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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安盛赞了秦松的诗词后,那些对词赋颇有研究的大儒、名宿才从秦松所作的《凤头钗》的绝妙意境中走出来。彼此在低头议论,分析,然后不住地点头,大抵是在赞赏词的构思和意境,一些不认识秦松的人,自然是流露出惊惑的神情,在探问这是那户人家的公子,有如此才华,而他们却从未得知。
秦木会些许是酒饮多了的缘故,“好。松儿有此才情,为父的甚感自豪,哈哈...”,竟然当着王婉容和秦火喜的面,随众人赞赏起秦松来。王婉容一脸愠色地瞪着秦木会,在他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竟如泼妇一般,扑在秦木会身上揪打起来。年轻气盛的秦火喜,起身,一脸怒容地拂袖而去。
秦木会自然是任凭夫人的揪打和责骂,一言不发,作为一朝宰相,惧内如斯,就已不是爱情的范畴了,内心是否有些小小变态,也未可知,喜好被虐的男人挺多的,肉体上的,精神上的。
秦松并未曾想要和秦火喜斗诗,只是在秦火喜作了《钗头凤》后,看着眼前的陆游,想起了陆游的那首佳作《钗头凤》,便上到台上,背诵一番,本意不过是附庸风雅、热闹晚宴氛围而已。仅凭才情上说,他以为自己是不如秦火喜的,如果要他原创,大抵也思不出一首完整的《钗头凤》来。不过为了活跃晚宴的氛围,结果是众人因王婉容的愤怒和秦火喜的愤然离去倍感尴尬,这是秦松没想到的。
秦松凭在房外亭廊的围栏上,思着昨晚宴会的之事。小湖对面的绕湖小道上,男仆婢女依然在忙碌。离端阳诗会还有三天,李易安留在了秦府,在筹备端午诗会的事情。如今,得罪了王婉容,再去拜见李易安,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接下来的日子,王婉容、秦火喜母子会对自己怎样,也未可知。但从母子俩的强势为人来看,大抵是不会好到那里去,给自己穿穿小鞋,丢些鄙夷的神色,说些嘲讽的言语之类的事,大抵是会常有的。
秦松一个上午,都依在围栏上。很无聊,或许还有些压抑。这秦府,看来不是长留之地,得尽快找到出路,搬出去,免得让王婉容、秦火喜作贱自己。如果找到一条赚钱的路子,搬出了这秦府,在不违反大夏朝律法的情况下,那他秦松,只服天管、地管、自己管,怕是这天底下最自由的人。想到这里,秦松精神一振,出路出路,走出去才有路,总呆在秦府里怎么行。
玉儿自然是去了府里的某个处所帮忙,只有梅儿陪着他。彼时,梅儿正坐在亭廊里,很有趣味地手捧一本书看着。
“走。梅儿,城里溜溜去。”秦松朝梅儿大手一挥说道。
二人溜出秦府,秦松顿觉一身轻松,将秦府里的压抑,全留在秦府里。梅儿也是如此,时而在他前面,小兔子般蹦跳,时而,又如一只未满月的恋母小狗儿,箍抱着他的手,静静依偎在他身旁。
二人来到临安城里,那条南北走向的笔直大街上。秦松依稀记得,南宋的临安城里,有这么一条街道叫御街,此朝叫什么,就不清楚,但瞥见当街竖立的牌楼上,书写的也是御街二字,想来也是叫御街的。
街道里行人如织,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货物也是琳琅满目,尽显富庶繁华。秦松寻思,有朝一日,若能在御街里,有自己的一处房产,有自己的店铺,想来那日子是挺不错的。只是暂时还不能够,刨去秦府少爷的身份,他是身无分文。
秦松和梅儿,来到一个较大的布行。他在那边农家乐游玩的时候,见农家乐的小女孩头戴的用布块扎成的头巾很好看。他想给梅儿也扎一个,这五月的太阳,也是够恶毒的。秦松挑了一块海蓝色的染有白色碎花的不料问道。
“老板,这布料怎么卖?”
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过来,满脸堆笑道:“客官的眼力真好哩,这是本店最最上好的布料,做件衣衫,或者裙子,都给人大气淡雅之感。这真是物美价廉哩,两尺才一文钱,当然,客官如果买得多,价钱还可优惠一些。”
布行的布料的卖法,秦松大抵知道。一般是按尺卖,宽度一方,是不用考虑的,秦松估计了一下布料的宽度,约在三尺左右。如此看来,卖一尺大概就差不多。再卖长的话,也不好给梅儿扎头巾,再说扎成少数民族头上的那样,也不好看。
秦松指着布料说:“这款,给我来一尺。”
小伙计仔细端详了秦松一番,然后嘴中发出一声“嗤”响,便朝一旁走去,不再理会秦松。秦松愣了一下,觉得尊严受到了侮辱。追上前去,便和那小二吵了起来。秦松责问小二,为何不卖布料于他,却还从嘴中发出鄙夷之声。
伙计自然也是有理由的,说他卖布料也好几年了,碰见秦松这般的客户,还是头一次,买一尺,难不成还要将一块铜板从中瓣开,退回秦松一半?
“我不给你多说,把你的掌柜叫来。”秦松撩了撩衣袖,气气地说到,然后坐在店中的一张木椅上。梅儿自然也是撅着嘴,气气地站在秦松的身旁。
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道:“这位公子,叫在下前来,可是对本店有甚建议?”
“你是这里的掌柜?”秦松见男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我问你,你这店的布料是卖的吗?”
男人道:“这个自然,我们开门,就是为了迎接四方客。”
“那他为甚不卖布料于我,却还嘲笑于我?”秦松的调子渐高起来。
男人和气地给秦松解释,伙计的作为的确不对,他代表本店给秦松致歉,话说这一尺的布料的确不好卖,看着秦松投缘,如果秦松真的只需一尺布料,他可以送秦松一尺,就当是交个朋友。
秦松猛地站了起来,愤然道:“施舍于我?打发叫花子哩!去西湖边上打听打听,我秦傲雪是哪个府上的,哼。”
男人脸色微微一怔,然后说道:“公子是秦府的二少爷,秦松秦傲雪?”
秦松并未回答男人的询问,只是很傲气地白了一眼男人。心想,你不就是一个商户嘛,听到秦府的名头,看不把你吓个半死。
男人接着道:“久仰秦府二少爷的大名,今日之事,确是小店的雇员不对,万望秦公子谅解,秦公子要甚样,才不会追究这事?”
秦松傲慢地说道:“不想甚样,我只想买一尺布料,付钱的那种。”
“这个...这个,好似的确有些难度。”男人喃喃说道。
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在一旁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来道:“哼。久闻秦府少爷秦傲雪的大名,原以为只是在喜好上独特,不曾想,在为人处事上,也是别具一格。秦府老爷,乃当朝宰相,仁爱有加,夫人也是书香门第,温文尔雅,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横行霸道的二世祖。将布料白送于你。你又说伤了你的尊严,叫你多买一尺又是万般不愿,你这不是故意刁难又是什么。感谢苍天有眼,毁了那事,要是事成,我林若兮能愿撞死南墙,也不会顺从。”
男人扯扯少女的衣角,示意少女别再多说。
梅儿见少女骂秦松,再也忍不住,指着少女说道:“你凭甚如此说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为人随和,那有你说的那般横行霸道。少爷也没甚独特的爱好,只...只喜欢喝点花...花酒。这个又有什么,城里的男子不都喜欢么。”
“哈哈,连贴身婢女,都如此这般说你,秦傲雪秦大公子,你还有甚话说,你还好意思在此刁难吗?”少女哈哈大笑道。
“我记住了你家这店,等着,我还会回来的。”秦松撂下狠话,仓皇地带着梅儿出了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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