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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蹈覆辙（第1页）

“你不愿意去？”顾老夫人眼见顾倾语态度坚决，心中不明这孩子为何如此反感上香一事。

刘嬷嬷出声解释：“朝凤寺福泽庇佑，对消除大小姐的病气也是有好处的。”说起来老夫人也是听说那位云游四方的高僧有消除病痛的本领，才会如此热心此事。现在大小姐不领情，老夫人面子上抹不开，那可就不好了。

因为前世顾言柯在朝凤寺坠崖的缘故，顾倾语心底对那儿抵触的紧。朝凤寺那位老和尚是不是得道高僧顾倾语不晓得，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老神棍。本该潜心悟佛的僧人被人吹嘘成有如此法力，真是可笑。

老夫人见状不再勉强，心底仍是不满意的：“你若不去那就罢了，在家好好歇养，到时候给你求两贴福袋挂在身上，也是一样的。”

顾倾语知道祖母是为她好，可现在祖母就像被传闻迷了心，非要去为顾府祈福，没有任何的动摇。顾倾语劝阻不得，心中已有了其他决定。

这次上香她不会去，而顾言柯更是去不得！

“问到了吗？”是夜，顾倾语捧了杯热茶暖手，坐在桌边等着紫黛的回答。

“小姐猜得不错，”紫黛神色凝重，将白日里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出：“夏姨娘伙同两个外戚婆姨在老夫人跟前一顿吹嘘，把朝凤寺的那位游僧说的可神了。老夫人动了心，觉着也该府上积福添香，这才有了如此打算。”

“夏姨娘？”顾倾语一愣：“原来里面还有她么。”

烛火摇曳，在顾倾语的脸上投下黯淡不明的阴影。这一刻，紫黛只觉着小姐的表情古怪极了，像是隐匿了莫大的情绪，在漆黑的夜晚里遍寻不着。

“只怕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星眸如墨，顾倾语的言语冰冷，思虑沉重。

“如果祖母问起你就说不想去，听到没有？”看着顾言柯心无城府的在自己身边吃着桂花糕，顾倾语只觉着忧思更重，果然是因为平日里对他太过娇纵，以至于关键时刻她这个长姐居然没有一点威慑力。

“听奶妈说庙里很好玩，我想去。”顾言柯抬头看了看长姐，咧嘴一笑，冲她撒娇。

若是平常，他一撒娇姐姐总是拿他没办法，可是这次姐姐就像铁了心，连语气都冷了几分：“你要是想去，下次姐姐和沈夫子一起带你去，但是这次你不许去。”

顾倾语不提沈香婉还好，一提顾言柯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抗议道：“我才不要沈夫子呢！我只跟姐姐一起去。”

“好。”顾倾语微微一笑，循循善诱：“这次我也不去，在家陪你。等下次有机会只有我们两个去好不好？”

眼瞅着弟弟像只无辜小白兔被自己骗了过去，顾倾语总算松了口气。听说顾言柯在老夫人那边又是撒泼又是打滚，吵着要留在家里陪姐姐，闹得老夫人没有办法，索性由他去了。

离上香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次不用她装，顾倾语是真的病了。因为受了风寒的缘故，这两日脑袋一直昏昏沉沉，没有多少精神。

顾老夫人为儿子的前程挂心，自然要求顾尚书同去，进香那日顾府里小字辈只余下顾倾语姐弟。

“言柯呢？”顾倾语侧卧在榻上，懒懒地饮尽碗中苦药。

“小少爷由孙奶妈陪着在院子里玩呢。”紫黛收了药碗，觉出顾倾语的神色好了不少，心中欢喜：“小姐跟小少爷的感情真好，一会不见都挂念呢。”

紫黛哪晓得顾倾语的担忧，只听小姐吩咐：“等等把他唤进来，我有话对他说。”

因为自己的风寒，这两日祖母不愿她与胞弟太亲近。眼下老夫人启程去了朝凤寺，她只有亲眼看着顾言柯才能真正的放心。

片刻功夫红俏回来了，可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小姐，小少爷不见了……”

马车疾驰而来，一路扬起尘土漫天，奔着朝凤寺马不停蹄地行去。顾府管家根叔赶着马车，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一向处事不惊，性子沉静的大小姐着急的跑到自己身边，出声冷喝：“备马，我要去朝凤寺！”那时的大小姐面色阴沉，眼底寒气如霜，那股骇人的戾气让自己现在想来，仍旧心有余悸。

马车上，顾倾语冷眼扫过孙奶妈，莹白如玉的手指扶住八角小漆桌，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老爷派人来唤小少爷，奴婢没有多想，就让小少爷跟她去了。”孙奶妈吓得瑟瑟发抖，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

“跟谁？”

“夏姨娘身边的阮素姑娘。”因为是夏姨娘身边的人，孙奶妈自然不敢生疑。

夏文婷又是你……顾倾语只觉着浑身冰冷，如雪的双颊愈发惨白。难道说前世言柯的死就跟你拖不了干系，这一次言柯要是再出什么事，即便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朝凤寺就建在凤仙山上，顾倾语却一反常态没有进寺，反而奔着凤仙山去了。根叔红俏他们被吩咐沿山寻找小少爷，没人猜得透顾倾语的举动，又不敢忤逆她的话，只好乖乖照做。众人被分散开来，寻找的范围也在扩大，顾倾语的脸色却一直没好过。

顾言柯，你说什么都不许在这……

哭声很轻，仍旧落进顾倾语的耳中，心底顿时陷入一片绝望。跌跌撞撞地跑到崖边，顾倾语只看到顾言柯小小的身影拼命抓住半露在外的枯树枝，整个人无助地悬在半空中。

那一瞬，顾言柯也是看到顾倾语的，看到姐姐面色惨白地看着自己，努力把手伸向自己。

“来人，快点来人！”只差一点点她的指尖就能碰到顾言柯，顾倾语趴在崖边拼死探下身子，终于拽住了顾言柯的衣袖。

“姐姐……”顾言柯被吓得两眼无神，只看到姐姐吃力的表情，努力用口型告诉自己：别怕。现在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手臂上突然一痛，腕上再也没有力量，顾倾语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松开手，弟弟的身影在急速向下坠去。

闻讯赶来的根叔几人，只见大小姐突然松开了小少爷，在一个恍惚间，大小姐竟也一并跌了下去……孙奶妈再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树后，一个墨紫身影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身形一晃就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笑，满是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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