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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请容许我盘问利伯恒,长官。向他施加压力,或许在口供中找到有用东西。&rdo;
&ldo;不行。&rdo;
甄重鲜一口拒绝,&ldo;我比你更想扭断他的颈椎。但他的地位,不容许你这样干。&rdo;
&ldo;你说过会让我做我喜欢做的事,长官。&rdo;
&ldo;如果我的话这么灵,一句等一万句,我想做英国女皇。&rdo;
&ldo;为什么?长官,法律之下人人平等。&rdo;
&ldo;唉,想不到你真的对政治一无所知!阿里士多德说得好,统治和被统治不仅事属必须,且对世界有益……&rdo;
&ldo;我读过苏格拉底同样的话,人民只是需要牧人照顾的羊群。长官。不过……&rdo;
&ldo;他说得对!我们就是牧人。对不对?你知道当警察、被告在法庭上各执一词的时候,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法官为什么一定相信警察?&rdo;&ldo;我们是执法者,我们的职责是捍卫自由,不是享受自由。长官。&rdo;
&ldo;不,这是整个制度的问题,是一个政治问题。如果法官开创不信任警察的先例,整个制度会彻底崩溃。人民不再信任服从警察,就会砍掉法官头颅丢进坑渠。
所以,法官只能在两个谎言中选择警察这个谎言。在政治上,这叫大局为重的白色谎言。如果我容许你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盘问高级助理警务处长,甚至让传媒知道你去接触他,高层威望会像冰山一夜溶解。没有牧人,就是没有法律,人与人的关系会变成霍布斯所说的狼的战争状态。
韦伯说得最好,任何一种统治都是在唤醒和培养人民相信其合法性。&rdo;
他双手交互背后,在两名部属之前缓慢踱步思索,过了一会才停下来,充满威严地说,&ldo;你们知道,维持纪律部队团队精神的第一条纪律是不能怀疑上级任何命令。回答我,督察,第二条是什么?&rdo;石勒立正敬礼,&ldo;不能质疑第一条。长官。&rdo;
&ldo;这就对了!&rdo;甄重鲜恢复讨论的声调。&ldo;你很能干,但是,过份精明的结果是只懂得在两个数据中选择一个,然后分析小数点之后四个数字的意义。&rdo;
&ldo;汪孝尔对我一直存有成见,为了他的安全,我请求让第二队保护他。长官。&rdo;
&ldo;他向高层指定了你。他承认曾经对你有点误会,不过,那是对事不对人,并且已经成为过去。他答应会和你衷诚合作,一起向前看,相信只有你才有能力保护他。&rdo;
&ldo;你听到录音,他的无理要求正是疯子的计划。我坚持我的看法。长官,老实说,汪孝尔既然是利伯恒的兄弟,他知道疯子是谁,疯子也不可能杀他。我们听到的杀人恐吓可能是彻头彻尾的一出戏,是迫使我们就范的肥皂剧。&rdo;
&ldo;到这地步,打碎牙齿连血吞,我们都是被迫披挂上阵的演员,就算假戏也要真做,利伯恒厉害的地方就是这里。告诉你们,英国领事馆为了汪孝尔的安全提出关注照会。美国领事私下提醒我们,香港良心的性命关系到香港的存亡,是香港有没有能力保护言论自由的重大考验。看来,这家伙的后台没人惹得起。&rdo;
&ldo;长官,既然所谓性命危险是假的……&rdo;
&ldo;我说过,事情成为政治事件,明知是假也要执行任务,何况,这只是你的假设。如果他不知道利伯恒是疯子?如果利伯恒在利用他呢?如果利伯恒为了金钱不惜杀了他呢?太多的可能性迫使我们无法冒险。对不对?他要你尽快去见他,史提芬,我是这样想的,汪孝尔可能是你的最佳盔甲。&rdo;
&ldo;我听不懂,长官。&rdo;
&ldo;你知道吗?虾不动吃不到夜光虫,虾一动吃夜光虫就暴露自己让乌贼吃掉,聪明的夜光虫会用乌贼来保护自己的安全。&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长官。&rdo;
&ldo;交上汪孝尔这个香港良心,再没有人敢威胁你。对不对?&rdo;石勒气愤地说,&ldo;我希望还有时间、有机会让我去救章博士。长官。&rdo;
&ldo;记住,你让他怀疑我们在窃听他的电话,他就扼住我们的喉咙,要我们舔他的皮鞋我就要舔。没有人能承担侵犯个人隐私和特务监视的指控。&rdo;
&ldo;我们有保护他的借口,有法庭指令在手。&rdo;
施顺思不以为然。
&ldo;眼前的政治环境是动辄有罪,他有本领无中生有抹黑史提芬,何况送上门的把柄?资本主义进步社会相信自私最崇高,才有&lso;实话实说、有情有义&rso;这种可以公然害人和结党营私的借口,雷锋在他们眼中是愚昧加白痴的产品。对不对?所谓专业精神和纯法律观点都是哄死人不要命的玩儿.你们以为法官不吃人间烟火?危险关头,利益所在他只会忠于自己、有情有义。&rdo;
&ldo;梁熊一定把窃听告诉了利伯恒。长官。&rdo;
石勒坚持说。
甄重鲜摇摇头,说道:&ldo;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利伯恒一定不会向汪孝尔说自己就是疯子,他只是利用对方制造事端。他知道汪皇帝不是容易相与人物,不留一手不行。办公室政治就是这样,谁都是吃着碗里,看在锅里!一个人有两条心不算多。对不对?&rdo;
第五节
他们刚在炉峰电台停车场下车,记者就像饿狼一样汹涌围拢过来,满面笑容的木桑钦和汪孝尔千辛万苦地挤过来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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