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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亮,我看见厨房已有火光。走进厨房,灶上已经生了火,一大锅水正咕噜咕噜地在炉上沸腾着。妈妈蹲在厨房一角,就着一盏昏黄的光裸灯泡,三十烛光的吧?正在地上忙些什么。我走了过去,安静地在她面前蹲下来,妈妈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特别表情,但好像有着一种「喔,你来了?」的心照不宣意味,紧接着她就低头继续忙她的工作了。
溼溼的水泥地上放了一块板子,板子上白花花撒满了面粉,妈妈正蹲踞着用力在板子上揉着一个面团。反覆摺揉了多次之后,她拍拍结实的面团,似乎感到很满意。随即她又用面棍把面团成一大张面皮,先从旁边的碗里捞一大匙花生油涂在面皮上,再抓一把葱花平均铺在面皮上,然后再把面皮对折再对折,重新用面棍把它捍平,再一次涂上油、撒上葱花,再一次把它折起,重新杆平。如此重覆地做了好几次,直到整个面团泛出油光,绿色的葱花也在面皮之下透明可见。最后妈妈把面团揉成长条,切成一个一个比拳头略小的面团块,再把每一块小面团成比手掌大一些的圆饼形状,拍上一些面粉之后,妈妈站起来,把整块板子连同十几个圆饼抬起来,带到炉边,点火启用灶上另一个炒菜锅,准备要煎这些饼了。
我不是第一次蹲在厨房看妈妈做她的葱油饼,事实上,我很爱待在厨房,看那些重覆一致的动作:面皮平、涂上油、撒葱花,再捍平、涂油、撒葱花,再平、涂油、撒葱花…;或者是把一个小面团用掌心下缘推开,再用面棍成圆型,再推开一个面团,成圆型…。每一个相同的动作,妈妈做起来都是轻巧无声,却又流畅无比。我也爱看妈妈或者阿姨施展刀工的时刻,譬如横切式地把一块豆腐切成四薄片,每片再横切一次,变成八层薄片,然后再细细地直切,把它切成和干丝一样的豆腐细丝,准备煮汤或者炒菜。每一块豆腐都这么重覆着横切横切再直切的动作,我盯着妈妈的手部动作,像特写镜头一样,只看见手上的大菜刀如何横向片过豆腐,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必须转向做其他家事为止。
妈妈在灶火上用炒菜锅煎着饼,两张饼在锅内旋转着,只放极少的油,半像是煎半像是烘,葱油饼慢慢地从苍白变成金黄,饼内因为揉入很多油,油光穿透饼皮,露出一种透明感,让内里的绿色青葱变得清晰可见。妈妈额头上冒着汗,火光把她的脸映得红通通,她专注地煎着饼,很快的,面前的盘子里已经满满一叠饼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逐渐亮了,橘红色光线斜斜照进厨房,角落里的红砖灶像被撒上一层金粉一样,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头顶上危危颤颤垂挂下来那盏光裸灯泡早已经变得暗淡无光。「啪!」的一声,妈妈随手关了灯,并且把那一大盘约莫二十几张的葱油饼端到餐桌上,用纱罩盖起来。
妈妈再回到厨房,打开炉上一个锅子,白烟一股脑冒上来,那是一锅已经煮好的白晶晶米饭。妈妈用饭匙挖开它,并且把它铲松,似乎是让它透气或者散热。然后,她拿了一只饭碗,装满一碗开水,又调了一匙盐到水中,这时候我已经明白,她正预备要做「我们家的」饭团。
「我们家的」饭团,什么内馅都没有,那是一只椭圆形状、比拳头还大、足足要用掉一大碗白饭、里面什么都不包的白饭团。妈妈用盐水来捏饭团,入口时有淡淡咸味,细嚼之后有悠长的米饭甘甜。但妈妈说这就是桃太郎出发去打魔鬼所带的饭团,他就是用这些饭团争取到白狗、猴子和雉鸡的加入,最后才同心协力击败了鬼岛上骚扰村民的恶鬼。「我们家的」饭团,和桃太郎的饭团一样,都是旅行出门时才使用的,每次我们学校要远足或旅行时,妈妈就给我带桃太郎的饭团,那滋味因而也和外出的兴奋相互连结,总是美好的。
妈妈手指头沾着盐水,仔细地一个一个捏着饭团,饭团大得一个手掌还握不住。她一共捏了六个,每三个用棕叶包成一串,放入布袋中。
然后她又取出约莫十来根的小黄瓜,在水龙头下细细清洗,洗净后她用纱布擦干,取出盐用力抹在小黄瓜上,一根一根用手掌搓揉,好像要把盐分压进小黄瓜内,冲再放在水流下洗。这是妈妈的「浅渍」(Asaduke),搓上一些粗盐却又立即洗去它,效果是整条小黄瓜几乎和原来新鲜的一样翠绿清脆,但又有着一丝淡淡咸味,以及咸味所带出来的小黄瓜的新鲜甘甜,而在时间过程中,小黄瓜不易变酸,水分也不会流失太多。
妈妈把小黄瓜先整齐放入塑胶袋中,再把塑胶袋放入布袋;她再从纱罩下拿出葱油饼,数了其中十二张,先分别放入两个塑胶袋,再一起放到布袋里。布袋里现在已经有六个饭团、十二张饼和十几根小黄瓜。这是我和父亲两天份或者三天份的「口粮」了。
父亲本来在煤矿矿场工作,生病回家之后,只能受委托在家里画画地图,替别人申请煤矿开采权,赚一点维持生活的小钱(那是远远不够的)。后来身体好了一点,他也更积极地介入探勘,以及与省政府矿业厅的接洽;除了已有的地质资料之外,他也想确定各种矿藏的内容,偶而就要亲自出门寻找「露头」,找到「露头」几乎就是地层推断的积极证据了。
今天就是一个出门寻找「露头」的日子,父亲身体不好,需要一位帮手来提东西、背东西,我已经上了初中一年级,是个可信赖的大小孩了,今天就轮到我和父亲出门。现在,绑在我背上的布袋里放满了口粮,有填饱肚子的饭团和葱油饼,也有生津解渴的浅渍小黄瓜,和桃太郎一样,我是准备好要出征了。
父亲戴着斗笠,柱着拐杖,走在前面,我也戴着斗笠,背上背着一袋子食物,腰间还有一壶水,走在后面。我们先乘坐客运车一颠一簸地来到国姓乡的山区,父亲先到小街上转了一下,找到一位熟识的老工人。没说几句话,有点佝偻的老人很有默契地点点头,回屋里在颈上绑了一条毛巾,戴上一顶斗笠,蹬着一双高筒雨鞋,背上一个竹篓,手上更拽着一只挖土的丁字镐,不出声地跟着父亲和我的后面。
一开始本来还像是在农家的后院走路,很快地几个转弯,人家愈来愈少,然后就全是山路了。山路坡度不小,树木也密集茂盛,虽然给了我们树荫的遮蔽,但我还是听见老工人气喘嘘嘘的声音,父亲回头示意我帮老工人拿那根丁字镐,我去拿了过来扛在肩上,不料却发现它比想像沉重很多,但好强的青少年怎么肯示弱?我涨红了脸,换了一边肩膀,继续扛着它大步走路,父亲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在前面了。
父亲在前方引路,我肩着丁字镐紧随在后,佝偻的老工人背着空竹篓步履艰难地走在最后面。
从村里的柏油路转进未铺装的农村小路,一开始还好像走在村庄的僻静处,我处处可以看见农家的后院,看见晒衣服的妇人和随处走动的鸡只。走着走着,住家开始稀少了,但还看得见稻田,坡地上也还有一些果园,园中整齐站着结实纍纍的果树,外面则有人工修整的围篱。
几个转弯之后,父亲开始转进一条坡度较陡,仅容一人的狭窄山路。我感觉眼前一暗,光线减少了,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树荫遮盖了山路,走路变得凉爽。我本来已经一身是汗,现在感觉凉风袭来,溼透的汗衫贴在背上的皮肤有冰凉的触感。前方看起来是更幽暗浓密的树林,父亲究竟要去向何方也开始成为我心中的疑惑。
父亲在一处溪涧流水旁停了下来,溪水从我们脚边湍湍流过,发出琤琤琮琮撞击溪石的声音,溪石上有两只黑色的蝴蝶像是对话一般忽上忽下飞舞着。但父亲盯看着的不是山路的前方,而是溪水流下来的山壁。路边的山壁有涓涓细流流下,水流向上分开了浓密的树木,看得见一些参差的石块。
父亲向老工人使个眼色,咕哝地讲了一句日文,老工人也不答话,从竹篓中取出一把开山刀,卖力地爬到山壁上,开始劈开左右的植物和树枝,似乎是开出一条道路来。
父亲也攀爬上去,踩在水中,示意要我跟上。大概是看出我的困惑,说话本来不多的父亲偈语一般解释了几句:「没有路了,水就是路;水走过的地方,路就开了。」
可怜的年轻的我,被这几句哑谜弄得加倍迷惑,又不敢追问。也许还要等我多上了很多年的地理课和地球科学课,我才逐渐明白这些话的意义。
我们三个人踩着小水流和错杂的石块,避开悬在头上的树枝以及突如其来的蜘蛛网,小心两旁高可没顶的剑草,我们在密集的草本植物与树林中前进,只是顺序现在颠倒了,老工人在前方砍着杂草树枝,父亲跟在后面,我则紧握丁字镐跌跌撞撞,深怕落了单。
在不见天日的密林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流进我的眼睛,我也腾不出手去擦它。我先是听见有蜜蜂似的声音在耳边盘旋,然后那声音逐渐变大,从嗡嗡声变成轰隆轰隆声,最后,泼唎一声,我们三个人从密林里穿出来,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竟然是白练般直落的一条大瀑布,底下是一潭颜色碧绿的深水池,远方则是一条蜿蜒的溪流。
我们站兀在山腰上,脚下踩着的小水流显然和瀑布是同一个水源,只是流向不同。父亲观察了一下地形,示意大家往瀑布下沿走。
我们在瀑布下方水潭边休息了一会儿,就着水壶轮流喝了一口水。父亲指着溪流的下游说:「跟着溪流走,应该就可以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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