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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生产（第2页）

三姐听她如此说，指了指她桌上的笔墨，“宝姐姐难道清闲了？”

“你我忙碌的事情虽不一样，可谁也没闲着。”

宝钗笑着捉住她的手，“你说的都对，只是今日来找我，不许只谈公事。我近来听说你做了夫子，教了门功课叫做‘物理’，妹妹若有意，不如也收了我这个徒弟吧。”

“宝姐姐博古通今，我岂敢做你的先生。”三姐连忙求饶，“改日我将课本送给姐姐一份，咱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宝钗也习惯了她嘴里隔三岔五蹦出几个新鲜词，“妹妹可千万别忘了。”

此后这二人果真一个教授国学典籍，一个讲解数术物理，教学相长更为相得。

这日三姐去见了宝钗回来，尚未歇下，旺儿兴儿就来报说二姐腹痛不止，只怕是要生产了。

三姐便搁了笔，一面令人去请早约好的妇科大夫并产婆，一面携了尤老娘往荣府去了。

她们到了二姐的小院外，时辰还是申时末，天光尚明，贾琏忙过来安顿她两，又道：“母亲妹妹莫急，嬷嬷说还早呢。”

三姐也来过几回，地方都熟，跟尤老娘在正房等待了片刻，又见邢夫人、王夫人等带着丫鬟们来了。

王熙凤忙迎上去，“大太太，太太怎么来了，我们小辈怎么担当得起。”

邢夫人道：“岂止是我们来了，要不是咱们拦着，老太太也要来看着呢。”

王熙凤便又将刚刚发动，一时无事的话说了一遍，众人一起等待着。

三姐虽不觉得老太太会真的来守着孙儿的妾室生孩子，但两位夫人来了，邢夫人又这样说了，三姐便也想着或许贾府的主子们对二姐还不错，也许这个出身不大光彩孩子生下来，还能受到喜爱。

她们等了半个时辰，其间院子里的姑娘们虽不好过来，也都遣人来看过，眼看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老太太房里的鸳鸯便来请她们去上房慢慢等待。

邢夫人等得不耐烦，既不想守着，也不愿去老太太屋里等，还是三姐放心不下，道：“咱们做小辈的岂能扰了老太太的清净，请二位夫人回去歇着，我在此等候就好。”

王熙凤也不愿二姐生产得了这么些人的注意，便跟着将邢、王二位夫人劝回去，又同鸳鸯说了说了一番话，请她去回，让老祖宗不必担忧。

尤老娘虽愿等，可谁也说不好还要多久，三姐也劝着她回家休息了。

等都把人送走了，平儿给三姐换了杯茶，又是王熙凤坐在她对面。本来还有秋桐在，只是她阴阳怪气说了几句，直接叫三姐拔剑吓走了。

产房里又传来二姐痛苦的叫声，听得她慌了神。自二姐怀孕一来，她不知看了多少妇人妊娠其间的书籍，也教了二姐一些窍门。可纸上得来终觉浅，她还是将生孩子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以至于身临其境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后，久久失语。

平儿见她吓得这样，心里也十分稀奇，走过来轻声问：“姑娘，姑娘，不如去歇会用些膳食再来。”

“不必了。”三姐白着脸，连声音都小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冷冰冰的孕妇死亡率真的是由一条条任命堆积起来的，原本悬浮的数据有了实感，几乎有千钧之重。

她闭着眼，不敢看，也不敢听。喃喃道：“原来生孩子这么痛吗？”

这孩子就算平安生下来了，还不知将来如何呢。

为了贾琏这种男人受罪，真是……

三姐正悔恨间，忽听王熙凤冷哼一声，“妇人生子，那个不是鬼门关走过一圈的，我当年生巧姐难道没受苦。偏到你姐姐这里，不过是个妾，就做出这等模样来，也不知道想博谁的怜惜。”

如今三姐心中已不在意妻妾之分，只是王熙凤先来，二姐后到，错的是贾琏和二姐，还有一众帮凶，终究伤了凤姐的心。她这般想着，上回还跟王熙凤郑重道了歉，谁知这人根本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还以为三姐是在炫耀张扬，总之又是不欢而散。

这次她听了王熙凤的话，却没与她别着说，只是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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