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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芳蕴是被杨铎亲自盯着回去的,随后,几十名总坛弟子包围了暖芳阁,进出皆有人查问,算是把她软禁了。
随后,青绵打探来四大坛主亲自出马的消息。这样一来,梅芳蕴反倒安心了,这说明他还活着,说不定已经逃脱了。本要绝食相抗的打算暂时搁置,禁足就禁足吧,她本来就不爱出门游走。
莫小妖还惦记着引弟的事,一练完功就跑了过来,被门口的总坛弟子诘问一番,好不容易才获准进去了。
“大小姐,外面这是怎么了?”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莫小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兰已竹。
梅芳蕴淡淡的:“没什么,这不是订婚的日子快到了,贺客众多,难保有心怀不轨之人,这是父亲派来保护我的。”
是吗,就当是真的好了,这都不是重点。“大小姐,你吩咐我给小翠烧些东西,我都做了。可是,小翠不是自杀的,是引弟杀了她!”莫小妖说出这句,等着梅芳蕴问自己是怎么发现疑点,又是怎么确定凶手。没想到,她神色依旧淡淡的:“我知道了,引弟已经向我都坦白了,你很聪明,只是,这些小事不必多挂心。”
小事?
莫小妖心底激动起来,面上强忍着说道:“那么引弟呢,大小姐是怎么惩罚她的,杀人偿命?”
梅芳蕴看向莫小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多造杀戮,引弟她自己认了罪,又事一心为我办事,我已经让她自己去领一顿板子,这件事可以放下了。”
放下,一顿板子?一条人命,就这样了结了?
莫小妖诧异的望着梅芳蕴,她知道大小姐心性善良,可是对这样的杀人凶手,是不需要那么多仁慈的啊!
梅芳蕴看向她:“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可是若说引弟全是为大小姐考虑才杀人,她完全是说谎,那天晚上,我们扮鬼吓她,她全说了,她是……”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梅芳蕴眸光一闪,她确实需要莫小妖帮忙不假,可是并不希望自己的所有事都被人窥探。
“凌,凌小少爷,他和我一起的,我一个人做不了。”莫小妖老实说道。
梅芳蕴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审视,微笑道:“你和他很熟?”
“也不算很熟,就是,”莫小妖思量着该用什么词汇形容,却不知,落在梅芳蕴眼中,就是在想办法隐瞒。“他们兄弟两个想讨好大小姐,托我送过两封信。”
送信,这事确实有过。梅芳蕴没打算放手,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你帮他们送信给我,他帮你做事?”
“还有,我那日一时冲动打了人,他帮我隐瞒。”这件事并没有爆发出来,不知秦奇是真的没告状,还是被凌卓煜压下去了。
“看来,他帮了你不少嘛。”梅芳蕴眉眼弯弯,笑的舒畅。一旁的青绵却知道,这时的大小姐已经在生气了,用刻意的微笑掩饰情绪罢了。莫小妖这个傻丫头,难道不知此时大小姐最反感的就是凌氏兄弟吗!
莫小妖出来的时候,看到引弟等在门口,手里拄着根棍子,看来确实被打了。
“小妖,好久不见,说说话好吗?”引弟笑吟吟说着。
“好啊,去哪里?”正好,有些事,当面说才好,你都等在这里了,我还能怕了你不成!
“那边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吧。”
引弟走的很慢,每走一下都很费力。莫小妖冷冷看着,因为小翠的死,她对她没有一丝怜悯。
终于走到了亭子里,引弟满头大汗,面对莫小妖笑着:“那天晚上扮鬼吓我的人是你吧,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对一个丫鬟的死耿耿于怀?”
“是又怎样!”
“不能怎样,可是你也不能拿我怎样,不是吗!”引弟笑的很真诚,她从来都是低头沉默居多,鲜有笑的这样鲜活的时候。可是此时,却让莫小妖看了心寒。
“你很聪明,可是我也不傻。当时确实被吓傻了,过后一想,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鬼怪。所以赶在你之前向大小姐坦白了。”
“我已经知道了。”莫小妖生硬的说道,所以才生气啊,或许,是失望!
引弟:“我不过一个做粗活的丫头,对你毫无威胁,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小翠她与你,也并未有多深的交情,你又是何必呢!”
莫小妖惊讶道:“没有私怨,就不能说句公道话吗?小翠她死的冤啊!”
“冤,冤的人多了去了,这世间何曾有过公道?”引弟反问。她昂着头,带着一点张狂的味道,“我从来不信什么恶有恶报,我只知道,想要什么,要自己动手!”
这样的引弟还是原来那个羞涩寡言的引弟吗,还是,一直以来她都是披了那样一张皮囊?
引弟还在说:“小妖你是独女,从来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哪里能体会我过过的日子?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我爹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却求而不得,从来不拿我们当人看,我娘也是,看我们这些亲生的女儿简直如仇人一般。从小,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干许多活儿还要挨打挨骂。为了多吃两口饭,我们亲姐妹之间打得死去活来……”这些不堪的过往,印刻在引弟心里,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今日,就这么说出来了。或许是因为莫小妖已经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多知道一些也无所谓。她对她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倾诉的欲望。
“能来到伏日教,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至少,这里吃得饱穿得暖,就算偶尔被人骂几句,已经比我家里强太多了。”
“既然这样,你不是该知足吗?”
“是啊,我是知足的。做梦都要笑醒。可是,谁叫我遇见他了呢?”引弟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他站在柳树下,翘首遥望的身姿,虽然他望的不是她的方向,但那个身影,就此不可磨灭。
“我只想能走到他身边,一次也行。”因为受伤,引弟脸色惨白,此时却透出淡淡红晕。“我还没做到,怎么可以让小翠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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