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但刚刚才意识到喜欢上你。”
但即使姜词意识到了,她也无法说出到底什么是喜欢。
这是姜词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判断依据的情况里直接下了断论,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还是物理这般探寻世间规律的学科,这种行为似乎一点也不严谨,但没关系。
心动无迹可寻。
姜词并不打算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逼自己找出证据,那太蠢了。
姜郁曾经不止一次问过姜词,理想型是什么,或者要不要择一良人共度余生。
姜词的答案始终如一。
随心而动。
若遇良人则与他相伴余生,月影下诉尽衷肠,漫步间说尽情话,闲散时去阅览山川湖海,忙碌时为彼此掌起漫天晚霞。
若缘分未至,则自为朝夕,独看烟火,一人看这世间繁华,享人间百态,看晨暮雾霭,一人终老但绝不会孤独。
此刻心是动了,可正如许教授所说,现在两人要面临的,是一场没有归期的离别。
姜词不想用恋爱关系绑住苏城,所以她愿意,给彼此一个后悔的机会。
“苏城,明年我会离开云州,会走很久,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姜词抚摸上被苏城触碰过的手腕,原本以为此生会如前二十五年一般平静无波的度过,可毫无预兆的就被一个人搅乱心绪。
但是苏城,你会是那个良人吗?
苏城,我第一次心动,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会有危险吗?”
姜词眼睫微颤,答道:“不会。”
“要去多久?”
“不知道。”
苏城知道姜词的科研水平很高,虽然没接触过,但也知道许多科研项目的细节都是保密的,所以他不敢问她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他怕从姜词嘴里听到“保密”两字,也怕看见姜词无奈沉默的模样。
环在姜词腰间的手臂再次收紧,苏城把头埋在姜词颈间,轻声说道:“只靠着一点念想,我都能等五年,现在你都答应和我谈恋爱了,我还有什么等不了的,你可别小看恋爱脑的威力。”
“后悔的机会可只有一次,错过了,日后你如果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姜郁不会放过你。”
“姜老师,还要我重复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不会后悔?
走之前我们不还有一个半月吗?足够我攒下留恋一辈子的回忆了。
而且你这么厉害,会早点回来找我的吧?”
姜词不知道,许清耀教授钻研了三十多年也没有成功,她的一生是否也要奉献在核物理上?但她不想让苏城难过,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补上一句,“我会努力工作的。”
“好,那我也努力工作,等你回来。”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情绪后,牵着手回到了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姜词眼下已是一片乌青,人也有些恍惚,不光是困的,还因为忽然间就多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见姜词目光都有些涣散了,把姜词的头按在肩膀上问道:“要不要睡一会?”
姜词摆手,“算了,里面就一张床,让奶奶安心睡吧。”
“我说的是靠着我肩膀睡,但如果姜老师要是想枕着我腿的话,也不是不行。”
“不用了,我没那么困。”
“还不困呢?眼睛都困得小了一圈了。”
姜词瞪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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