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夏也从极盛转到极衰,高琢院内亦是一片破败之景。在这片破败之景中,一道姿态美好的人影与冷兵器的银光交缠出一抹鲜亮之色。姜泽安在门口静静看着,不做打扰。高琢在小院里练枪,梧桐叶被她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地冒着响,等这一套枪法结束,她缓缓转头,对身后的姜泽安问候道:“姜大人,你来了。”“嗯,过来看看你。”姜泽安回道。“看来是有事要找我。”高琢收了枪,带着姜泽安往梧桐树下的石桌旁走去,同时道:“喝口茶吧,姜大人。”姜泽安摇摇头,没有碰石桌上的茶盏,而是让身后的侍卫拿出笔墨纸砚一一列在石桌上,才道:“这次过来,是想要你写封信。”“写给谁?”高琢好奇的问,只是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的母亲,高钰。”原本看着高琢的姜泽安将目光移到了漆黑的墨水上,缓缓回道。姜泽安的声音落下,高琢低下了头。落在地上的目光能看见的只有宽大脆弱的梧桐叶,许久,高琢问道:“写什么。”“让你的母亲回都城。”姜泽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高琢声音艰涩:“陛下…可以下旨。”“陛下想要你写一封信。”“我写不出来。”“可必须要写。”“我…不能写。”“为什么。”姜泽安看向高琢的眼神有些心疼。高琢抬起头,语气出现了愤怒:“我怎么能写呢…我…”她咬咬牙,却只是长长叹出一口气,后面的话再没说出口。看着侍从手下颜色越磨越深的墨水,高琢四肢百骸都不舒畅,心里像是憋了一口莫名其妙的气,让她陷在一场不清不楚,难以言喻的情绪当中,让她焦躁万分。或许就像包宛晴说的那样,她永远搞不清自己的身份,永远不明白自己的立场。现在朝廷要让她写一封信给她的母亲。不写,那是违抗圣旨,不忠不义…写,是为至亲入险境故意推波助澜。一面是忠,一面是孝。可她…她怎么可能用这双母亲给予她的手,写下让母亲回来赴死的书信?!没错,她高琢就是优柔寡断!她就是哪一面都做不到!“你必须这样做。”姜泽安将高琢面色的变化看在眼里,口里说出一句肯定的话来。“那姜大人,你告诉我怎么做!”“写下这封书信。”姜泽安重复道。高琢的血液在躁动,她脑中愤恨地想:什么呢,为什么每个人好像都很清醒自己要做什么,而她却连这个最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终于,她忍耐不住了。她抓紧手里的剑,将剑一把抽出。却又恐伤人,剑锋朝向自己后,才敢发泄似的喊道:“不,这不是答案,这不是我要的答案!”看她拿出了剑,姜泽安身边的侍卫也都拿出了剑,一边保护住姜泽安,一边将剑纷纷指向她。高琢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糊了一脸,跪在地上低声叫了声:“母亲。”“没有答案的,高小姐。”姜泽安让身边的侍卫收起剑,然后走向高琢,“最好的选择是写下这封书信。”“这个选择对谁最好?”“……”姜泽安确实不想哄骗高琢,她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个选择对高琢自己最好吧。只好继续那句话:“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可世界上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答案,更不会有所谓的‘想要的答案’。你想要的,和答案…从来不能放到一起。”高琢看着姜泽安的眼睛,突然摇摇头,“有答案的。”她看向头顶的天空,宽阔又高远,哗——高琢的剑滑过自己的手掌,左手的血哗啦啦地淋在脚底的梧桐叶上。姜泽安看见高琢取出剑,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高琢抓过姜泽安放在石桌上的纸,写下六个字:高钰之女,高琢。随后右手紧紧握住剑,用力的刺向自己的脖颈。……姜泽安嘴唇尝到了些许腥甜,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皆是斑驳的血迹。高琢倚在石桌旁,剑卡进一半的脖子里,目光惨惨地看向她,似乎又带了些解脱的笑意,气息微弱道:“帮帮我吧…”高琢痛苦地用割出破洞的气管吸着气,一抽一吸,大脑陷入了极度的混乱,杂揉着整张头皮和身体被针猛戳的痛楚。极度的痛苦下,心中叫嚣的是她的无助。帮帮她吧。谁能帮帮她呢?她真的不明白啊…大量的回忆在一瞬间冲到她的眼前,甚至能明确听到回忆中的声音,闻到记忆中的气味,熟悉的家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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