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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琴心随“老鬼”到了厢房以后,旋即有人敲门。她以为是“老鬼”派人送晚膳来了,然而打开门后见到的却是一名垂髫的丫鬟,身着齐胸襦裙,长得甚是乖巧。那丫鬟咬文嚼字,文绉绉地问她道:“敢问足下可是易小姐?”易琴心被她逗乐了,“扑哧”一笑道:“我便是,敢问小妹妹找我何事?”心说这是谁的丫鬟,怎么说话跟个书呆子似的。小丫鬟道:“我家公子在‘影月亭’摆宴,请小姐务必赏脸。”易琴心道:“你家公子是什么牛鬼蛇神?”小丫鬟撅起嘴道:“我家公子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他是此间的三公子。”易琴心道:“你替我回复你家公子,不管他是三公子还是三公主,本姑娘不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婢女,恕不奉陪了!”小丫鬟抿嘴笑道:“公子知道小姐会这么说,便叫女婢给小姐带了件东西,说小姐一看便明白了。”说着取出一块双螭玉坠。易琴心心道:“是他?那紫衣人好歹也帮过我的忙,见他一面倒也无妨。”便对那丫鬟道:“他人在哪里?”小丫鬟道:“小姐请随奴婢来。”
出了这座小院,再翻过一座小山,便是山庄的后花园。易琴心随她走到花丛的深处,但见皓月当空,树影婆娑,紫衣少年背手立于亭中,微风拂过,衣带飘飘。小丫鬟道:“公子,易小姐来啦!”
紫衣少年迎出亭外,躬身一揖:“小生风溪冷见过易姑娘。”对那丫鬟道:“有劳你了紫玉,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那小丫鬟盈盈一拜,倒也做得似模似样:“紫玉告退。”
易琴心道:“这小女孩叫紫玉?怪讨人喜欢的。”风溪冷道:“是啊。紫玉小小年纪便古灵jing怪,长大后肯定是个人jing,但她的身世却是可怜,是个弃婴。说来也是巧合,那一ri若非她肚子饿,啼哭不止,我还不会发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个婴儿。”易琴心惊讶道:“谁这么狠心,竟舍得抛弃这么可爱的孩子!”风溪冷道:“其实也怨不得他们,他们若非实在活不下去,决不会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对自己的骨肉?紫玉的爹娘将她放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而非丢在荒郊野岭,便说明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还能有一线生机。”易琴心道:“你说得也是。对了,你让我深夜到此,有何贵干?”风溪冷道:“紫玉没和姑娘说过?小生的意思是,难得今夜月明风清,若是闷在屋子里,未免辜负了良辰美景。所以就略备薄酒,想与姑娘一起对酒当歌,同消万古之愁。”易琴心道:“等等!我想你恐怕找错人了,弹琴对弈、吟诗作对,小女子一概不jing。你要附庸风雅,不如去找周公子,人家号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绝不会令公子失望。”风溪冷道:“姑娘误会了,小生别无此意。小生ri间见姑娘快人快语,是xing情中人,不似其他一些女子忸怩作态,心中好生敬仰,所以想以酒会友,和姑娘交个朋友。”他这一席话易琴心听着甚是受用,心想:“娘亲老是说我粗枝大叶,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恐怕以后嫁不出去。还是你最有眼光。”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小女子也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相对坐好以后,风溪冷先为她斟了杯酒。易琴心道:“这样喝有什么意思,快换大碗来!”风溪冷愕然道:“姑娘?”易琴心道:“怎么?你怕姑娘我喝醉了以后耍酒疯?这你尽管放心,姑娘我还没怎么醉过呢!噢!我明白了,你是怕自己不胜酒力,被我灌醉了吧!”风溪冷:“见姑娘如此胸有成竹,确有些胆怯。不过姑娘既已摆下阵来,小生焉有临阵退缩的道理?今夜舍命陪姑娘就是了!”易琴心道:“这就对了嘛!”风溪冷道:“不过这里没碗,姑娘稍候,我立时取来,然后与姑娘喝个一醉方休。”
两个果然像绿林好汉一般,你一碗我一碗地干起来,不知不觉中喝掉了一大坛的酒。易琴心的酒量不差,但风溪冷的酒量也不一般,一坛酒下肚,二人非但面不改se,反而都显得神采奕奕。易琴心见灌不倒他,心生一计,伸出食指在碗口上绕着圈圈:“这样干喝酒,充其量只是驴饮,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个游戏?”风溪冷道:“姑娘说的是,我也觉得有些乏了。姑娘想玩什么?”易琴心道:“就玩投壶怎么样?”风溪冷道:“但凭姑娘作主。”
易琴心等着就是这句话,心中暗喜,心想她投壶虽非百发百中,但也未逢敌手,这下酒可有的他喝了。她不知那是因为她是小姐,所以大家处处都让着她三分,有时即便可以取胜,也故意输给了她。而风溪冷则未必会手下留情。
投了十壶,风溪冷只有一局有一箭落空了,其余每一局都是八枝箭全中,易琴心却只有一局全中,扣除打平的两局,她一共喝了八碗的酒。一坛酒已被她喝得见底了。
易琴心想,每一次都是她输,她酒量纵然不错,再喝下去迟早也得醉了,便想耍赖:“不行不行,你力气比我大,投的自然比我准。公平起见,我们换个玩法。”风溪冷道:“好啊!”易琴心道:“猜拳如何?”风溪冷微笑道:“悉听尊便。”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易琴心心下反而有些惴惴不安。果然,玩猜拳她又是败多胜少,比他多喝了好几杯酒。她心高气傲,甚是不服,还想再换个花样,扳回一局,却不想这酒入口甘香,但后劲十足,酒劲竟在这时猛然上来,登时觉得头昏脑胀,眼皮沉重,一跤向后倒去。风溪冷不想她倒得这般干脆,心中大惊,忙飞身过去,总算抢在她落地之前用手托住。她依偎在他怀中,二人的脸相距不到一尺。风溪冷见她粉面桃腮,樱唇微翘,不禁怦然心动,看得痴了。忽然,他听见花园中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正逐渐朝这边走来,起初他还道是紫云和赤霞两个丫头来收拾桌子,心想正好让她们扶易姑娘回房休息,也省得他再吩咐。直到那二人开口说话,他才知来人竟是是风木秋和“通背猿猴”韩光耀。风溪冷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他二哥是一板一眼的人,若是被他看见他不安心睡觉,却和一个姑娘通宵畅饮,铁定会被他念死。韩光耀又多嘴,十之仈jiu会将今晚的事传出去,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经悠悠之口的添油加醋以后,就算他和易姑娘明明什么事也没有,最后也会无中生有,弄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情急之下,他便抱着易琴心藏身到亭子边上的假山里。
刚藏好身,风木秋和韩光耀便已近了。韩光耀道:“咦?大晚上的,这里怎会有一桌酒菜?这可奇了!”风木秋道:“八成又是我那三弟搞的鬼!这家伙不务正业,成ri和一帮迂腐的酸秀才侃侃而谈,自命风流!”风木秋的话风溪冷躲在假山里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以为然:“成ri打打杀杀,便是正经事了?”韩光耀道:“人各有志么。令弟情愿做个闲云野鹤,二公子不正少了个绊脚石和心腹大患?这是好事,二公子应该高兴才是。”风木秋道:“哼!咱们言归正传,明ri之事,韩大侠准备得如何了?”韩光耀道:“万事俱备,管教风天静身败名裂,这辈子也别想翻身。到时候二公子只管等着当庄主吧!只不过事成之后,二公子许诺的事……”风木秋道:“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还能亏待了你么!”韩光耀道:“能交到公子这般的朋友,韩某真是三生有幸。”风木秋脸se一变:“韩光耀,你是什么人,风某心中有数,也配称是我的朋友!”韩光耀脸上挂不住,皮笑肉不笑,坚决予以回击道:“姓风的!你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又对兄长意图不轨,比老子更不是个东西,少在老子面前装清高!”风木秋五指闪电般地扣住了韩光耀的咽喉:“若不是有把柄落在你们手里,风某会跟你这等卑鄙小人合作?你记住,我们只是各取所需!”韩光耀心下羞愤交加,强作镇定道:“小人只是随口一说,二公子何必当真?打狗也要看主人,看在我家主人的面子上,二公子便饶小人一条狗命。”风木秋袍袖一挥道:“正因为看在你主人的面上,我才手下留情,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若再多话,格杀勿论!”
“都说爹是走火入魔而死的,没想到是二哥下的毒手!这究竟是为什么!”风溪冷泪如雨下,他不敢相信父亲是二哥所杀,但是铁证如山,他不得不信!他现在只想大吼一声,发泄胸中的悲痛,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得耐心等到他们离开,然后向大哥通风报信,请他和王伯伯等人清理门户!
在这xing命攸关之际,易琴心翻了个身,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娇喘一声。声音虽则不大,但风木秋和韩光耀均是身经百战的好手,jing觉xing不亚于一只野兽,一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二人听到假山里有动静,旋即潜运内力,作好战斗的准备。韩光耀道:“是什么人!”风溪冷心念电转,山庄之中除了父亲之外,就属二哥的武功最高,单是风木秋一人他便应付不来,更何况还有一个韩光耀,虽然从刚刚的表现中可以推断此人武功比风木秋低很多,但是对付他却是绰绰有余的。毋庸置疑,和他们打是死路一条,唯今之计也只有逃跑才是上策。但身陷囹圄的不止是他,还有易姑娘。摆在他眼前的路有两条,一,他抛下易姑娘独自逃生,易姑娘必死无疑,但他还有一线生机,可以为父亲和她报仇雪恨;二,他带易姑娘一起逃命,结果毫无悬念,他和易姑娘都难逃一死,最后比翼双飞,父亲的沉冤也不得雪。综上所述,选择第一条路才是明智之举,可是父亲的大仇固然重要,但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把易姑娘一个人抛下。
风木秋和韩光耀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危险迫在眉睫。风溪冷急中生智,展开折扇,咬破指尖,在扇面上写下一行字,然后将扇子放入易琴心的袖口里。这样的话,即便他不幸死于二哥和韩光耀之手,次ri她醒来之后看到了扇面上的内容,照样可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风溪冷将袍子脱下来为她披上,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心道:“别了,易姑娘。”将她放在地上,纵身向黑暗中一跃。韩光耀见假山后人影一闪,想也不想便提步追去。风溪冷心想着自己将他们引开的越远易姑娘便越是安全,所以一开始便使出浑身解数发足狂奔,怎奈他平常缺乏锻炼,到了关键时刻,即便是尽了全力,韩光耀还是在他身后紧随不舍。奔出四五十丈,风溪冷的前面已是一堵高墙,无路可逃。韩光耀大喜道:“看你还往哪逃!”左手一个勾拳,向风溪冷的背脊扫去。风溪冷踏上墙壁,蹬了三步以后已达极限,便向后翻腾一周半,从韩光耀头顶越过。韩光耀一击未中,就地一个扫堂腿,风溪冷向后一跃,韩光耀趁势使出他的看见本领“通背拳”。韩光耀“通背猿猴”的外号与他的毛发旺盛、长相酷似猿猴固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别人之所以会如此称呼他,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的“通背拳”造诣不凡。风溪冷见韩光耀的双拳虎虎生风,不敢硬接,直到他一招使完,新招未续,正是他力量最弱之时,右掌平平一推,好像有气无力。韩光耀却识得这招“无风不起浪”是霁月山庄独门绝技“三十七手追风掌”中的第二十二手,是一招极厉害的杀招,平淡无奇的外表下暗藏三道劲力,一道比一道猛烈,就好比风平浪静海面下暗流涌动,百年来不知已有多少人被震死在这一招之下。韩光耀向后疾退,却还是没能全身而退,但风溪冷掌上的劲力也已泄去两道,二人掌拳相抵,韩光耀退开了几步,风溪冷也是踉跄一下,嘴角溢出了血丝。
当今世上,会这“三十七手追风掌”的只有三人而已,黑暗中虽然互相看不清彼此的面目,但韩光耀见对方用了“无风不起浪”,武功又不如何的高,已知眼前的人是霁月山庄的三公子风溪冷。韩光耀目露凶光:“原来是三公子!”风溪冷冷冷道:“是我又怎样?”韩光耀道:“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风溪冷道:“听到或是没听到,其结果还不是一样?你们应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吧!所以我听到与否,并不重要。”韩光耀道:“三公子的确是聪明人。既是聪明人,那便不用我多费唇舌了,你还不是韩某人的对手,就莫做无谓的挣扎,挣扎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风溪冷道:“你也未免太小瞧我霁月山庄了,风门子弟俱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纵有狼子野心的不孝之子,但岂有不战而降的懦夫!”韩光耀道:“黄毛小儿,大言不惭!那你我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求之不得!”风溪冷翻掌抓去。韩光耀一招“大旗昭昭”,右拳紧握,掌心向内,自左而右,遍袭风溪冷前胸要害,风溪冷急忙缩手,贴着拳风斜身而过,不退反进,转到他身侧,掌击韩光耀的肋下。韩光耀冷冷道:“雕虫小技!”右手回肘,左手一划,风溪冷骤退一步,下巴差点没被他击得脱臼。韩光耀一个箭步,一记重拳挥出,风溪冷屈臂勉强挡下,身不由己地连退几步。韩光耀见他下盘失稳,一个扫堂腿将他踢倒,轻蔑地想道:“纨绔子弟终归是纨绔子弟,只有这一丁点能耐!”俯身去擒拿他。风溪冷猝然抱住他的手,双脚在他的脚踝上重重一踢,使得他双脚离地,然后对着他的肚皮又是一脚,韩光耀偌大的身躯便远远飞出去。韩光耀摔得不轻,勃然大怒。起身以后一把拎起蜷缩在地上的风溪冷,咬牙切齿道:“臭小子,我宰了你!”风木秋一只脚不知是如何踢到他的眉间的,道:“拿开你的脏手,风家人的生死还不由你说了算!”张夜书到了次ri清晨才知表妹失踪了。张邵安去易琴心的房间叫她吃饭,敲了大半天的门都没人回应,他便推门进去,门没上阀,她已经不见了!张夜书忙披衣起床,问张邵安:“表妹会不会上茅房了?”周晋也被张邵安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衣裳不整地跑出来。张邵安道:“原本老奴也是这么想的,但老奴已在表小姐房中候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她回来!”他急得近乎抓狂,道:“老奴罪该万死!少爷让我保护表小姐的周全,我倒好,竟把人都给弄丢了!”张夜书道:“表妹一向自作主张,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表姐找回。”周晋道:“安叔,昨夜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这里?”张邵安道:“周公子这一说老奴倒想起来了。除了几个送茶水和饭菜的小厮和丫鬟,昨夜戌时前后,还有一个仈jiu岁大的小丫头进来过,老奴只道是派来打扫院落的丫鬟,所以未曾留意。现在想起,真是大意了,表小姐的失踪或与她有关系!”张夜书道:“安叔和我分头在庄园中寻找表姐的下落,靖北则去打探那丫鬟的来历。不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后都回到这里会合!”
张夜书寻了大半个山庄,仍是一无所获。眼看已快到一个时辰,正yu回去同周晋他们会合,却见两名老者带领四名劲装大汉,行se匆匆地由长廊那头走来。这两名老者,一人着黄袍,慈眉善目,另一人着灰袍,不怒自威,他们须发皆白,脸却如童子般白嫩光滑,据传武林中有一门叫“天罡神功”的武功,可使修炼之人延年益寿、青chun永驻。张夜书一直以来都当这传闻是无稽之谈,今ri一见,这传闻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两人的武功登峰造极,但霁月山庄里武功最高的就是已经亡故的风不破了,那么这二人便不是霁月山庄的人,那他们又为何会出现在霁月山庄,而且显得神神秘秘?张夜书大感疑惑,便悄悄地尾随着他们。那二人的武功太高,张夜书生怕靠得太近被他们察觉,只敢远远地跟着,确保不会跟丢。
未几,几人进了一座别院。张夜书攀上一株大树,隐蔽在枝叶中。别院zhongyang矗立着一座三层楼的八角阁楼,那些人的目的地正是那栋阁楼。走到楼下,黄袍老者低头吩咐一声,四名大汉立时分散开来,分别守住四方,黄袍老者随即掏出一串钥匙开门进去了。
张夜书溜下树,以建筑物、树木做掩护,逐渐向那阁楼靠拢。然而阁楼方圆十丈以内空无一物,四面又有专人把守,这些人均非庸手,又首尾相应,四人中任何一人发出一点声响,另外三人马上就会惊觉。相隔十丈、在没有一点障碍物掩护的情况下,要在一个人反应之前制住他,从而不惊动另外三个人和楼内的老者,谈何容易!他换了几个角度,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进攻点。
不想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东面的看守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抱着梁柱飞快地爬到顶端,双臂抱住梁柱,双腿伸直,缓缓升至屋檐上,用脚掌勾住,接着放开手倒挂在屋檐上,最后躬身抓住屋檐,翻身上了二楼,全程未曾发出半点声息!之后他又故技重施,顺利地爬上了三楼。矮身贴在窗子上,用沾了唾沫的指尖戳破窗纸,窥探着楼内的动静。
张夜书心说机不可失!他绕到楼阁的东面,解下背上的长琴,束紧袖口和下摆,只见人影一闪,便已奔至阁楼之下。他斜身一跃,足尖在一、二楼的飞檐上分别轻轻一点,便飘然落在顶楼的重檐上。那大汉微觉有异,回头一看,眼前空空如也,并无异状,哪里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已有人从他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掠上楼去;他只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透过窗洞继窥探楼中的动静。
张夜书先跃到北面的屋顶上,这才蹲下来,右手拇指和中指夹住一片琉璃瓦一齐发力,抽下一块瓦片来。向下看去,阁楼内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线,红线之上则挂着无数铃铛,地上有数以万计的蚊虫、蜘蛛的尸体,由此足可见这些红线皆是浸过剧毒的,皮肤沾上一点,恐怕大罗金仙都无力回天。此地的戒备如此森严,也不知藏有何种机要之物。
两名老者此时刚行至三楼,黄袍老者在那串钥匙中捡出一把插到墙上的一个钥匙孔里,逆向转三周,正向转两周,再逆向转了七周,楼中轰隆巨响,成千上万的红线缓缓上升至横梁之上。张夜书距两名老者不远,阁楼内的情形瞧得清清楚楚,黄袍老者手里的那串钥匙足有十几二十把,应该是开启一楼和二楼的机关用的,每一把看起来都别无二致,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恐怕除了那老者,谁也端详不出其异样之处。而插错了孔的结果可想而知,机关启动,瞬间便会夺去入侵者的生命。房间正中供奉着一尊金身的观世音,两名老者走到供桌前,这上面亦有两个钥匙孔,两人各从所持的钥匙里捡出一把插进去,那佛像张开了嘴,吐出一只殷红se的锦盒。他们见了锦盒,都露出恭敬的神se,灰袍老者两只手捧起锦盒,然后二人重启机关,一齐退了出去。
那偷窥的大汉连忙爬下楼,装作寸步不离职守的样子。张夜书为保险起见,则伏在楼顶,等他们都离开以后才下楼。他回到厢房,易琴心已经回来了,而周晋和张邵安也都先他一步回到小院。
张夜书扫了易琴心一眼,道:“你还知道回来!昨天晚上去哪快活了?”易琴心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低声道:“和风溪冷在花园喝酒。”张夜书道:“风溪冷是什么人?”易琴心不敢说。周晋道:“是风家老三。我打探过了,安叔说那丫鬟名叫紫玉,是风老三的房里的丫头,那丫头蛮刁钻古怪的,我费了许多唇舌才从她口中套出姑娘是被风老三请去喝酒了,至于姑娘为何彻夜未归、之后发生了何事她一问三不知。我就让她带我去那花园看看,姑娘还在假山洞中呼呼大睡呢。”张夜书道:“他没对你做怎么吧?”易琴心道:“没有,我很好。”张夜书道:“你不知人家是好是歹,不与我们说一声便随随便便跟人出去,胆子也太大了!这次幸亏三公子是个正派之人,若遇上的是个心术不正的yin邪,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跟舅舅交代!”易琴心道:“我知错了还不行……表哥你快去救救风溪冷吧!”张夜书道:“他怎么了?”易琴心道:“他失踪了!”
周晋道:“这把扇子是从姑娘袖子里掉出来的,你且看看。”张夜书接过扇子,扇面的一面题着一首王摩诘的《渭城曲》,用行书写成,另一面画着一幅山水画,画上写着两行略显潦草的血字:请姑娘尽快转告我大哥,杀爹爹者二哥也。
周晋道:“我调查过了,扇子确实是风老三的。我想是不外乎是风老三听到了风木秋弑父的事以后被风木秋发现了,现在风老三不是被软禁了,便是被杀害了。依我看来,风木秋若真连自己的父亲都下得了毒手,对他的兄弟也不会手软,风老三是凶多吉少啊!总之风老三失踪之事,风木秋难辞其咎。”张夜书道:“我们将扇子交给大公子,让他定夺。别多管闲事。”周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风老庄主的真实死因还有风老三离奇失踪,我们虽不可坐视不管,但此事事关重大,况且是他们风家的家是,外人尽量不宜插手;更重要的是,风老三生死未卜,我们没有人证。贸然揭发他,非但不能让案情水落石出,还可能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们栽赃陷害,引起天怒人怨。”易琴心道:“那风溪冷呢,你们难道不管他了?”周晋道:“当然要管!你能活着见到今早的太阳,他可是功不可没,我们不能以怨报德啊。”张夜书道:“我们分头行事。靖北你和表妹把扇子送去给大公子,三公子的下落就包在我和安叔的身上。”霁月山庄作为湖广首屈一指的武林世家,每一次易主都牵动着许多人的命运。出于祝贺、巴结、凑热闹等等不同的目的,此次前来霁月山庄观礼的人不下七八百人。一大清早,练武场便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巳时刚过,风天静身着宽大、肃穆的礼服,祭拜过风家的列祖列宗,由少夫人陪同,在群豪的千呼万唤之中登上练武场zhongyang的比武台。风天静道:“诸位大驾光临,敝庄招呼不周,万分惭愧。待这里的事了了,请诸位务必赏脸,入庄喝杯水酒。”群豪道:“大公子客气了!”
便在此时,一黄一灰两个身影从山庄的高墙之后飞出,仿佛两只雄鹰从群豪的头上掠过,飘然落到台上。众人定眼一看,来人是两个老者,一个着黄袍,一个穿灰袍,那黄袍老者手中还拎着个人。万正辛见了他们二位,双膝跪地,道:“小侄万正辛,参见二位师叔。”风天静夫妇似乎并不意外,道:“侄孙(孙媳)给叔公请安。”
群豪尽皆大吃一惊,相传风苍浪、风苍古二老在最后一次正邪之战中便与魔教长老雷严同归于尽。当年的目击者言之凿凿,他们若真的死了,眼前活生生的两个人又是谁?看来江湖传言多半是子虚乌有,不可轻信。
灰袍老者沉着脸不语。黄袍老者点了点头,捻须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正辛师侄啊,咱们有四十一年零三个月不见了吧?你师父可好?”都说风苍浪喜怒不形于se,风苍古笑口常开,这黄袍老者自然就是风苍古了,而灰袍老者则是他孪生的兄长风苍浪。万正辛黯然道:“师父他老人家去世已有十六载了。”风苍古已是耄耋之年,对生死已看得很开,听到师兄的死讯,并不如何伤感,淡然道:“师兄病魔缠身,师父在世时说他活不过六十。算起来他过世时也七十有二,人生七十古来稀,也不算短命了。那目下是正清小娃娃执掌本门咯?”群豪听他如此称呼“玉真子”欧正清,一想起老欧不苟言笑的模样,便觉好笑。万正辛尴尬道:“正是。”风苍古挤眉弄眼道:“这小子与师兄一个德xing,清规戒律一大堆,本门弟子应该没少受罪。”万正辛道:“师兄他对门下弟子苛刻,也是为他们着想。”风苍古道:“你不必为他说话,我也没说他做得不好,只是这样教出来的弟子听话固然听话,不会四处惹是生非,却都是因循守旧的木头,成不了大器。你和正清小娃娃不一样,老夫对你很是满意。”
风苍古说着将手中所提之人掷之于地,又补了一脚才道:“这后生鬼鬼祟祟地潜入山庄禁地,必是图谋不轨。被我二人撞破之后还yu行凶伤人,幸好我们两个老头宝刀未老,就顺手小小惩戒了他一番。”那人被他踢得滚了半周,仰面朝上,已被打得面目全非,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这就是他口中的“小小”惩戒。人群中突然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那人身上。群豪见是“玉面三郎”况枫,那么躺在地上的人应该就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师弟“黑大王”包大受了。这二人多行不义,在场的群豪大多对他们深痛恶绝,见包大受伤成这样,都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包大受四肢的骨骼都已被风苍古以“鹰爪功”之力寸寸捏断,软如烂泥,纵然侥幸不死,恐怕也只能在床榻上虚度此生了。况枫肝肠寸断,心说风苍古好狠的心、好辣的手!他的师弟只是想趁这会儿人们都在练武场,山庄内防御空虚,进入禁地顺手摸点好处出来,罪不至死,竟被这老匹夫打得半死不活,连死都不如!但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实在招惹不起,当下把风家的历代祖宗都问候个遍,吭也不敢吭一声,负起包大受狼狈离去。
风苍浪沉声道:“那一场大战之后我兄弟二人心灰意懒,归隐山林,久不过问俗事,若非不破侄儿一再求我们代为保管历代庄主的信物,我们断不会再在红尘俗世中抛头露面。既然正辛侄儿在此,我便将信物转交于你,这里便由你来主持好了。”万正辛受宠若惊:“小侄何德何能,何敢……”风苍古打断他的话道:“你武功是没多大长进,但品xing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你推三阻四,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万正辛不安道:“小侄不敢!”“那就好。”风苍浪掌上托着一只锦盒,大拇指一捺,那锦盒挟着一股劲风飞出。万正辛双掌齐出,朝飞来的锦盒隔空连打二三十掌,使得锦盒的来势大为减慢,将锦盒一把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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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凤澜倾,凤舞大陆惊才绝艳的女王,会画符,会摆阵,炼丹炼器,逆天无敌!却因爱错了人,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她,凤澜倾,一名患有间歇性神经病的千金小姐。纯真漂亮,身份高贵,标准的白富美。却因亲眼目睹了未婚夫和堂妹开房,受不了刺激,而病发身亡。当女王灵魂穿越,在都市中悄然重生。从此,纯真只是她欺骗世人的伪装。商场战场黑道任她驰骋。救人杀人,全在她一念之间!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那么上一世的错误她就不会再犯。她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她会再临实力巅峰,回到那里夺回属于她的一切。片段一丫头,二哥要跑二十圈,你要是跑累的话就在一旁休息。等二哥跑完了,我们一起回去吃早饭。好!凤澜倾应道,开始向前跑去。一圈,两圈…七圈,八圈凤澜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九圈十圈十一圈…我靠!丫头你是打鸡血了吗?凤澜麒忍不住爆了粗口。十五圈,十六圈…要不要这样啊!丫头,你是在打击哥吗?凤澜麒觉得自己被打击了,而且是严重的打击。片段二吉田青阳的目光在‘雪狼’部队的众队员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人群中那道娇小的身影上,他伸出手指指着凤澜倾,我挑战她!‘雪狼’部队众人脸色齐齐的一变,同情的看了吉田青阳一眼。纷纷低下头,肩膀不停的开始抖动起来。凤澜倾嘴角邪邪的一勾,闲庭信步般步上擂台,对着吉田青阳勾了勾手指,开始吧!八嘎!吉田青阳大喝一声,向着凤澜倾冲了过来。接着,‘雪狼’部队的众人便听到了预计中的一声惨嚎。众人同情的看向已经晕死过去的吉田青阳,哎!真是找死都找的这么准!...
毒,有害的物质或者有害的的东西。人,谈其色变。毒,就在我们身边,从降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中毒至深。即使死亡来临,我们都依旧活在毒中,无可自拔。毒,会随着我们的思想环境相遇之人,变得深而浓厚。有的人想摆脱它,有的人想靠近它。毒,避无可避。有的毒让人甘之如饴而有的却让人讳莫如深。你,中毒了吗?PS亲们,请允许我临时换了我闺女的名字。现在‘虫(谐音)’这个字是禁字,根本打不出来。我不想断更让亲们等,只要你们看,我就会写。现在临时更名泠无心。给各位带来不便,非常抱歉。...
来自现代的小萌新谢轻婉,一不小心掉在了威风凛凛的古代帅王爷面前。王爷冷着一张脸,救她小命一条,谢轻婉毫不犹豫抱住这只粗大腿,从此成为人形挂件,被随身携带宠入骨。女人,本王还缺个王妃。王爷扛了人就往房里走,就你了!诶,等等,说好了要想办法帮她回家的呢?王爷嘴一撇,翻脸不认账,居然还说回什么家?我在哪儿哪儿就是你家!喂喂,说好了只是做个样子的,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别动,耽误了洞房花烛,让你明天出不了门!...
她是无亲无故的冲喜的王妃,可是冲喜的第二天王爷就翘辫子了,冲喜王妃受不了打击,也就先王爷一步去了。她是现代的铁血女军人,也是隐形的修真者,看到现代自己的亲人都逝去,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也就假死以遁,在爱宠的帮助下穿越到不知名的朝代。当无亲无故的冲喜王妃遇到穿越而来的铁血女军人会发生什么事。这个小宝贝是谁家的,怎么会在这没人管。一天无聊的王妃逛花园,看见花丛里伊伊哭泣的小男孩,问身边的人。王妃这是小少爷。身后的侍女小声的说。小少爷,谁家的。王妃听后疑惑的问。王妃这是王爷的嫡子,先王妃生的。身后侍女小声的说,王妃刚嫁进来,王爷就去世了,小少爷的事,也没人告诉王妃。什么,怎么没人告诉我。王妃生气的问,那不是自己那便宜老公留下的,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孩子。看看孩子躲在这哭,小脸上有伤,不说谁能知道这是王府少爷,而却还是嫡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以后的王爷,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他。小宝贝,来不哭了,让母妃看看,脸上的伤疼不疼。王妃蹲下身,抱过那孩子。轻柔的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小身子的颤抖,这孩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了。反正子也不打算生孩子了,现在刚好。此时的小少爷,抬着哭红的眼,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温柔的抱着他,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睁着红如兔眼的眼睛看着她。什么出身高门的为了自己儿子,觊觎世子之位的侧妃什么执掌后宫的太后还有什么觊觎王府财产的牛鬼蛇神都放马过来,本妃才不怕你们。就此冲喜王妃开始了自己异世养包子,打怪之路。把单纯的小包子养成腹黑的大包子,怎么也要混个京城‘名少’之一吧。为了儿子的世子之位,王妃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顺便还要帮着那便宜老公照顾下当皇帝的弟弟,你说一个女人容易吗,尤其是一个死了老公带着孩子的寡妇。可是有一天发现自己现在知道的全是表象假象,于是开启了另一段路程。看一个现代修真的女军人,带着空间在异世如何活得风生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