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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在归霖竞把宋芳琦、罗杰·翁和赖秀芬的档案摊在桌上后,随即一闪而过。
翻看著资料,我随口念著:
“宋芳琦…全身红衣红裤,勒颈自杀;罗杰·翁…在上现场直播节目时,刺胸自杀;当晚,赖秀芬全裸跳楼自杀…这些人为什么会与赵文智有关呢?”
石景城喝著刚端上来的“血腥玛丽”,翻开现场警员的笔录报告。从他简短精譬的解释来龙去脉后,我才知晓最初的起因,是赵文智被警方酒测有问题,跑去向宋、翁等人要求民事赔偿,而赖秀芬则是因为在节目中的言辞咄咄逼人,害死了翁后才选择跳楼自杀。
“这杯『血腥玛丽』好像太…太咸了点,而且,真的有放血进去吧?”石景城皱著眉头,举杯端详著这泛著腥红浑浊的酒。
不一会,PUB里的餐点送了上来,除了炸鸡翅、洋葱圈、爆米花之外,还有一大盘“烟熏牛肉”。饿了一天的归霖竞,马上叨了片烟熏牛肉囫囵下口,只是咬了两三下,整张脸纠在一块:
“拜托…这…这根本是生牛肉嘛…这…也能吃吗?”
说完,还咧嘴给大家看,只见他满口血红,好像吃了槟榔一样。
习学也用筷子夹了一块“烟熏牛肉”,放在我的面前,我一面快乐地嚼咬著,一面挑起眉毛的笑他:“你有没有概念啊?这叫烟熏牛肉,可是不是用『烟』来烘焙喔,是『腌』的生牛肉,再用小火将橄榄油等香料的味道融入其中,强调的就是这生牛肉的鲜嫩…”
李秉强也夹了一块,吃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话:“我在义大利吃的『烟煄牛肉』好像没这么生哪…”
看我一块接著一块的吃,石景城也不禁好奇的问:“你既然这么饿,干嘛不吃炸鸡翅和炸鸡腿?”
我一楞,随口回他:“最近不喜欢吃熟的东西,我觉得煮熟的东西好恶心,反而比较喜欢吃生的哩…”
石景城和归霖竞对看了一眼后,两人耸了耸肩,没说什么,五分钟后,我将资料阖上:“从这些照片看来,我发现他们和今天那位计程车司机一样,他们的身上都被人下了极为恶毒的魔咒。”
从其他人的眼中看来,一定会觉得我们这群人是怪物:谁能一边翻看著血肉模糊、尸首横陈的照片后,还能大口嚼著生牛肉、撕裂著炸鸡腿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听见我这么说完后,石景城连忙将今天傍晚在殡仪馆解剖时,我所感应到的事全盘托出。虽然李秉强一副不置可否的怪表情,但我知道自从上回“留头魔”的案子后,他对这种“灵异”事件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这么说来…这些人的死不是偶发的,也不是像我们所看到的表象原因,换言之…”归霖竞沉吟了一会儿:“他们是被…谋杀的!”
我一面吸吮著比石景城的“血腥玛丽”更加浑浊绯红的“特级血腥玛丽”,一面摇头回答:“说真的,我只知道在他们身体上被人下的咒符,是种充满怨念的致命毒咒,不过它如何使用,如何施展,怎么写成,怎么使用,它的来源,用在什么样人的身上有效…我的所知有限。”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咒法啊?”归霖竞好奇的问。
“如果印象没错的话…早先在台湾有流行一阵子日本的『黑魔术』,当时为了写稿,有研究过。”
“『黑魔术』!什么是黑魔术?”李秉强一边拿出笔记本,一边兴趣盎然的问著。
石景城斜眼瞄了我一下,示意我快点讲,但是看到习学对我又亲又抱,根本自顾不暇,他只好转头解释给李秉强:“长官,是这样的,在几年前呢,日本的青少年相当流行这种『黑魔术』,就是用一些身边的东西,像是头发啦、眼泪啦、汗水啦、血液啦,有时会用到一些死昆虫或者是动物的尸体来做辅助,当然,还是得用上一些中古世纪的巫术、图腾啦…”
李秉强点了点头,察看了一下笔记,低著头说:“这种『黑魔术』的用途是在于…?”
“嗯…有些人是用在爱情上,利用黑魔术让自已更受欢迎,或者是让心爱的人能够喜欢自己,有些人是用在事业,让自己更加一帆风顺或者赢得信赖。当然啦,还有一些恶毒的诅咒法术等等。”我马上接口回答。
“这么说…”李秉强咬著笔杆,开始再度他所熟稔的“凶嫌剖析”:“有人对这三名死者有极大的仇恨,在他们死之前分别下了这个…这个黑魔术的咒法后,这些人才会因为各种原因……嗯,是对当事人的愧疚感吧,才选择用自杀来逃避,这些有如排山倒海的歉意吧。”
“这个人是谁呢?”不愧是从美国回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在这个时候还一心一意地想著破案,就在我一手抱著习学调戏,习学也在我身上到处乱摸的同时,他忽然叫出一声:“该不会是赵文智 …!”
“如果这些人的死都和他有关…”他对著两人像麻花一样纠缠的我和习学、整个身体已经随著舞曲左摇右晃的归霖竞,和半只鸡腿在嘴里、手上还有两只鸡翅的石景城大声说著:“那下咒最最可疑的人,不就是赵文智吗?宋芳琦害他被吊销驾照;罗杰·翁又不愿赔偿;赖秀芬在电视上让他难堪…对他来说,这些人不都该死吗?”
我心中一动,顾不得在怀里扭来动去的习学,跳起来说:“正好!明天我要到他们公司去『早餐会报』,我来套套他。”
凌晨一点半,我和归霖竞扶著喝到微醺的石景城从“suckhell”走了出来,在此之前就出来透气的李秉强,皱眉看著我们三人蹒跚的摇来晃去,忍不住抱怨:“原本是来讨论案情,这家伙却藉机大吃大喝,真是!”
跟在后面的习学,知道其实这位老先生是“刀子口,豆腐心”,随口开了个玩笑:“李督察,明天您该不会带人来『抄』我们这间店吧?”
李秉强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记事本,细细地翻了翻,头也不抬的回答:“明天没空,后天来,好不好?”
这时才冲著满脸讶异不悦的习学一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这间正派经营。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李秉强的『保证』两字,真的比任何政客官员还来的有效。习学笑的花枝乱颤,马上冲上前去,亲了李秉强的脸颊一下!李秉强当场楞住,半天才结巴的说:“…嗯…这个,我…我得先走了…那个…归霖竞!”“噗…噗…是!”“笑什么!明天叫石景城来我办公室,这个…这个黑魔术的资料顺便叫他带过来!”
说完,瞪了习学一眼,好像指责她适才的唐突,这才转身离去。
送了归霖竞和石景城上计程车后,我又搂住了习学的腰,一股淡雅幽香飘进我的鼻里,我忍不住在她纤细白皙的脖上留上深情一吻,在她耳旁轻声的呵气:“今晚,不要回家了,去我那里吧…”
“不行!”她急急把我推开,彷佛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到一样:“我…我答应了…我妈妈…对!我跟她我每天一定都要回家!我…”她声音愈来愈小:“我不能外宿啦…”
“喔!”难掩失望的语气,我把手礼貌地放开:“没关系啦,这样也好,我不希望你觉得我很急…急的想要进一步…”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马上转头问她:“对了,我每次都送你回家,你从来没和介绍过你的家人,你的妈妈…”
她张开了嘴,半晌才回说:“嗯…嗯…下次吧,下次等我和家里的人都说好了,就…就会把你介绍给我家人,好不好?”
我又再次从后头搂住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那…今天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习学反常的耸耸肩,往前一站:“嗯…你…今天喝了酒…算啦,你早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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