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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皇亲国戚一事,可大可小。重则株连九族,轻嘛,也就是一顿训斥。回到福禄王府时殷逐离搁下九王爷,悄无声息地去了趟长安府尹杨崇怀府上。杨崇怀刚刚捕了斐记少东家,此时自然未眠。
殷逐离也不跟他打哈哈,开门见山地道:“恭喜杨大人,贺喜杨大人。”
杨崇怀知道她同当今天子有些交情,也不敢怠慢,忙将她迎进府内,又命侍从上了甜汤,方才笑道:“王妃笑言了,下官喜从何来啊。”
殷逐离同他在厅里坐了,语笑嫣然:“明日本王妃会入宫面圣。”
杨崇怀面上恭敬之色更浓,她始低声道:“杨大人,冒犯皇亲国戚一罪,可大可小。倒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置那斐家公子?”
杨崇怀咬咬牙:“大当家放心,没个万把两银子,他出不来。”
下人上了甜汤,殷逐离执了那盅,轻轻摇头:“杨大人,枉我特意派人给你送财,你也太良善了些。”
杨崇情愕然:“大当家,您的意思……”
殷逐离以银勺搅了搅汤盅,不紧不慢地道:“斐家虽不比殷家,但也是几代巨商。明日本王妃一入皇城,他必认定本王妃会在王上跟前禀奏今夜之事。倘真本王妃当真奏明天子,只怕他们斐家当即便是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杨崇怀闻言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大当家认为……多少合适?”
殷逐离笑笑,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全张。杨崇怀打了个哆嗦:“五万两?”
殷逐离朗声大笑,笑完之后,轻轻摇头,杨崇怀一头冷汗:“五……五十万两?”
殷逐离起身拍拍他的肩,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杨大人,此事殷某损失不少,四船鲜货,三个伙计,殷某还挨了一记老拳,您得了好处,可不能薄待了殷某。”
杨崇怀心跳未复,半晌方醒过神来:“若当真有这笔进账,事成之后,殷大当家一切损失,自有下官贴补,下官定忘不了大当家的好处。”
殷逐离点头:“时辰不早了,本王妃先回府了。大人切记,这个价买一个家族的存亡,已是再廉价不过,万不可议价。至于牢中的斐大公子,还忘杨大人替殷某好生招呼一番。”
那杨崇怀也是个老奸巨滑的主儿,当下便面现难色:“大当家,出事之后斐关山肯定也会四处打点,这人只怕不好动。”
殷逐离头也未回:“一拳一百两,若实在办不了,殷某也不能难为了大人。”
杨崇怀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那金灿灿的元宝,忙不迭恭身道:“王妃放心,牢中虽有看守,但不听管教的犯人也是很多的,偶尔起个争执什么的,朝廷哪管得了啊……”
待殷逐离一走,他忙传了狱中牢头,仔细交待:“你找几个重犯,闹点事儿,围住那斐家少东,能打多少拳就打多少拳,只要不打死……”
牢头会意,忙下去办。杨崇怀还有些不甘:“斐公子啊,你说你要是个铁打的多好哇……”
……
第二天天色未亮,斐关山已经候在福禄王府门外。殷逐离替沈庭蛟收拾整齐,只给了门童一句话:“不见。”
待入了宫,她径直陪着沈庭蛟去见何太妃。何太妃在佛堂,她第一次进去,里面却甚为简朴,佛龛上贡奉着观世音,手持净瓶,宝相庄严。她嘱沈庭蛟上了柱香,殷逐离不用她多说,也像模像样地拜了拜,上了柱香。
何太妃声音冷淡:“你也信佛?”
殷逐离轻笑:“我虽不信,却也不会不敬。”
何太妃脸色缓和了些,只道婆媳两个要话话家常,打发沈庭蛟去外面候着。沈小王爷是个听话的,立时就欲出去,殷逐离还有些不放心:“让两个丫头跟着,不可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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