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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唐妩娜不急,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你来啦。”平静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仿佛身后的那个人,纯粹是多年不见的熟悉的陌生人。
脚步一顿,停在她身旁,艾北微微蹙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在心间夫浮起,尤其在看到她手上捏着的A4纸,不安更明显。
“坐下吧。”她指着旁边的石椅,招呼他坐下,艾北扭头,墨玉般的眼眸停留在她的脚上,一抹心疼划过眼间,唐妩娜知道他在看什么,“坐吧,别站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一声不语,艾北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要开口跟她说什么,解释?好像一切都是枉然,他知道,这七年来,他过得不好,她,就更不用说了。
“七年不见,你更沉默了。”过了很久,唐妩娜见他没开口的打算,索性自己先开口,外面风大,她只穿了礼服,被风吹得得瑟。
深深的看着他,薄唇微张,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也只是无奈的叹气,唐妩娜将视线放在遥远的天际上,夜色很美,星星也很多,围绕在皎洁的月光周围。
再美的夜色,再美的月色,纵使有那么多星星缠绕,又何如,七年前的那场变故,她就懂得了,万人宠不如一人懂!
倒不是怀疑艾家人对她是假心假意,她懂的,是因为太爱了,太疼宠了,理智丧失,才会被冲昏了头脑,才会在看到视频的时候,那么生气,可是理解,并不代表谅解。
她谅解他们了,谁来理解她,这七年来,虽然什么苦痛都埋在心里,可是就不代表不痛,她是人,不是神,做不到那么大度,去原谅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
沉默了很久,艾北终于开口,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小妩,对不起。”虽然迟了七年,可是终究还是要说,尤其在看到她的腿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似的,疼得难受。
对不起,唐妩娜无声的笑了,的确,他确实是对不起她,只是今晚,她要听的,可不是这三个字,抓在手里的A4纸渐紧,坦白说,现在看到他,心还是会跳动。
爱情,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明明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却还是那么犯贱的起了反应。
将手中的A4纸放在他坐的石椅旁边“这个你看看,如果没什么意见,就签了吧。”
一扭头,就看见离婚协议书五个郝然的字眼,倏地,放在口袋中的双手握紧,他没有去接那么离婚协议书,只是这么冷冷的坐着。
月色渐浓,冷风越来越大,风吹得她头上散落下来的发丝撩动,裙摆像一曲疯狂的探戈,他看到她不经意的搓手的小动作,心里微微一动,脱下身上的外套,起身,套在她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唐妩娜扭头看了下披在身上的军绿色外套,她笑笑“看看吧,早点签字,这里怪冷的。”
并没有拿开身上的外套,只是催促着他快点签字,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不然……
“一定要这样吗。”他问得很平静,唐妩娜看向远方的天空,并没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已冷了脸,眸中带着悲痛,见她不开口,艾北蹲下身,就连想去抓她手的冲动,都有些胆怯。
他知道,七年前,他真的是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再次见到她,除了开心,还有难掩的愧疚,更多的是悲痛。
他不知道这七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说不上差,但绝对不好,他很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不去调查,那个人真的很厉害,这样来挑拨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更成功。
“艾北,好聚好散,这份离婚协议书,早该在七年前就给你的。”脸上的笑意不减,她的眸光与他的眼神对视着,她真的变了,以前在她眼里,对他,只有依赖的神采,现在,毫无波动。
“如果我不签呢。”他知道,一旦签了,他们之间就再没交集的可能,军婚不可离,只要他不签,这份婚姻仍是有效的。
“艾北,别逼我恨你。”柔美的手指掐着腿上的毛巾,苦涩难掩,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本以为他会考虑到对自己的愧疚而签字,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首长大人,竟然也会如此无赖。
恨,有爱才有恨,不是吗,相比起断了纠缠,恨就恨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她,他更加没办法放手,本来在来之前,的确是有考虑过,不管她说什么,都答应了,甚至离婚。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虽然这样很卑鄙,但是只要能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卑鄙又如何?
唰的一声,离婚协议书在他手上成了碎片,唐妩娜听到声音,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掐紧腿上的毛巾,望着地上的碎片咬牙切齿“撕了又如何,我房间里还有很多份。”
“你别忘了,我们是军婚,只要我不签字,你就算告到法庭去也没用。”再者说,以艾家在皇城的地位,谁敢接这宗官司,如果她真的要离,他真不介意跟她死扛到底。
“你别太无耻。”她气得牙齿只打牙颤,离婚,居然比她想象的还难,深吸气,顿了顿“艾北,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别给彼此留下不堪,放手吧,对你好,对我也好。”
“绝不。”很肯定的口吻,他绝对不跟她离婚,七年前已经犯下了错误,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重蹈覆辙。
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可能有些重,他放轻了声音,蹲在她身旁,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除了离婚,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这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除了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她也倔强的回道,朦胧中,瞥见躲在大树后面的男人,摇头叹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难道就这么不相信她么。
“小妩,别提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答应你的。”他起身,口气略带严肃,还有着无奈,其实他也是惧怕的,害怕自己心下一软,就答应她了。
唐妩娜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他的手势拦下“我给你三天时间缓冲,三天后,接你回家。”
“强人所难,可不是你艾大首长的作风。”轻然一笑,不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如果我一定不呢。”
“那么,扛也要将你扛回去。”说完,将差不多脱落的外套重新套在她肩上,而后,留给她一个坚挺的背影。
“他不同意离婚。”听到多情公子的脚步声,她低低的开口,手抓着身上的军绿色外套,肩章熠熠发光,像他的人,永远都是那么出色,无论言行举止。
多情公子低笑,沉默不语,推着她从另外的通道回房间,不离婚,意料中的答案,那个男人,虽然他没正面接触过,但是从资料上,隐隐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份偏执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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