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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七 油脂（第1页）

隐隐错错的火光将石门照耀的不甚明朗，李翘儿便干脆直接在墙壁上取了一支火把凑近了看。

“这上面……”小心而谨慎的探出手摸了摸，李翘儿有些不确定:“好像刻了什么图案？”

“魔法阵。”就连自己都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再述说过这样的词汇了，赵启星感觉自己的第一次尝试甚至都没能真正将声音挤出喉咙:“那些纹路是艾迪文之叹，魔法阵的一种。”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师？”虽然已经见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存在，但作为一个接受了二十来年唯物主义教育的李翘儿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就是骑着扫把在天上到处乱飞、不停追一颗小球的那种？”

“你说的那是魁地奇，《哈利·波特》中的一种虚构运动。”站到李翘儿为自己让开的位置，赵启星侧头看到她略微失落的表情，有些好笑:“……嗯，也不能说全是假的。很多魔法师确实都有可以飞行的坐骑或法器，不仅仅局限于扫帚。”

“喔噢。”小小的惊叹了一下，李翘儿感觉自己仿佛窥见了新世界一般:“那你也……？”

“我并不是魔法师。”仿佛明白对方语中的未尽之意，赵启星抢先回答:“差别很大。”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本身也是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李翘儿敏锐发觉了赵启星对自己上一个问题的抵触程度并不下于有关信仰或宗教的态度，便不动声色间转换了话题:“你不是说，这是个封印？”

“我并不算是魔法师。”其实刚刚话一出口赵启星就有些后悔。决定揭开过往来拯救对方是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受到任何胁迫。所以无论这个过程让自己有多抗拒，都没有迁怒李翘儿的道理。最后调整了一下呼吸，赵启星放轻了语气:“但并不是只有魔法师才可以施展封印。事实上……严格来说，在能够刻画魔法阵的存在中，魔法师是属于最底层的群体。”

“也就是说，”眼看着赵启星仅仅只是将右手按于复杂的纹路正中便光芒大方的石门，李翘儿语气中的好奇要远远大过紧张:“你比他们要强？”

“曾经。”闭上眼，一阵如有实质般的能量波动在赵启星周身激荡，柔顺的栗色长发向上折起:“是的，我比他们要强。”

好像被顽皮孩童丢入石块的平静湖面一般，魔法阵以赵启星的手掌为中心呈圆形往外扩开。伴随着不间断响起的悦耳解锁声，李翘儿早已被训练到敏如狸猫的耳朵不断耸动着。据她判断，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不下于60把属于物理范畴的锁链被打开了，而依旧轰鸣着的魔法阵还在将这数字不断往上增加。暗暗咂舌，李翘儿一边惊叹于究竟是怎样的能工巧匠才可以设计出如此精妙绝伦的防护，一边将对内里所掩藏东西的警惕性更加提高了一个层次。

只要门一开就把赵启星护在身后，她这么决定。

“翘儿，”眼见着就连属于魔法的那部分都快要全部完成了，重新睁开眼的赵启星唤了唤李翘儿，看向对方的目光灼灼:“你相信我吗？”

“信！”毫不犹豫，李翘儿的回答就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

“当这一切结束，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赵启星感觉到了自己曾经布下的最后一层封印:“准备好！我们要进去了！”

几乎发生在赵启星口中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那扇光用看就知道坚不可摧的石门折叠着褪去，将自己封存守护了不知道究竟多少年的秘密再次对外敞开了。

石门的背后不再依靠火把照明，无数呈人形的灯台手捧着火焰向上高举，将整个甬道照映的亮如白昼。有些奇怪的瞄了赵启星一眼，这一次李翘儿并没有看到她拍手。

“这些是长明灯。”似乎非常清楚李翘儿在好奇些什么，赵启星自觉充当起了讲解:“灌注了魔力的火焰配合着人鱼身上提炼出的油脂，可保火焰千年不熄。”

“人鱼？”又听到了一种自己曾经觉得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生物，李翘儿紧走两步便想去看个究竟:“就是那种上身人下身鱼的人鱼吗？”

“是的。”似乎想起了什么伤怀的事情，赵启星的目光黯了黯:“而在更加遥远的年代，他们被称做亚特兰蒂斯。曾经，亚特兰蒂斯的战士们呼风唤雨、劈雷斩浪，据说拥有天神血统的他们几乎差点将这个世界都化为汪洋大海。”

“等、等等。”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已经在弯腰研究灯油的李翘儿直起了身，脸色煞白:“你是说，人鱼……也就是亚特兰蒂斯，是智慧种族？和人类一样？”

“是高等智慧种族。”在李翘儿的结论前加了两个字，赵启星特别咬了重音:“他们是否真的如自己所宣称的一样是海皇波塞冬的血脉后裔我不清楚，但亚特兰蒂斯的种族基因绝对要强过人类。”

“把智慧生物提炼成燃料？”仅剩的右眼一瞬间瞪的比铜铃还大，李翘儿的眸中出现了一种暴烈的怒意:“把智慧生物提炼成燃料？！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事实上，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所信仰的存在。”并没有制止对方一脚将距自己最近的一盏灯台踹倒，赵启星看着暴跳如雷的李翘儿，目光甚至还带着欣慰:“就自号为‘天’。”

“谁？”无论是本性还是从小到大所接受的人伦教育，都让李翘儿无法接受和自己一样有思想、有喜乐的生物会被做成燃料而后被囚困在地下的事情。哪怕按赵启星的说法，他们并非人类，但李翘儿执拗的觉得，这与种族无关:“是谁？！”并不傻，李翘儿其实很聪明。在追问赵启星的同时，结合自己目前所身处的地方，便明白了过来:“天主教？”

“嗯。”主动迈出两步，赵启星牵起李翘儿的手往前走。虽然自己也对这些自我标榜为仁善之辈在背地里所做的暴行感到厌恶，但一想到等会还要有所求，到底还是没再放纵李翘儿意图彻底毁灭这里的欲望。

“忍耐，翘儿。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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