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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流言如刀（第1页）

“你让我穿这个？”西门凌鹤一大早睁开眼睛就见着叶妃嫣捧着一身蓝色镶着黑色边的小厮服饰，顿觉心口有些痛。

“难道你打算穿你那满身是血的衣裳就这么待在我书房里！”叶妃嫣昨晚一夜没睡，到现在脑仁还疼呢，脾气有些冲。

“你就不能去给本公子买两身么？”西门凌鹤抖了抖小厮那颜色一点都不鲜亮的衣衫，桃花眼中满是嫌弃。

“没钱了！”叶妃嫣是真的银钱紧张了，之前在边南城才入手的银两都花到绝艳阁上头去了，昨日才开业，又能回来多少？不过，买两身衣裳的钱还是有的，只是她不愿意花在西门凌鹤那骚包的衣衫上而已。

“本公子自己……”西门凌鹤一句话未完，手已经摸到怀中和腰间是一文钱都没了，更何况是银票，早在半个月生死逃亡中掉了个干净。

叶妃嫣心知肚明，将衣服往他脑袋上一抛，“你要是想活长久一点还是别那么高调了吧。绝艳阁中人手不足，你就勉为其难做些日子店小二，等司御昊回来再说别的。”

顿了顿，叶妃嫣又问，“你身上有没有能代表你身份的东西，我想长期征用隔壁你家酒楼。”

西门凌鹤正脱掉上衣，抬眼却见叶妃嫣目光灼灼根本就没回避的意思。动作瞬间僵直，“你，你怎么还没走？”

“东西没拿到你让我怎么走？”叶妃嫣挑剔的眼神扫过西门凌鹤中衣中袒露出来的白皙胸膛，以一种奉劝的口气多说了句：“不过说实在的，凌鹤公子你该多多锻炼身体了，白斩鸡似的身材可没女人会爱。”

“你……你你还是不是女人！”西门凌鹤自认老脸不薄，但也被叶妃嫣这类似于调戏的口气给弄得满脸通红，拉了衣襟遮住胸口后低咒着从手指上脱下来个金戒指抛给她，“这是个印章。”

西门凌鹤向来表现得潇洒恣意，却不想私底下是这么个害羞小白脸，这截然不同的落差让让叶妃嫣失笑，这次是真的拿着东西转身去了外面。

三个时辰后，时间已过午。

西门凌鹤和常春树一人一套利落的小厮服侍并排站在绝艳阁门口，按照叶妃嫣所说，这是在迎宾。西门凌鹤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反手捶捶老腰，小声对常春树嘀咕道：“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着了什么魔，不过是个女人，值当你们这么没原则的崇敬吗？”

西门凌鹤怎能不对叶妃嫣咬牙切齿！趁着他换衣服的间歇，叶妃嫣对他随身的东西来了个大扫荡，要知道，这些日子为了逃命，不离身的金算盘和戒指这些他都收在了衣裳夹层里，结果连着衣裳都被叶妃嫣也一起收走，他都在绝艳阁后院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

他找叶妃嫣理论，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会被叶妃嫣拿住话头赌他没办法白手起家，而叶妃嫣则赌的是十日之内赚足他赚到的十倍银钱。赌注是一张五年的契约，输的那个人要在未来五年听命于赢的那个。西门凌鹤师从有天下第一投机客之称的多金老人，又有好几年做生意的经验，被激得一时忘形，便拍板应了下来。

本来他想找章妈妈亦或是隔壁酒楼掌柜借个千儿八百两银子做本钱翻身的，谁知道叶妃嫣早有准备收走了他的印信。当一个穿着小厮服饰，脸上还带着伤痕的西门凌鹤出现在章妈妈和隔壁掌柜的面前时，毫无意外地被这两人给彻底无视，要不是他师傅早年选的这些掌柜为人都不跋扈，要不然再在身上挂几道彩都是有可能的。

转了一圈后，他的目光便放在常春树和常秋娥这两个现在绝艳阁相对来说比较憨厚的人身上，终于是从这两人口中发现了一个小小财路，那就是“小费”。绝艳阁过午开门迎客，前来占座定位置的人就络绎不绝，来来往往中，想要得到个好位置，客人就得掏银子从小厮或是侍女口中问消息。

问消息可以，可是一旦涉及到对叶妃嫣的质疑，常春树兄妹俩就立马像个刺猬，非要逼着西门凌鹤也跟着承认叶妃嫣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常春树还没来得及义正言辞纠正西门凌鹤对女人的偏见，绝艳阁外就是人影一闪，出现了一行穿着打扮、长相气质都属上乘的男男女女。以前看着身穿锦袍摇着折扇的公子哥儿，若是长得比自己出挑，西门凌鹤或许还会鼻子朝天哼了一声拿自己的金骨柄折扇和人比上一比，然而此时，他只看到无数个银锭子在前方招摇过市，未待常春树反应，他便一个箭步跃至那行人身前。

“公子小姐们这是来咱们绝艳阁吧？这边请！不知道你们是多少位呢，十二位啊，那是要两个二楼的贵宾包厢还是一个三楼套间呢？巴拉巴拉……”西门凌鹤人长得不错，说起话来更是能恰如其分搔到这些公子哥儿的痒处，还没最终定下包厢，他就收获了不下十两的赏银，这下子巴拉得更来劲儿了，但凡这些人问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不知道的也能连蒙带猜胡说八道个几分。

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上在绝艳阁玩得忘记了时间的司若水、司御星为首的一行人。话说昨晚司若水看表演都忘记了宫门落锁的时间，不得已去司御星的王府住了一晚上。上午倒是回宫去转了一圈，如今青龙帝和后宫有头有脸的佳丽们不在，后宫管事的是孀居在皇宫的三公主司若言。司若言孀居还能在后宫掌权，可见就不是个安分的主，逼着司若水将昨儿的去向交代个清楚后兴趣来了。非得让司御星也带她来绝艳阁玩上一天，否则就要写信告状去。

司御星无法，好在绝艳阁昨晚也说了，今后的绝艳阁可以看做是一个茶楼酒肆，不拘男女都可以呼朋唤友前去欣赏节目，一次性引客人超过十人还能获赠一张九折贵宾银卡。只犹豫了一丢丢，司御星便派人将平日里和自己、司若言、司若水交好的男女全都请了，在王府用了午膳后便浩浩荡荡往绝艳阁集结而来。

这人多，问题便多了。将绝艳阁的新规矩和新节目都问个遍之后，便有个嘴角长了颗痦子，自称是国子监院正侄子的书生就打听起了绝艳阁新主人的问题。

这个昨儿司若水便问过，没等那痦子书生把银子放到西门凌鹤手中便大声回道：“这个我知道！之前这绝艳阁啊是个*窟，可惜那凌鹤公子经营手段不如人，只得转手给了现在的老板。”

“这世上还有从凌鹤公子口中夺食的人，真乃奇人也！”

“非但是奇人啊，凌鹤公子和战王私交甚笃，此人竟然不惧战王威名敢抢绝艳楼。如此高人，不知我等能否有幸窥得真颜？”又一个拽文的书生在司若水之后满眼心性地赞叹一句，此言一出，不少人就开始附和，其中自然不乏质疑凌鹤公子多年生意的传奇，贬低战王司御昊是不是徒有虚名。

西门凌鹤少有几次帝都之行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司御昊和别的兄弟姐妹也不见得多亲热，所以他根本就没发现这可能只是这些人通过贬低司御昊和西门凌鹤来讨好司御星兄妹几个；只觉得这些话听着超级不舒坦，心里对叶妃嫣本来还存着气，说话也就没经过大脑：“诸位公子此言差矣！要是您几位知道绝艳阁新当家的身份就不会有这样的怀疑了。”

“哦，这中间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一行人中隐隐被拱卫为首的是一位眼角都带着些许鱼尾纹，却还是打扮得如花季少女的女子，正是十六岁出嫁十八岁守寡，二十岁重回皇宫帮着太后协管后宫至今的三公主司若言。说话之时，一双眼睛往西门凌鹤飞了好几个眼色。

可惜西门凌鹤此时沉浸在自己绝佳的恶作剧当中，根本没接收到这位久旷三公主的媚眼，而是以一副神秘的模样小声说：“这绝艳阁的新当家可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和战王本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其中。凌鹤公子让出这绝艳阁，自然是看在战王份上的。”他自认说得没错，叶妃嫣的儿子被司御昊收作义子，关系本来就算不清楚；当初他那么大方以绝艳阁相赠，的确是有司御昊的情分在里面，这都没错啊！为什么在场诸人神情变得很是微妙？

“你是说……，这位绝艳阁新当家是老九……不是，战王的外室？”司若言顾不上看美男了，这个消息太特么震撼了！司御昊是谁？古板严肃的代名词，府中唯有的两个侧妃都是青龙帝赐下，且听说两位侧妃进府这么久都还没什么机会到他身边，这怎么突然连外室都有了？

“前些日子他出帝都时身边好像带着个五岁孩子，和他小时候长得极像。”司御星扇子也不摇了，整个人愣在原地，想起了远远看到司御昊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大人似的小不点，那严峻威严的眉眼，越想越是和司御昊相似。

“真的？连私生子都有了！”八卦的力量永远是最强大的。西门凌鹤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后面就有人脑补了无数情节，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不过是半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怎么转眼就成了如此惊悚的话题？

西门凌鹤缩了缩脖子，可以想象若是司御昊知道这事情是从他这儿传出去的话一定会杀了他的。不光是他，估计叶妃嫣也会抓狂的，虽然想象叶妃嫣抓狂挺过瘾的，但为了小命着想，西门凌鹤还是选择了悄悄离开话题中心，去寻找下一个发财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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