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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误事的五七蒙（第1页）

在指挥舰桥军官们注视下，已然残破的右舷后侧同样冒起蒸汽，第三枚鱼雷入水，就在锦江舰上观测手准备再次发出警报时，应当是编队中第五位的湘江舰终于找到感觉，连续三发炮弹都打中二号目标舰右舷甲板，肉眼都能看到炮弹在舰体上砸出的窟窿，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声，第四枚鱼雷终究没有发射出来。

锦江舰舰长林志超中校接管指挥，在不到1000米的距离上，看着连续来袭的三枚鱼雷形成的白色尾迹，下令锦江舰左转15度，十数秒后，二号目标舰发射的第一枚32节白头鱼雷擦着锦江舰右舷飞驰而过，就在指挥舰桥众人长吁一口气时候，林舰长再次下令调整航向，在转向过程中，就看着其余两枚鱼雷带着白色尾迹从编队中插过去。

等到十二艘驱逐舰重新编队后，就见到一号目标舰的位置只有前部舰首斜侧着漂浮在海面上，二号目标舰带着汩汩青烟，缓慢的下沉，水面已经没过甲板，指挥舰桥已经变成一堆废铁，不高的桅杆已经倒塌下来，桅杆顶端的绿色三角指挥旗在水中随波上下沉浮，只有舰首的二号炮台位置高一点，仍然在自行开火，显然没有了射界，间或打出的炮弹都不知道飞向什么地方。

蒋烈辉准将点了点头说道：“死掉的北虏才是好北虏，传我命令，让没开火的后续舰练练手，送北虏一程”。

蒋烈辉准将的命令准确的通过无线电发往编队中各舰，编队尾部的绥江舰、沱江舰、涪江舰、高江舰在获得射界后，连续开火，一号和二号目标舰就像被猝然而来的骤雨覆盖一样，两分钟后骤雨停息，只剩下各种救生圈、浮木、轻质碎片等杂物在海面上漂浮，再也找不到这两艘战舰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

小型舰船之间的对战，其实比主力舰之间交战更加残酷，由于双方火炮口径小，射速快，交战范围相对较近，导致舰上所有火炮都能打中对方，再加上小型舰艇内部空间小，没有装甲防护，一旦中弹，必然会有器械损伤和人员伤亡，又因为火炮威力不大，很少会产生一击毙敌的战果，所有对手会连续开火，基本任何一方战沉之前，上甲板以上的舰员已经伤亡殆尽。

由于前面南北双方一直在陆上对战，第一舰队出海后也是在黄海与渤海交界处活动，并且大张旗鼓的号称要拿下旅顺港，导致大同江基地在接到命令后，纸面上也下达了警戒令，不过这个基地的重心仍然是建造雷击舰，十年前的朝鲜战争从未被战火波及到，负责基地的善存将佐也是在北虏海兵中不得志，又是个临近退休的记名总兵，在此苦熬快五年了，刚开始也是积极有为，看还能不能在退休前升上这么一升，后来时间长了，人也懈怠了，上官怎么下达命令，他怎么转发，具体要求从来都是手下自行执行，其他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天知道了。

其实，大同江基地就两个任务，一个是按照水师衙门要求，基地建造厂按时完成雷击舰建造任务，前几年也就每年十二艘建造任务，今年南北开战之后，一下将数量提高到三十二艘，建造材料什么都已经运过来，因为局势紧张，让大家伙紧张的要命，玩命施工，第一批十艘的龙骨，已经在船坞里搭建好，这下局势好转，由不得心里不放松；第二个是教导之责，每批雷击舰建造完成后，基地教导队带着新舰长和海兵们整训，通过考核后方能调拨到旅顺口基地服役，去年底下水的十二艘雷击舰，已经是大清第三代雷击舰了，因为是新图纸新建造方法，导致工期延误了一点，就这还让老总兵吃了一顿挂落，年前从旅顺过来的海兵队正在抓紧训练，准备下个月考核通过后。

除此之外，基地还常年保持这十六艘雷击舰的部署，四艘用于日常巡逻，十二艘用于新舰下水前参训海兵的针对性训练，再加上每次有六艘左右的雷击舰到基地维修保养。这样算下来，现在基地足足有三十四艘之多，再加上岛上还有两千多人的建造厂和警戒兵力，让善存这个老总兵纸面上看起来不亚于大清任何一支舰队的实力，所以下面人经常在酒酣耳热之际，调侃老总兵也是一方诸侯。

昨天接到海兵衙门通知，在皇帝陛下亲自定下来“陆战优先、海战待机”的英明决策下，大清海兵采取坚壁清野战法，让伪明第一舰队在海上空转半个月，靡费钱粮，毫无收获，已经灰溜溜的打道回府重新补给，接到此消息，大同江基地上下弹冠相庆，前面半个月的风声鹤唳，可是把基地上下给吓得不轻。

昨天晚上，善存总兵专门邀请大同江佐级以上军官一起欢饮，庆贺伪明海兵铩羽而归，上一次欢饮是什么时候，大家想想已经是整整一个月前大清陆兵取得“兰陵大捷”时候，时间太长了，这人又不是铁打的，除了正常差事之外，怎么着也要放松一下。

基地地点偏僻，差事单调，平日里也没什么娱乐，也就能在酒水上做文章，尤其是基地自酿酒的曲酒，很受军官们欢迎，江湖人称“五七蒙”，意思就是这酒度数不低，任你酒量如何，五两不倒，这七两必然蒙。

实则是这酒度数在五十至七十度之间变化，北人性子粗疏，主管酿酒的水手头目更是酒中神仙，酒曲都是毛估估放进去，然后酿造时间也是毛估估，蒸馏时间更是毛估估，随意的很，导致每批酿出来的曲酒度数也在五十度到七十度之间游荡，不过到从来没有酿酒失败过，如此一来，每次新酿的酒喝起来都像是尝鲜，倒也别有风味。

每次水师衙门的上官们来检查工作，按照善存总兵的意思，基地苦寒，除了海鲜没什么特产款待上官，也就这酒水能让上官品评一二，然后把不同批次的“五七倒”酒坛子摆出来，每坛各取一份掺在一起，先倒上十七八碗，像头道汤一样敬请上官赏光，要是上官不从，驻守基地的十几条雷击舰长一字排开，逐一敬酒，每人都是“请上官赏脸，小人先干为敬”，喝完之后，还不忘亮一下碗底表示诚意，这脸皮薄的上官在气氛烘托下，也就一口干了，没等第二碗上来，就已经玉山倾倒再难扶。老资格的、矜持一点的每次抿上一小口，这十几口下来，少不得揉碎桃花红满地，这样连后面的硬菜都省得上了。

每每上官酩酊大醉，架到招待所的床上不省人事，醒来之后，看房间的茶壶里还有水，免不得再端起来饮水解醉，不曾想基地规矩就是茶壶里也是酒，免不得又要再见桃花开满屋。

这样下来，每次上官检查，都是竖着来，躺着回，再加上海上颠簸，有些个老大人来了一趟，回去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几回一折腾，大同江基地之恶名传遍水师衙门上下，上官们没事从不踏足岛上，有什么事都是通过电报联系，这样更让基地上下没了约束，自行其是快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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