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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稻田后憧憬成长的梦（第2页）

“切，你们俩个人都没长全的小伢子，还搞起了封建复辟那一套。现在可是社会主义时代，看什么时候打倒你们这群牛鬼蛇神。”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西装，破旧但却干净，坐下挎着一辆与其西装一样破旧的125豪爵摩托车。

“啊！老师。”“刘老师，早，早上好。”

“还知道早上好呀，早自习上不上的，马上就迟到了。”刘玉仁老师，一手提溜着一个小伢子，甩到车上。一扭油门，扬起阵阵黑烟，倒像是拖拉机的声音。

黄土路上出现了两条烟尘，一条黑的，一条黄的。

“老师，城里是不是与小呆哥说的一样呀？”

小呆坐在车上支支吾吾不应声，小小的孩童还不适应谎言。

“嘿嘿，这个得你们自个去看，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走出这个山窝窝，看到更广大的世界的。”刘老师看着前面路，手操纵着摩托，果然懂知识的男人是最帅的，他此刻就是这一条黄土路上最靓的仔。

叮铃铃，叮铃铃，破旧的学校里没得电子铃，用的无污染无消耗的体育老师，也不算是没有消耗，可能会消耗掉两个馒头或一顿米饭。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讲台上边几个豆丁大小的孩子扎着马步，眼里是噙不住的泪水。

“看，这种小小年纪，连个家庭作业都不做。也只能从事这种体力劳动了，而且连这种体力劳动都做的毫无灵魂，想必以后是没啥大作为的。”刘老师起身将一个试图偷懒的伢子又摁下去了一些，拍了拍他的大腿，又坐下去饮了一口茶。

“今天，咱们布置一篇作文明天交给我。”刘老师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女人的叫骂声:“刘玉仁，你个挨千刀的。钱都带着，我打麻将都没钱付账。都被人家看足了笑话，当初娶我的时候咋说的？”

刘老师想是对这种情况胸有成竹，先淡定的饮了一口茶，缓缓的说:“同学们，稍等一下，我去处理一点事情。”随后，捋了捋西装走了出去。

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打砸声音，女人的哀嚎，男人的怒吼，随后又是男人的哀嚎，女人的怒吼。教室里则是一片交头接耳。

“开始了开始了。”

“这可比西游记好看多了。”

“巅峰对决，决战紫禁之巅。”

十分钟之后，刘老师潇洒的站了进来，必定是取得了巅峰之战的胜利。他捋了捋比刚刚更加破旧的西装，全然不在意脸上的抓痕淤青与鼻血。他像只胜利的斗鸡，格外骄傲，他再一次成功保卫了自己的财产。

“同学们，小插曲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作文题目，八月桂花香。五百字以内，畅所欲言，下课。”

小呆想着，我家就有一棵桂花树，好大一棵树。比家还高，爷爷养的蜂采的蜜糖，吃上一口甜入了心里。

“小呆哥，下课了还不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首先浮在眼帘的是两条耷拉着的鼻涕泡，摇啊摇啊。然后才是那脏兮兮黑黢黢的小脸蛋。

“嘿，吓死我了。干嘛？老头老太不许我晚点回家，会挨骂的。哎哎——别拖我呀！脏死了。”毛毛没有等小呆说完，便把小呆拖走了。

那是一片片的梯田，八月初旬，早稻已经黄了，稻穗压低了稻杆一根根垂着头。风一吹，就有沙沙的响声，还有蝉子叫，喂呀斯～喂呀～喂呀斯～小小的少年，便被小小的少女拖拽着在田埂上奔跑。

俩人比稻子也高不了多少，一粒粒稻穗砸在脸上把脸拍的生疼。小呆就只能被动的跟着跑着，跑着，看到着山穷水复，看到着无边无际。柳岸花明了起来，风抚摸了生疼的脸颊。在这处高岗之上，八月，红白蓝开了一片，而之后小呆才知道这种花叫做牵牛。

小小的，脏兮兮的裙子被风掀起，鼻涕耷拉的毛毛迎着太阳的方向看向高岗的远方，她用力呲溜一吸把鼻涕吸了进去:“我想了一天，我不想做小呆哥哥的婢女，我想小呆哥哥来娶我。诺，那就是城里吧，好远好远，以后咱们就会在那里吧？我会挣很多钱，比小呆哥哥的一俩百更多。”

少女迎着风笑了起来，好丑呀，还缺了几颗门牙。但是罗小呆的心脏却好似被什么紧紧的攥住了，那个少女的笑便击碎了某个地方，化作了一片一片的，一块碎片飞向了少女与她融合在了一块，难以分开。

“发什么愣啊，小呆哥，过来看呀。”毛毛拉着小呆走向高岗的边际。

群山连着群山金黄连着金黄，直到远处山川变为青色，青色又化为灰蒙蒙的，而在远处那一片灰蒙蒙里似有似无连绵着一些楼栋得样子。

这一天俩个山里的伢子，第一次见到了城市的踪迹。

“以后，等咱们长大了，一定会去那里的对吧？小呆哥。”

“毛毛，我们一定要快点长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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