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张紫玲挨个病房查了一遍后,悄悄退出来,走到护理站。当她看到墨菡手里的病历本拿倒了时,便停住脚步,好奇地看着她:“小楚,在想心事?”
墨菡慌乱地站起来,用力摇头:“没。护士长,我在做记录。”
“病历本倒了。”张紫玲好心地提醒她,“工作的时候不要分心。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跟我说。”
“谢谢护士长。我真的没事。”墨菡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地,低下头。
护士长说的对,工作的时候不能分心。她竟然因为顾宸宇而失去冷静,乱了心。一整晚挣扎在他该不该来接她的问题上。
“我没有批评你。也快十二点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早点回家吧。”张紫玲看到墨菡一脸的懊悔,便放柔声调,说道。
“嗯。”墨菡朝张紫玲道谢。
也许,她早点回家,就不会遇到他。
不见,才是最好的。
见到他,只会徒惹烦恼。
墨菡还着一种矛盾的心情走出住院部,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医院宁静的院子。黑色的夜幕中,有一轮昏黄色的弯月,院子里树影婆娑,早先的风似乎小了点,只是寒意渐重。墨菡站在门口,围拢黑色的围脖,一边搓着发凉的十指,一边透过重重树影,谨慎地四下看了一眼。
没人。
他并没有来接她。
墨菡不知道心里那种滋味该怎么形容,像是被抽空了空气的气球,失控地窜出去,再狠狠地摔到地上。
她不该有希翼。
不是决定要疏远他的吗?
墨菡将双手插进厚呢子外套的口袋里,低着头,迈进一片暮色里。
“很失望?”
突然,墨菡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带着磁性的男音。
墨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身。
一身戎装的顾宸宇,沐浴在一片昏黄的灯光里,背景是医院那哥特式的建筑,墨菡看不清他的脸,无法猜透他的心,可是她却隐隐地不安。他的出现会打乱她的生活。
她用双手捂住胸口,用那封信来警告自己。
“你竟然真的来了。”墨菡用一种哀怨的声调看着顾宸宇。
他不该来。
她习惯了独立,并不习惯被人呵护。她这辈子只接受过唐镌的体贴与关爱,唐镌在她心里,如神祉一样地存在,顾宸宇却硬要闯进来,想挤占唐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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