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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侯年迈多病,蒙上卿又卧榻休养。”
“每逢商讨国事,麒麟殿中应和者寥寥无几。”
陈庆好笑地说:“所以殿下不得已才委曲求全,把岁赐的赏格加了一半还多。”
扶苏目光闪躲:“朝廷总要用人做事的,本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陈庆直接指出了关窍所在:“陛下上朝时,一旦作出抉择,众臣无不唯命是从。”
“殿下仅是监国太子,还不是一国之君。”
“众臣有所怠慢也在情理之中。”
“殿下增加了岁赐,算是无奈之下的妥协。”
“可他们要是得寸进尺怎么办?”
扶苏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当然是以生民百姓为上,江山社稷为重。”
“岂能任他们恣意妄为?”
陈庆这才放下心:“殿下这么说微臣就放心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亘古如此。”
“未亲身遭遇时,微臣总以为是新君喜新厌旧。”
“今日才知,旧臣放不下到手的权势和地位,藉着老臣的身份指手画脚,妄自尊大,同样是他们黯然退场的因由。”
王菱华抱着皇孙欢笑着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陈庆叫过包山,让他有空的时候多做几样兵器模型给皇孙玩耍,哄得母子二人眉开眼笑。
等他们走后,扶苏的面色再次凝重起来。
“微臣还有一件事想做。”
“独木难成林,一人不为众。”
“秦国威压天下,如今也到了该把威望变现的时机了。”
陈庆绕来绕去,终于提及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威望变现?”
扶苏皱起眉头:“先生是何意图,不妨详述。”
陈庆口若悬河地说道:“纵观古今,凡英豪俊杰,底下从不缺谋臣勇士、贩夫走卒为其效犬马之劳。”
“换成国邦也是一样。”
“四夷惧服大秦者众,愿意为之奔走效劳者寡。”
“一来以武力震慑,夷民口服心不服。”
“二来无实利相诱,自然不甘心白白受秦国驱使。”
扶苏笑着问道:“先生相中了哪一家?”
陈庆不假思索地回答:“月氏。”
“秦国与之世代相邻而居,从未生过大的仇怨。”
“彼此知根知底,又与匈奴同为宿敌。”
“他们行商数百年,对域外情形无比熟悉。”
“大秦可以借助月氏的商贾,把丝绸、茶叶、瓷器、精铁贩卖到我们暂时无法触及的地方。”
“月氏回馈我们的,是域外的牛羊、奴隶、黄金,都是秦国目前紧缺的物资。”
“况且月氏一向仰慕秦国风华,处处以秦国礼仪服饰为美。”
“微臣实在想不到拒绝它的理由。”
王菱华站在一旁哄孩子,听了只言片语后插口道:“若是将来月氏强大了,桀骜不驯甚至与秦国反目成仇该怎么办?”
陈庆还以微笑,调侃地说:“那就要看殿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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