儿时间。维利亚托奉命把守那条公路,埋伏在一株番石榴树后面,那儿已经有人给打倒过。这会儿,维利亚托在提议打赌了,可是,尽管可以说得准费尔莫一定会走岔路回来,达米昂还是不愿跟他赌。维利亚托觉得很奇怪。“你怎么啦,老弟?缺钱吗?
达米昂不愿跟他赌,可不是因为拿不出五密耳雷斯,这数目等于两天的工钱。在另外几次同样性质的出差的时候,在别的跟这一样的下午,他打过比这数目更大的赌,已有好多回了。然而,今天却有些什么事,使他不想打赌。
夜幕降临了,两人在公路上走着,这时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他们只碰到过一个骑着驴子的家伙,那人对他们仔细打量了一番,就用马刺催他的坐骑快快赶路,存心要跟这两个种植园里来的人离得越远越好。因为,在这一带,谁不知道西尼奥·巴达洛的“雅贡索”,他的亲信,黑人达米昂的厉害呢?达米昂的名声早已传遍四方,传出了帕莱斯蒂那、费拉达斯和塔博加斯那一带,传到了远远的地方。他的事迹被人在伊列乌斯的酒店里宣传着,由小船把他的名声从那儿一直带到了州府,因此巴伊亚有家报纸曾经把他的名字用大号铅字印出来过。那家报纸是反对党的,因此说了他一些坏话,用一些难听的话来骂他。达米昂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的情形。西尼奥·巴达洛打发人来叫他在吃饭的时候到大厦去。饭桌上坐着很多客人,酒瓶都开了盖,说明那法官先生也在座。巴达洛家的法律顾问,热纳罗律师也在座,那份报纸就是他带来的。热纳罗律师的才华没有鲁伊律师的那么出色,他不会用满口冠冕堂皇的字眼,夸夸其谈地演讲,可是他彻底了解所有微妙的法律花巧,还懂得怎样钻法律的空子,因此,西尼奥·巴达洛情愿聘请他,不要任何其他在伊列乌斯开业的律师。西尼奥对达米昂笑笑,把他指点给大家看。
“这就是我们的好汉。”
达米昂看见西尼奥在笑,就天真地咧嘴一笑,一口完好无缺的白牙齿在一张大大的黑嘴里闪着亮。法官灌饱了酒,也畅快地笑起来,可是热纳罗律师只淡淡一笑,叫人觉得,他是为了顾到礼貌才笑的。西尼奥·巴达洛继续讲着,这会儿,跟达米昂讲起话来了。
“你可知道,黑人,州府的报纸上提到了你吗?他们说,在这儿一带,没有比西尼奥·巴达洛手下的达米昂更出色的杀手啦。”他得意洋洋地说着,达米昂也得意洋洋地回答他。
“对,老爷,一点也不错。没有比俺黑人更出色的枪手了。”他又满意地咧嘴一笑。
热纳罗律师喝了一口酒,把酒杯又斟满了。西尼奥·巴达洛哈哈大笑,法官也跟着笑起来。随后,西尼奥把报上那篇东西念给达米昂听,达米昂只听懂了一半,因为文章里有不少词句,他觉得太深。可是他很高兴地听西尼奥叫道:“堂娜安娜?堂娜安娜?”
他女儿从厨房里走进来,她正在那儿监督上饭菜的事。
“什么事,爸爸?”
法官眼睛里带着有兴趣的神色对她望着。
“到保险箱里去拿五十密耳雷斯,”西尼奥·巴达洛吩咐道,“给达米昂。他的名字上了报。”
他然后把黑人打发走了,饭桌上的谈话又照常继续下去。达米昂呢,就动身到帕莱斯蒂那去,把这笔钱花在妓女身上。他喝酒喝了整整一夜,逢人就讲巴伊亚有张报上刊出了一篇关于他的文章,说什么没有跟他一般好的枪手。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骑驴的人用马刺催他的坐骑快快赶路的原因。他知道,黑人达米昂打出的一颗枪弹,就意味着买棺成殓,择日安葬,并且他还知道,西尼奥·巴达洛手下的人都是有靠山的,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根本没有警察一样。人人都知道,法官也是巴达洛兄弟一边的人。他们甚至替他栽种了一片可可林。巴达洛兄弟在政界里占着上风,又有法院做后盾。看见这人踢赶他的驴子,维利亚托乐得哈哈大笑,可是黑人达米昂还是满脸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怎么啦,老弟?”维利亚托又问了一句。
达米昂自己也弄不懂是什么道理。他这样去埋伏起来,暗杀什么人,以前也干过好多回啦。可是,今天好像还是生平第一回似的。
走到这里,大路分了岔。
“你还是不愿意打赌吗,黑小子?”
“俺跟你说过了,俺不愿意。”
他们分了手,维利亚托吹着口哨跑开去。
夜色已经降临了,月亮正在升起来。真是个埋伏杀人的好夜晚。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路面,像白天里一样。黑人达米昂顺着那条岔路走。他知道有一株树,恰恰适合他的用途。那是路边的一棵枝叶茂盛的面包树,看来那是有人有意栽在那儿,让人躲在它的背后,朝过路人开枪的。“俺可从没躲在这树背后,朝谁开过枪呢。”达米昂思量着。黑人心里很不快,因为,他在前廊上听到了巴达洛兄弟的谈话。他听到了西尼奥对儒卡说的话,这天晚上,就是这一点使他心里平静不下来。他那颗天真无邪的心痛苦非凡。达米昂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弄不懂是什么道理,他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使他痛苦,他没有什么病,可是他就感到好像害着病似的。
如果在过去,有人对他说,埋伏起来去狙击别人,置人于死地,是一桩要不得的事,他一定不会相信,因为他的心是天真无邪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念。种植园里的孩子们都崇拜黑人达米昂,他让小一点的孩子们把他当马骑,爬上高大的面包树,替他们摘出色、柔软的面包果,从毒蛇盘踞的香蕉林里,给他们带回来一串串金黄色的香蕉,替大一点的孩子们把驯马上鞍,带他们一起到河里去洗澡,教他们游泳。孩子们崇拜他,他们认为,没有比黑人达米昂更好的人了。
他的职业就是杀人。达米昂甚至已经记不起那是怎样开头的了。上校派他出去,他就杀人。他没法告诉你,他已经杀死了多少人,因为达米昂只会数到五,再往下就不行了,再说,还得扳着指头数才行。他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数目。他并不恨什么人,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谁。至少直到今天,他始终这么以为。那么,到底是什么道理,他今天的心情特别沉重,好像害了病一样呢?他心肠很好,会用自己那套粗手粗脚的方式来体贴别人。如果种植园里有个工人生了病,达米昂就会去陪伴他,教他服草药来治疗,并且还会去请那位巫医热雷米亚斯来。有时候,在大厦歇脚的行商们会缠住了达米昂,偏要他谈谈某几个他杀死的人,于是他就会谈起来,口气很沉着,全然不知道什么叫罪过。
对于他来说,西尼奥·巴达洛的命令是无可置疑的。如果西尼奥打发他出去杀人,他就不得不杀人。这正像西尼奥吩咐他把一匹黑骡上了鞍预备出门,他就得尽快把它上鞍一样。再说,绝对没有坐牢的危险。西尼奥·巴达洛手下的人从来没有给抓去过。西尼奥可以对他手下的人保证做到这一点,因此替西尼奥效劳是桩乐事。他可不像克莱门蒂诺上校那样,叫你去干了一桩事,事后又把你交给当局。达米昂瞧不起这个上校。像他这等人,不配当一个有胆气的人的东家。好久以前,达米昂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替这位上校干过。在他那儿,他学会了开枪,也是为了克莱门蒂诺,他第一次杀人。后来,有一天,上校竟然事前没有通知他提防,警察就来找他了,于是他不得不离开种植园去逃亡。他躲在巴达洛兄弟的种植园里,如今可是西尼奥的亲信啦。如果说,他心里也可能对什么人有点儿恶意的话,这点儿恶意就可以从他对克莱门蒂诺上校极度蔑视的态度里看出来。有时候,有人在工人的棚屋里提到上校的名字,达米昂就会啐上一口说:
“他不算男人。他比女人家还胆小。他该穿裙子才对。”
他说罢就哈哈大笑,一口白牙齿、一双大眼睛、一张脸,都满是笑意。那是种开朗,健康的笑,活像孩子的笑。他在种植园里闲逛的时候,他的笑声跟同他一起在大厦边草坪上玩耍的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楚。
黑人达米昂走到了那株面包树边。他把来复枪卸下,靠在树干上。他从裤袋里拿出一卷烟草,用刀做起一支香烟来。这会儿,月亮已经又圆又大了。达米昂从没看到过这么大的月亮。他觉得身子里好像有只大手,就像自己的那种黑色大手,紧抓着他的心弦。西尼奥·巴达洛的话还在他耳朵里震响着:“你真的喜欢杀人吗?难道你一点儿没有感触吗?心里一点儿不感到什么?”达米昂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什么感触。可是,上校今天讲的话像块铅似的压在他胸膛上,沉甸甸的,连达米昂这样身强力壮的黑人也拿它不掉。他一向不喜欢肉体上的痛苦。虽然,他是能够好好儿忍受的。有一回,他在可可林里摘可可果的时候,给刀子在左臂上深深地割了一道伤口。这一刀差一点碰到了骨头。他不喜欢当时所感到的痛苦。可是,等到堂娜安娜·巴达洛在他伤口上涂碘酒的时候,他还一个劲地吹着口哨呢。另外有一回,雅库迪诺也用刀割伤了自己,腿上割了三个伤口。这一类事情,这一类痛苦,他是了解的。说起来,这些事都是明摆在眼前的具体事实。可是他如今感到的痛苦却不同。他那简直大得像牛头的脑袋里塞满了以前从没想到过的事。西尼奥·巴达洛在他的脑袋里搁下了几句话,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形象和感觉,那是些忘怀了好久的旧的形象和从没体验过的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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