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娇苦笑道:“你要相信我不是那般恶毒的人,那时候,我刚得知我爹中举了,身边的人态度一下子都变了,我就像做梦一样,突然觉得自己身份就变了,其实......”
其实自己还是那个在乡野间长大的农女,人家并没有真正高看她一眼。特别是殿试成绩出来后,谭家对她的态度越发冷淡,她都怀疑若是她爹出什么事,谭家第一时间就会把她休回家。
“我当初也是傻,还想着要嫁给表哥,白白得罪了姨妈。若是能再重来一回,我一定不会那么任性了。”
林清芮心里毫无波动,只能保持微笑,她不相信短短几个月,一个人的心性就彻底改变了。
若是方志娇的爹以后有升迁的机会,她照样会变得盛气凌人。如今只是受挫后的一时感慨罢了。
她甚至有些担心,她听了这位小姐的心声后,会不会被灭口。
方志娇见她只是有口无心地附和着自己,觉得没有意思,便转移话题道:“你回家以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说与我听听罢。”
林清芮不想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半真半假道:“就在家绣些帕子什么的,其余时间就去田里帮忙干活。”
“好没意思,”方志娇说道,“趁着还没嫁人,你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吧,女子等嫁人了,就不像做姑娘时那般自在了。”
林清芮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震惊过后,笑着说了声:“方小姐说得对,我知道了。”
方志娇苦笑一声:“现在只有你叫我方小姐了,她们都是叫我少夫人,好像我一嫁人就没有名字了。”
林清芮不知道方志娇在谭府是经历了怎样的煎熬,说的话变得这么有哲理。
她正苦苦思索着要怎么回答,就见到丫鬟把饭端了上来。
“您吃饭吧,我先回去,下次再来陪您聊天?”林清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吃了饭再走。”方志娇淡淡道,自殿试结果出来,知道她爹只得了个从九品的芝麻官后,她婆婆便让她独自在院里吃饭了。
林清芮心想她已经是谭县令的儿媳妇了,应该不至于在饭菜里给自己下毒。她确实有些饿了,便坐到饭桌旁陪着她一起吃饭。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林清芮在,方志娇还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林清芮见方志娇还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不由得想起翠云来,她今晚若是出不去,翠云铁定会担心的。
“方小姐,天已经黑了,我可以走了吗?”
想到平日里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旷得似乎能听见回音,方志娇干咳一声,说道:“急什么,喝完茶再走。”
林清芮看着和在沈府时判若两人的方志娇,再三提醒自己不要同情她,但还是坐了下来,拿起了丫鬟端上来的茶盏。
茶水都添了两次后,林清芮正想再次要怎么跟方志娇开口走人,就听见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方志娇皱眉道:“这些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谁这么吵闹?”
话音刚落,谭玮气急败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边走边回头骂道:“真是荒唐,我说了人不在这里你们还不信,你们自己进来看!”
他头一转过来,看见林清芮当场愣住了,过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真的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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