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姜的话从口中说出,滑过空气,进入林思齐的耳朵,最后传达到他的内心。
抱着燕姜的怀抱因为这句话而变得越来越紧,但却又小心地,不肯就此伤害到燕姜。
空寂的山间此刻清风徐徐,扬起地面散落的无数花瓣,在月光的映射下翻卷袭向空中,又缓缓归于尘土。
一切,仿佛人的心一般。
“其实一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动心,所以那个时候才萌生出用手中现有的利益来跟你交换。我庆幸你当时答应了我的要求,让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你。只是林思齐,你好好地做我的盟友就好了,为何要一次又一次撩拨我的心呢?”
我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会对你的付出无动于衷……
从一开始的出手相助到之后的利益联盟,从那时的悉心照顾到之后的如影随形。不管是被宫中的女人们刁难,还是被沈逸为难;不管是被萧皇后陷害还是被其余烦事纠缠,每一次每一次,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的总是这个人。
因为前一世的悲惨遭遇,让她这一生都不会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所谓的一见钟情。可她偏偏忘了,一见钟情背后的那个词,叫做“日久生情”。
而这种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感情,显然要比任何时候都更为让人觉得无法割舍,只能慢慢接受,随之改变。
“说起来,你还不知我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吧。”忽而转移话题,燕姜轻轻推开林思齐的怀抱,含笑看着他,“你不是一直疑惑我为何只想一个人生活吗,其实在我身上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一旦被开启,我的人生就会成为一场又一场的利益。”
眼底忽然有一道莫名的情绪滑过,林思齐低头,沉吟半晌才道:“燕姜你不必说出来的,那是你的秘密,我……”
“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想说。”笑着握住他的手,燕姜上前半步环住他的脖子,“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心爱的人。”
林思齐的眼中风起云涌闪过无数神色,只可惜一一都被他压了下去,只余下一汪清平。心中不是不震撼,只是不知怎地,一想起燕姜即将开口要说的话,他的心底总会涌起那压抑许久的东西。
而那个东西,是此时的他万万不愿让燕姜所看到的。
“我的母妃是前朝皇室的公主,当年三国君王一举攻破前朝,而后三国分立,当时闯入宫中带走我母妃的,就是我父王。”
“我从未见过她的样子,只是幼时听宫人们说起来过。他们叫她‘祸水’,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到这儿,燕姜低头一笑,笑意中满是苦涩,“等到后来认识字了便自己去找,知道了赵飞燕,知道了人们也叫她‘红颜祸水’”。
“那时候还小,只觉得能被叫做祸水的女人一定长得很美,有一次我误闯珍宝阁,在见到我母妃画像的那一刻,不得不说,我其实还是有些失望的。”
“怎么说?”闻言,林思齐面带不解地问道。
“你见过胡贵妃、萧皇后之流,觉得她们如何?”不直接回答反而开口问道,燕姜看着林思齐,听他道:“尚可,年轻的时候也该是倾国之色。”
“是啊,她二人连我母妃当年的一半宠爱都没有,却都是倾国之色。可我母妃呢,那个抢占了燕王所有宠爱的女人极其平凡,甚至丢在人群中都可能会找不到。”
“就是这么一个人让后宫翻天覆地,当时我还不太理解为何父王会那么宠爱她,现在想想,该是因为她的性格。特立独行又不识好歹,的确是能让男人好奇且心痒难耐的。不是有句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我想父王对母妃的感情,也是出于此。”
轻点头没有接话,林思齐只将燕姜抱得更紧了些,听她娓娓道来。
“但那些都是我幼时的想法了,后来看多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才明白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感情,完全可以不是出自爱意,而是出自利益。我以为我父王是真心爱过母妃,但事实上他只是冲着我母妃身上的价值而来。”
林思齐的后背下意识僵住,但因幅度很小,并未让燕姜发现。他沉淀片刻敛去眸中多余神色,这才道:“怎么说?”
“你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前朝皇室的消息吧,不然当初我用玉牌跟你交换的时候你也不会答应。前朝皇室留下许多秘密,其中有关系到宝藏的,有涉及到人脉的,还有关乎到权力分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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