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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以身试毒（第1页）

任谁也想不到，就在艾伦诺城北的平原地下，会有一个如此巨大的空洞存在，其大小完全不亚于黑暗洞窟中，被阴影兽王当作巢穴的洞窟。不过这里与其说是洞窟，倒不如称之为地宫更为恰当。地宫由一间大殿和四间侧室组成，坚硬的石板铺就的地面十分平整，坚实的石壁上刻绘着玄奥的魔法符文，顶棚更是由珍贵的魔岩石料所铸。且不说建造这样一座地宫需要消耗多少人力，单是材料的花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毒莹’，你那边怎么样了？”地宫西北方的侧室中，石台上刻绘的法阵正散发出瑰丽的光芒，处于激活状态的法阵上方悬浮着一个男人的半身投影。男人脸上带着面具，透过面具传出的声音低沉滞涩，让人听了心生压抑。

不过站在法阵面前的女孩儿却对他的语调习以为常，自顾自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毒莹”已经褪去了遮住头脸的黑巾，与左眼颜色相同的亮紫色及肩短发自然披散着，遮住了她已经失去的右眼，和那道自眉角延伸至颧骨的伤疤。

“还用问，成功的话我会不告诉你吗？”并未抬头直视法阵投影中的男人，“毒莹”轻轻地将擦拭干净的匕首插回挂在腰间的鞘中，以轻佻的语气回应对方的询问。

“如果一个星期之内还找不到机会就回来吧，这边需要你做的事还很多，没那么多时间让你在外面游荡，你已经拖了一年多了。”面具男并没有在意“毒莹”的语气，这个既是女儿又是徒弟的姑娘从小到大没少让身居高位的男人发愁，现在这种态度已经算好的了，曾经因为懒得理他直接挖掉法阵的供能魔晶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做过。不过男人放任女孩儿肆意妄为也并不完全是出于一位父亲的宠溺，“毒莹”在武技方面的实力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成就。

“好吧好吧，就你事多，可怜的我刚刚休息了一会儿就得回去替你忙东荡西，是不是觉得我丢了一只眼睛还不够啊？”女孩儿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烦躁，“‘毒莹’，你就知道‘毒莹’，难道直接叫我的名字就那么难吗？”

“好吧，妃莉。”男人叹了口气，女儿的右眼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虽然以他现在的地位，不难找到主修绿色法术、擅长治疗伤势的施法者，但女孩儿的眼睛不是被一般东西所伤，残留的元素不但让治愈类法术毫无效果，还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疼痛。“早点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

与此同时，躺在院长办公室沙发上的刘璃同样在默念“毒莹”这个名字。刘璃看得出，之前的战斗中，“毒莹”一直抱持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若是她认真起来，拼着受伤没准真能带走泽鲁斯的性命，自己也必然会被她的匕首所伤。这是他经历过的最憋屈的一场战斗了，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被黑洞崩散撕裂的伤口虽多，对刘璃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在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已经全部愈合，只是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还没有完全消失，或许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恢复过来。刘璃醒来后并没有看到泽鲁斯的身影，想来是埃克斯院长带他去处理手臂的伤势了。琳蜷缩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睡得正香，刘璃看着这只睡着的小萝莉，嘴角不免浮起一丝笑意，或许单人沙发对她来说已经是一张足够大的床了。

轻轻地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刘璃陷入了沉思。他承认对于毒素方面是自己的疏忽，对提升毒素的抗性也有腹案，只是在犹豫是否真要那么做。

死而复生这么多次，刘璃也算是总结出来一些经验——自身的体质随着受伤后的恢复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提升，这个提升是全方位的，但也有着某种神奇的倾向。比如元素抗性方面，刘璃对红色元素就有着远超常人的耐受力，之前跟威尔斯学习魔法时他就发现了这一点。而就在前段时间实验红色法术时，更是发现这种耐受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刘璃偷偷尝试过，以刚晋升为正式法师的精神力水准施放的“电震”，哪怕没有加持任何防御法术，都已经完全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了。

刘璃思考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最终得出的结论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除此之外却也再没有其他解释了——最初获得的少量红色元素抗性，是得益于第一次死而复生，那次死亡是因为碎岩地蜥的类法术能力，以红色元素凝聚的“岩袭”；而后的大幅度提升，则是因为引爆红色远古符文时产生的红色元素冲击。刘璃曾在无人时自嘲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哦，是爬起来。”

受伤的地方恢复之后会变得更强，因为什么受伤，恢复之后也会获得相应的抗性。本来刘璃对此也并不是十分确定，但当他回想起刚刚从罪城返回后的情况，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那段时间左臂的力量忽然变得比右臂稍强一线，着实让他苦恼了一阵子，适应了半个多月才重新找回了感觉。而出现这种情况，如今看来正是因为逃离罪城时，被不稳定的黑洞炸碎左臂的再生。

“那么毒素呢？”刘璃在心中自问，不知是否真的因为死而复生的神奇天赋让他免除了后顾之忧，刘璃的行事方式愈发大胆。虽然他也明白，这还没完全搞清楚的天赋有没有副作用谁也说不准，但依然止不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毒莹”使用的那种毒素的来源刘璃并不清楚，但泽鲁斯被他亲手截断的手臂还在，在昏迷之前他清楚地记得，断臂被城卫军一并带来了埃克斯的居所。

开门声打断了刘璃的沉思，却没办法打消他心中作死的念头。埃克斯对兰朵莉雅和威尔斯两人共同的学生也算有些了解，看到刘璃欲言又止的样子和眼中散发出的那种可以称作是“危险”的光芒，院长大人就这道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又有什么歪点子了。其实老院长上次见到刘璃这种样子也只是不久之前的事，算算时间也就一个礼拜左右，那个时候，刘璃刚刚下定决心，深入研究并实践利用对色元素融合施法。

“说吧，你小子又有什么打算？”埃克斯的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他此刻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这么早返回这间屋子。

“这件事还要院长大人帮忙……”刘璃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绝对不会让面前的院长大人开心起来，不过作死的心已经难以抑制，他也不想真的再经历一次死亡。

刘璃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接触过的高阶法师不少，威尔斯和兰朵莉雅两人更是对他悉心教导，让他了解了很多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对于以身试毒这一点，他也有着万全的准备。

按照地球上的知识，毒物不外乎化学毒物和生物毒物两大类，而中毒则是通过与身体组织发生反应，形成暂时或永久损害的过程，“毒莹”使用的毒素也离不开这个范畴。高阶法师之所以无惧一般毒素，正是因为晋升高阶的标准是熟练掌握躯体元素化，连身体本质都改变了，毒素自然没有生存的土壤。诚然在这里还存在元素毒物这种东西，但施法者更喜欢称之为污染或是侵蚀，如同之前黑暗洞窟中安卡的遭遇，也可以说是中了“混乱元素”之毒的结果。

刘璃需要埃克斯的帮助也正因为如此，五阶的兰朵莉雅都可以利用暗行穿梭这个法术让刘璃提前体验元素化形体的感觉，六阶的埃克斯做到这点同样不难，甚至比兰朵莉雅更加轻松。刘璃需要的，就是让院长大人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将自己的身体进行元素化转化，然后再以自身的意识为基础重构身体，排出毒素。哪怕真的出现意外，毒性太猛导致他瞬间失去意识，埃克斯也可以凭借高超的实力，保证刘璃转化的元素团不会溃散，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在元素化状态中重新凝聚意识。刘璃也不想真的再次经历死亡，毕竟他也不知道中毒而死之后，死而复生要花去多长时间。

“你小子胆子还真够大的。”埃克斯可不知道刘璃有死而复生这种神奇的能力，他只以为刘璃想亲身体验下“毒莹”常用的毒物造成的影响，为下次面对时做好准备。院长大人不懂刘璃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的确可行。“不过你可得想好了，那种毒素带来的疼痛与麻痒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这可是泽鲁斯亲口说的。”

“没关系，我相信自己。”刘璃的自信并非毫无根据，数次死亡的经历带给他的可不止是身体上的强悍，还有远超常人的强韧意志。刘璃可不认为区区毒素带来的痛苦能跟当初引爆红色符文之后只剩下半截身体产生的恐惧相比，那时候他可是有意识的，能清晰感知到自身的情况。

“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那我也不再劝你了。”埃克斯舒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急于一时，至少等到明天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说吧。”

刘璃也没打算现在就进行这危险的尝试，对埃克斯的决定自然欣然同意，恰好这时蜷缩在一旁的琳说了句梦话，让他不禁莞尔：“刘璃……我的斧头呢？快给我做斧头……”

看样子这只萝莉对于之前因为没有趁手的武器，在刘璃对敌时没办法出手相助一事怨念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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