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空气中水汽弥漫,点点红光跃然其间。
‘吧嗒,吧嗒……’
突然在短暂的平静过后,水汽凝结汇聚成千万道冰棱,如在弦利箭般齐齐指向了他们,只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的铃铛声响,密密麻麻的冰棱快速朝他们飞来。
沈知絮手中剑花飞转,叶晚苏持符咒与他靠背而立。
二人未有言语,可心中俱是在警惕之际,生出了些许缅怀过去的意味。
昔年,叶晚苏也是这样带着沈知絮下界除祟的,只是那时沈知絮还是着一袭脱尘白袍的隽秀少年,他们一人持剑,一人持鞭,叶晚苏也不曾如此柔弱……
“屏息!”
她指尖凝诀,淡淡的青色光芒瞬间环伺在他们周围,数十道炽火符悬浮其间,火花四溅,与冰棱僵持着。
沈知絮看着认真的叶晚苏,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他好像明白,当初流浪时,遇见的那条养在肉铺里的大黑狗,为什么主人在身边时,面对前来抢食的野犬就会霸气吠叫,而落单上街再遇上其它狗,气势就弱了的原因。
他的师尊哪怕如今不怎么厉害了,可还是会惯性将自己护在身后,想要独自去挡住危险。
这三千年来,失去师尊的三千年,不论是在仙界受辱还是在魔界摸爬滚打,再或是在人间满身鲜血站在血海堆儿里,杀戮的快感过后,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安得很。
因为沈知絮知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真的关心他受了多少伤,告诉他难过时要哭,开心时要笑,哪怕世事不公,他也有权利像旁人一样站在阳光下,没有谁生来便注定要居于黑暗的。
师尊对自己而言便是这世上唯一的光,唯一的正道。
他爱师尊,很爱很爱……
“小畜生!你这个魔君是白当的吗?没看见为师撑不住了!”叶晚苏见沈知絮半天不动作,怒道。
沈知絮赶忙轻咳了两声:“抱歉,师尊,徒儿只是太怀念被师尊护着的感觉了。”
叶晚苏这下子是真的很生气了,她深吸了口气,用力狠狠踹了小畜生一脚。
沈知絮笑着借力,长剑翻转,跃出了叶晚苏的符咒屏障,末了还不忘加了道结界给她。
叶晚苏算是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她面色便再次凝重起来,借着炽火符的暖光,只见沈知絮腾于半空,周身魔气笼罩将冰棱齐齐挡在身前。
魔纹沿着他的脖颈慢慢上爬,黑袍上的银龙泛着微光如等待被释放的困兽般双眸猩红,张嘴咆哮。
他背脊之上,一对巨大的黑翅缓缓张开。
叶晚苏记得这翅膀,魔尊厌山也有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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