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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不会白当，能得到什么。”　李老师紧追不舍。园哥虽然因为接娜娜与李老师接触多了一些，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接了娜娜道了谢就走，接触并不深，他看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李老师如此咄咄逼人，估计她们的关系可能处得比较深了。

老板两口子说这件事时是在宴席散了之后，老板爱妻临时动议谈的这件事，虽说是按真事说的，可也并没讨论的那么细，待遇什么的根本没涉及到，而今天又是赶巧了认识一位体育老师，要说能得到什么，小赵的确也说不出来，就说：“反正肯定不会白当。”

李老师说话办事都认真，知道园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答应的这件事，恐怕不说好待遇，要万一以后白干，自己夹在中间没法说话，就说：“不说好了，不能去，又不是你的事，你们老板的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小赵说：“你们这当老师的脑筋就是死，你想，我为老板办成了这件事，老板能忘了我吗？忘不了我，老板的事不就成了我的事，再说，忘不了我，你不也跟着沾光吗？”

李老师说：“我跟你沾什么光。”意思说，我们的关系怎么样还说不定呢。

小赵顽皮地说：“只要袁老师当了这个教练，我就非你不娶。”

李老师说：“你别当着孩子什么都瞎说。”

小赵又变为一脸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通过你认识了袁老师，我要是和你没修成正果，袁老师还能帮我的忙吗？”

李老师和小赵一直在说话，要被请为家庭教练的园哥反倒一直也插不上话，此时见有了一点插话的间隙，赶忙说：“帮忙我倒是愿意，只是平时上课又训练没时间，周六周日不上课只训练还行。”

小赵接过话头说：“周六周日也行啊。”

“好哇，”李老师说，“周六周日也行，那就谈谈待遇吧。”

“待遇，”小赵面露难色，说，“今天真的没法说，因为我也是刚刚听说了袁老师，才想到这件事，不知老板的意思，我明天和老板说说，看老板怎么说，这样吧，袁老师先说说你的意思。”

园哥看在李老师的面子上自然不会提什么待遇，就说：“只当帮忙吧。”

小赵说：“我现在不知老板的意思，但肯定不会让袁老师白帮忙的，即使平常不给劳务费，只要把我们老板的爱子训成才，袁老师肯定不会白干的。”

李老师说：“不谈好待遇就不去干，再说，训成才，怎么叫训成才，这模棱两可的话，很明显是要埋隐患的。”

“凭体育特长能够降分录取上大学就是训成才了。”

“你们老板儿子今年多大？”

“8岁。”

“8岁？上大学最早是10年以后的事，那时变成什么样子了谁知道，你别搞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干什么要10年，如果现在袁老师买房，老板就可以给优惠几个点。”

“老板想给谁优惠就能给谁优惠吗？”

“怎么不能？公司是老板自己的，大笔一挥，当然是想给谁优惠就能给谁优惠了。”

李老师看小赵说的真而确真、斩钉截铁的口气，也就不争老板能不能给优惠了，又问：“好，老板想给谁优惠就能给谁优惠，如果袁老师买房，老板给不给优惠，你能说了算？”

“能说了算，老板往外拿钱可能费劲，但要少收一些，好办得多，优惠几个点那可就是好几万啊！”

“我看也未必，你别打着我的旗号骗人吧，不说好了，袁老师不去，免得我跟你背黑锅，成了我和你一起骗人。”

小赵是铁了心要给老板办成此事，有些着急地说：“姑奶奶，你给说句好话行不行，人家袁老师答应了，你左拦右挡，要是让袁老师吃亏了，我给补上。”

“你拿什么补上？”

园哥看到李老师非常认真，就说：“没关系，不提那些，只当帮忙吧，周六周日下午，因为上午我还要训练，哪一天开始，告诉我就行。李老师，打扰得您们都没吃好饭，娜娜，快收拾起来，走吧。”

小赵说，他回去问问老板是不是找到家庭教练了，如没找到，就商定训练时间等细节问题，然后再找园哥进一步敲定。

这样一耽搁，园哥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带着女儿急着往家赶。园哥觉得如果当了这个家庭教练也可以算是还了李老师的人情，尽管不知她们所处关系的程度，但看她们说话的口气似乎很近了。

路上，园哥想着也觉好笑，见面就喝酒，准是好朋友，见面不喝酒，明天定结仇，光喝酒就有这么多说法，搞房地产的经多见广，信手拈来，应用得恰到好处，让自己喝了那么多酒，耽搁了那么多时间。更令人觉得好笑的是，无意之中又有了一个进钱之路。

算来，园哥的进钱之路真的是不少。

本来现在楼里的邻居关系淡漠，住了多少年一个楼里的邻居谁也不认识谁，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但也不全都这样，园哥刚刚搬到出租屋的时候，新到一个楼中居住，就有热心的邻居与他搭讪，告诉他如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说话，当这个邻居听说园哥是一个大学体育老师，就提出让园哥帮他们学校训练运动员。原来他是一位中学校长，总希望在体育方面与其它学校竞争，出人头地，又苦于学校的体育老师力量不足，今天恰好有一个大学体育老师的新邻居，就提出请园哥帮忙。园哥自己的上课、训练的任务已经很紧，实在无力帮忙，就婉言拒绝了，但园哥生性实诚，人家又那么热情，碍于面子不好一拒到底，说偶尔的帮帮忙倒是可以的，可那位校长紧追不舍，园哥只好说过了市大运会如果有时间一定帮忙，其实当时距市大运会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这位校长更加热情，碰面时经常问园哥市大运会的事，并且许诺只要园哥能帮他们训练，劳务费从优，而且，将来孩子要上他们学校，可以免去择校费，还说，他们的学校虽然不是一流的学校，但在二流的学校中也是排前头的，择校费也不少。园哥把此事和小雯说了，她心高气傲，宁可多花钱也要让女儿上一流的学校，但看不上归看不上，帮忙归帮忙，不过，最近那位校长的热情日减，碰了面不再问园哥市大运会的事了，不知他们是不是找到教练了。

另外，还有朋友介绍园哥到一个公司去做网球陪练，待遇优厚。园哥的网球水平不是很高，但体育都是相通的，练一练把水平提上去也并不难，不过那个公司是把打网球作为公关手段，平时陪老板打球可以定时定点，但一有要打球的客户来得随叫随到，当然正常上课的时间他们一定尽量避开，但可能占用训练时间，如占用了训练的时间，不仅影响的收入可以由公司补上，而且劳务费翻番。条件不可谓不诱人，但园哥实在不愿意丢下训练，也只得婉拒，弄得朋友很不理解还有这样的人，觉得他是嫌待遇低，答应和老板商量增加劳务费，盛情难却，园哥也只得答应过了市大运会再说。最近，朋友也不再提了，是不是找到别人了？

其他的还有希望让他教打球的，教武术的，只要园哥干，生财之道还是有的，但园哥实在割舍不下他的训练，割舍不下他的尖子情结。多少进钱之路他置之不理，多少生财之道他弃之不用，就只为他的尖子情结。而如果练出尖子能拿到高额奖金则训练尖子也能抵那些损失，也是一个生财之道，但却没有。

让园哥感觉可笑的是，他的进钱之路、生财之道能够看得到抓得到的，他不去抓不去得，还有那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只要把我们老板的爱子训成才，袁老师肯定不会白干的。”“将来孩子要上我们学校，可以免去择校费，可以免去的择校费也不少啊！”，　“买房，老板就可以给优惠几个点，而几个点那可就是好几万啊！”……它们极具诱惑力，但这些不知何年何月如何去得到的钱财，让人总有看的见却摸不到的感觉，它们似那丑末寅出日转扶桑猛抬头看见的天上的星，星共斗，斗和辰，渺渺茫茫，恍恍惚惚，密密匝匝，它们又象海市蜃楼，明明看的是那样清晰，那样真切，可太阳出来，云雾散去，却又什么也没有。而要花的钱却又总是不期而至，象不速之客，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来到，那样的实实在在，“咣，咣”的花去，票子迅速地减少，积蓄迅速地减薄。总之，能增加的或不去追或本来就虚无飘渺均未进来，但减少却是实实在在的。

园哥忘我地培养尖子，但同时也很生活，“七子”：房子、车子、帽子、孩子、票子、老子、尖子，都想得到，都想做到，都想完美无缺，尖子只是其中一子，而其他“六子”的确都很生活，都很自我，他只为了一个“尖子”，将其他“六子”　置于不顾，其实他时刻没忘他的父母，他的孩子，他从不追逐金钱，但他的内心又确实希望自己的积蓄多起来，他多么希望赚很多的票子，将他的孩子送到最好的学校，去买那宽敞的房子，将父母接来安享晚年。园哥不用刻意地去精打细算，他安贫乐道，衣只要遮体，食只要果腹，他的好一些的衣服都是小雯为他买的，他天生的就是精打细算，他精打细算地向着他的目标奋进着，然而，他今天花去一笔，明天花去一笔，他的票子迅速地减少，积蓄迅速地减薄，可那房价却又飞涨，他恰似骑着跛脚瘦弱的积蓄这头病牛去追那桀骜不驯狂奔不止的房价这匹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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