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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是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索性就一本一本的摆在桌上,来回看,看了几遍,还是糊涂,只好不管,又开始扒拉抽屉。
抽屉里一些什么清朝的方孔圆钱,还有一些旧时代的硬币,纸币,好像都是收藏的玩意,还有几块袁大头,几枚**纪念章,铜盒子的愈裂霜,这些罗里吧嗦的东西下边是一张旧挂历纸做垫底,本来我准备关上,后来抽屉年久老化,往里关的时候不太顺当,晃动几下才推上一半,但是这么一晃,挂历纸被上边的东西拖动,露出了下边还有东西。
我重新拉开,掀开那页挂历纸,下边竟然是一个本子,这个本子没有封面,就是一沓纸装订而成,而这沓纸竟然是旧账本的页面。
原来那些被撕掉前后端部分的旧账本竟然又被装订一起,成了一个新本子。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翻开这个本子,我总直觉这个本子肯定记着什么。
当我翻开的时候,那种心情别提多么复杂了,失落,惊讶,迷惑还有陷入深思。
失落的是,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映入眼脸,惊讶的是这些本子果然还是有东西的,迷惑的是为什么是一些设计图的东西,而陷入思考的是,这些设计图好像我不陌生。
我不是建筑专业毕业,肯定不会莫名的熟悉建筑设计图,但是为什么这个图会带给我熟悉感呢,差不多我站在那里足足十几分钟,终于想明白,这些设计图就是这间铺子的图纸。
先是每一页都详细的设计了每一间,后面是整体的图纸,我来回翻阅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一些旧账本撕开重新装订成册来做设计图本用,正常人最起码应该是拿出一个账本单独用来设计用,除非这个人不正常。
或者,或者,我想到一点,就是这个铺子并不是一次性设计完的,可能是一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设计一点,当然也同时记账了,后来断断续续,最后发现已经设计完整的时候,就把草图撕下来整理成本,这个想法是勉强靠谱的,只是,要是如此,那就是这间铺子在没有成为眼下这样的时候,就已经是铺子了,因为账本跟设计图纸是同时的,就是铺子一边经营着,人一边记账,一边设计着后期整装后的图纸。
而且这个想法我后来认为是很靠谱的,也许一百年之前最早经营这间铺子的时候,屯子里还没钱,就是在这个四合院里设点,倒卖皮子,后来一边盈利了,有了收入,就一边计划着好好整顿,把这个地方买下来,正经装修,于是就有了一边记账一边在记账本上设计图纸的事儿,根据记账本的时间,应该是每一段时间有了盈利,就更加确定要继续设计装修铺子了,等着过了几年,收入足够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真正把设计图纸运作到实际上,于是就撕了那些零散每段时期画的图纸整理成册,看来,当年,这间铺子起步的时候,前辈们也是辛辛苦苦一点点跟过日子一样打算起来的。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再看那些被撕了一部分的旧账本也就没那么古怪了,相反,是亲昵跟来之不易的心酸。
但是就在我感觉这些都回归合理的时候,恰好也翻到了设计图纸的最后一页。
这页是整体图纸,整个铺子的全部。
我总觉的哪个部分不太对劲,说不上来,总之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靠,是楼上卧房。
设计图纸的卧房是十二间,可是铺子实际是十三间。
我来来回回的数着图纸上的房间数目,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千真万确。
当我发现了这个奇怪之处的时候,整个人根本不敢回头,僵在了原地,整个铺子仿佛一个陌生的地狱,而我独自站在地狱的某处。
不敢走出书房,沿着走廊每一间每一间的对着图纸查看,究竟是多出来哪一间。
我试图脑子游走一遍铺子的真实,才意识到,我呆在这间铺子好多年了,确没发现一个最致命的东西,那就是,楼上卧房走廊东西两边的房间都是一对一的,而整个铺子又是标准的方形,不存在东边多出西边还是西边探出东边的,那为什么如此一对一的标准方形大铺子会有十三个卧房呢?要么十二,要么十四,总是一定是双数,那么多出来的那个单数房间不是太不可能了?
而且,我敢对阎王爷发誓,我从来没看到过二楼卧房有哪一间是单独找不到对面相对房间的,那就是说,这个铺子二楼,十三间卧房,都是一一东西相对的?
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两个小房间对应一个大房间,但不会,因为每一间卧房大小都是一样的,这个实际铺子如此,图纸上显示的也是如此。
那么,什么意思,就是图纸上设计了十二个一模一样大小跟构造的卧房,而实际上铺子里是十三个一模一样同等构造的卧房,天哪,天哪,麻子他们赶紧回来吧,我要崩溃了。
你们可以想象吗,自己住了多少年都是家的一个铺子,有一天你发现了房间的诡秘,你难道不会发疯吗?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麻子他们不可能很快回来,京城的饭馆个个火爆,尤其是麻子好吃,不会去不景气的馆子,等着他们回来,加上来回开车路上时间,我估计怎么也要两到三个钟头,我不能这么久一直呆在一间书房里吧。
于是,我决定回头走出去,其实以往,无数个夜晚自己呆在这个铺子里,比如伙计回老家了,或者开了旧伙计,新的还没招聘来的青黄不接时段,而且,可以说大部分时间这个铺子是冷清的,白天几个闲逛的也是跟树梢上的麻雀似,蹬一脚就飞了,真正的买卖都是很利索的主顾,来了就是痛快谈,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矫情,做买卖就是这个样子,你给对方真真的实惠,对方下次就会跟你继续,你要是一锤子买卖忽悠暂时占了便宜,那也就没了以后,大家都不能太贪心,做买卖如何长远,你要让你的合作伙伴也能赚到钱,人家才会继续被你赚钱,你要是把对方卡死,也是断了自己的路子,而皮货这行,算是高端消费,没那么多忙忙碌碌的小买卖,跟卖瓜子似得,一天到晚不断顾客,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冷清的铺子,冷清的人来人往,但是热闹的收入。
而我,竟然对于无数个独处的铺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惧怕跟陌生。
当我迟迟终于回头的时候,看见对面我的卧房门都跟见了鬼一样的不敢多看一眼。
几乎是跑出这间书房,奔到我的卧室,猛然踢关上门,倚着门大口大口的喘气。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我矛盾着要不要给麻子打电话赶紧回来,一想,即使回来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住在铺子里,总不能我跟麻子说,今晚跟我一张床吧,而且,退一步想,也就是我刚才发现了房间的不正常,之前多少年了,不是一直都那么稀里糊涂的过了吗,也没缺胳膊少个蛋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生平第一次明白了一句话:无知是幸福的,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便会不安,恐慌。
比如,你去饭馆吃饭,千万不要看后厨,否则你会吃不下,比如你喝饮料,千万不要去工厂看生产过程,否则我感觉,呵呵,再比如,我们都是平常职业,但是你做个法医试试,每天解剖那么多身体,你会用另外的视野看待人体,我想,上床的时候难免不受影响吧,当然这些都是最浅薄的例子,而对于这个世界的未知带来的幸福感要远远高于这些。
差不多我就这样倚靠着门,呆呆的站着,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夜灯繁华,车水马龙,路人寥寥,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莫名的在这段时间独自落泪,没有理由,我总感觉我失去了什么。
半个月前,我还算高富帅吧,到了一定的年龄,想着找个心爱的姑娘,有一大堆的人生规划,可是足足半个月,我的人生被搞乱了,我本来只是以为这些都是一段小插曲,但是我越来越直觉到这个插曲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个插曲开启的以后面前,我之前的人生才是一部分插曲。
而我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一个平凡人最平凡的生活,当所有平凡人都做梦也要让自己的一生不平凡的时候,哪里曾想到,不平凡的人双倍的渴望他们的平凡。
想到很多,最后楼下路灯中看见麻子他们回来的身影,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这样倚靠着门僵硬的站了将近三个钟头。
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我一个转身打开房门,箭步如飞的冲到一楼,一头扑进麻子怀里。
麻子先是一搂,手摸到了我腰部,后来一把推开“操,我还以为哪个妹子等我等急了呢,怎么是你?这是梦游,还是吃了耗子药得了性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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