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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树人（第1页）

我在偌大的黑森林一路狂奔了许久，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周围除了成片的古树和满地野草，几乎不见别的东西。为了补充体力，我拿出了背包里携带的压缩饼干，很快就吃了个一干二净。这些少量的补给品显然不足以维持我走出黑森林，我必须寻找别的食物。

我走到了一片树荫下面，这里的树木的外表与刚才的树略有不同，树皮外面披着厚厚一层苔藓，树叶呈五边形。更奇怪的是茂密的树丛中似乎有些东西在动，因为枝叶即使在无风的情况下也会时不时地振动。我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这片神秘的树荫，我虽然不能透过每一片树叶看见里面的家伙，但是那些家伙迟早会注意到我。

过了不久，树荫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个人轻轻扒开树叶，露出精瘦的脸颊向下望去。那个人的长发扎成了若干条辫子，脸上沾满了木屑，眼神中百感交集，既有些诧异、又有些警惕，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新鲜感。紧接着，树中的其他人也纷纷扒开树叶看着我，就像是常年在家的人扒开窗帘看着窗外一样。

“请问你想干什么？”一个树上的老人用缓慢的语气问。

“我是来这旅行的，想在附近找找食物。”我回答。

“什么？来这旅行？”树人们纷纷笑了起来，“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敢单枪匹马来黑森林游玩！”

这时又一个树人问年老的树人，“我们要不要下去把他杀了？”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但是我们树人常年隐居于树中，不理世俗，不问世事。还是别无事生非了，给他个果子，让他滚蛋！”

“可是现在本来果子就很少，怎么能给一个身分不明的陌生人？”另一个年轻的树人问道。

“可他如果就是赖在这不走的话，岂不是容易把野兽引来？”一个女树人说道，“可如果派人下去干掉他的话，又怕造成伤亡，毕竟这个人的实力我们还不明确。”

树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们又议论了许久。这时有一个中年树人提议，“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他如果只是要食物的话，我们的树上结的果子也不能白给。我们先问问他能给我们什么，然后再考虑要不要交换。”

“可是他一个形单影只的旅行者又能给我们什么呢？”一个年轻树人说，“依我看，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咱们需要的，而我们也不能为了这个家伙损失一个珍贵的果子啊！”

树人们再次表示赞同，然后年老的树人说，“依我看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旅行者来自世界各地，他们所携带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值钱，但肯定有他的用处，谁也不会在出远门的时候带着一个累赘。因此我们不妨先问问他能给我们什么，然后再考虑他给出的这个东西值不值我们的一个果子。”

其余的树人们都表示赞同，他们更愿意相信长者的话。老树人再次扒开叶子，露出了很大的缝隙。我看见树人们都赤身裸体，他们常年住在树上，可以用茂密的枝叶遮风挡雨，所以不需要衣物。

听完了老树人的问题后，我想了一会，回答说，“我这次来所携带的物品都有其用处，但只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作为交换的。”我拿出了一枚黑币，“虽然这种行为在我们那里称之为‘购买’，但是在你们黑森林这里也可以说成是交换。”

树人们看到我手里的黑币后纷纷感到惊讶，他们从未见过这个经过特殊加工的金属圆片。于是树人们再次召开会议。

“那个圆片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啊？”一个年轻树人说。

“那个圆片是没什么用。”老树人说，“但是他说那个圆片是唯一可以作为交换的东西，说明我们以后也可以拿着这个圆片去换取别的东西，说不定能从其他人手里换到更好的东西。”

“我说老家伙，跟旅行者作交易可不是好的选择啊！”中年树人说，“他手里的那个圆片也许只是他的一个小玩意，也不一定能从别人手里换其他东西。再者说这个圆片在他们的世界里也许只值一片树叶，我们总不能拿一个果子去换一片叶子吧？”

“那要不我们再问问他那个金属圆片有多大价值？”一个年轻树人说。

“问也没用，因为他肯定会尽量夸大这个圆片的价值。”老树人说，“虽然我也不敢肯定那个圆片一定比得上一颗果子，但是旅行者本来就很少敢来黑森林。我们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我们前所未见的家伙，倒不如留下他的一个东西作为纪念，以后也会给后人留下一段故事。”

“是啊，我们树人常年隐居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树上，对外界知之甚少。能够保留下来一个外界的东西，也算是种成就。”女树人说。

“可是你们就没想过那个金属圆片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又一个年轻树人说，“万一他手里的那个东西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把麻烦甩给我们，然后又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其他树人纷纷点头，老树人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言之有理，我刚才差点就被贪欲蒙蔽了双眼，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别跟他换了。”

之后一个年轻树人扒开叶子对下面喊道，“喂，我们刚刚决定了不跟你交换东西了，你赶快走吧！”

我刚想转身离开，这时树上突然掉下来了一个果子，树人们立刻转过头看果子掉下来的方向，发现是一个未成年树人扔的。这个树人看上去还处于少年时期，他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说，“他们都不想要你的圆片，不过我想要。那个果子就是我给你的交换。”

其余的树人们立刻劈头盖脸地训斥了那个孩子，就好像他闯了多大的祸一样。而我却不紧不慢地捡起了那颗乌黑的果子，然后把黑币扔给了那个孩子。这颗果子比手掌还大，又园又甜，富含水分，我吃完后感到体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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