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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徐佳很漂亮,在夜幕下重复两次她也喜欢我。我为此沾沾自喜,还以为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两个人这样,就什么都够了。
可是后来才想通,说喜欢的,往往都是冲动的,而说爱的,才是要经过时间考证的。
喜欢本就是一瞬间,爱才是很久很久。
1
真想请假不上班,熬夜看完世界杯。
4年前的世界杯,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几点,反正有点晚,黑黑的小城市里连车都少见,除了亮一盏坏一盏的路灯,只能看见市中心商场LED大屏幕上放着的世界杯。
那是你一下我一脚的对攻,我抬头想看会儿,天上却下起了小雨,雨水把我的眼睛弄得模糊,努力看也看不清这是哪个队在踢,甚至看不清楚他们的队服颜色,再然后,没多久LED屏幕就黑了。我坐在路边,坑洼的石坛上积水越来越多,我感觉裤子都湿了,但就是不愿意起来,雨水只是自顾自地下,连点风都没有,哎,当时真想喝可乐。
那一晚,我最好的朋友人生中第一次被实习单位开除。
那一晚,意大利小组赛第三场,输得一塌糊涂,排在积分榜末尾没能出线。卡纳瓦罗盯着球门看了半天也没哭,估计也没心情哭,谁让对手是斯洛伐克,当然,没能出线不只因为对手是斯洛伐克。
那一晚,我连个转身互留背影的机会都没有,就轻易地被人放开了手,明明走在平地,心却滑下悬崖般一直无限坠落,然而主动放开手的人都懒得再多看我一眼。
在电话里我们简短的对白,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牵挂,我说:“那好吧,多保重。”
她说:“嗯,你也是。”
雨还是在下,直到把我一路淋回了家,然后外面就刮起微风,雨停了。
2
胖澄说每一个时代都是大雨滂沱,我们像一阵阵乱风,吹散雨水,吹走乌云,吹飞路人的雨伞,吹出天上的彩虹,吹啊吹啊,等天晴了,就会有人说:“看吧,曾经吹破天了呢。”
我听完后,说:“形式挺特别,能让人记住。”
过了那一晚,我知道我错了,彻底错了,因为我第二天发现,在六七月的盛夏,我发烧了,我以为自己结束了一个时代,可根本没变成一阵乱风啊。
那时候我的酒量还没有特别开发,一般不喝,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微微雨水都能把我灌醉,状态不佳的时候马路上连车声都会让我忘却好多,思维混乱的时候,借着路灯我能看见自己的影子走不成直线,在拼命地摇晃。
这个模式让我想起了当初向徐佳表白的时候,那是一个平静的黄昏,一点也不特别也不美,也是下着小雨,我微醉般,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徐佳说:“那我也喜欢你。”
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很认真地喜欢你。”
徐佳说:“那我也很认真地喜欢你。”
当时的徐佳很漂亮,在夜幕下重复两次她也喜欢我。我为此沾沾自喜,还以为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两个人这样,就什么都够了。
可是后来才想通,说喜欢的,往往都是冲动的,而说爱的,才是要经过时间考证的。
喜欢本就是一瞬间,爱才是很久很久。
爱是一辆长途汽车,比飞机慢,比火车贵,最不安全可还是想要坐,因为两个人相爱的重点不是选择什么样的交通工具,付出多不尽如人意的代价,而只是为了永远在一起。
我吻了徐佳的嘴唇,柠檬味道的唇膏,吻到了一嘴雨水,没觉得不干净也没有觉得半点泥泞,我摸到了她的头发都被雨水淋得湿漉漉,但这个吻还没停止。
那天送徐佳回家之后小雨不下了,空气中的土腥味道让我都觉得将要酝酿出更清新的生命力,就比如爱情。
在徐佳家的楼下,我说:“你爱看世界杯不?”
徐佳说:“你看吗?我是伪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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