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吴欣可深知这个麦霸,赶紧抢说,“今天是我生日,先让我来首《月亮之上》的。”
“那不是我的成名曲么?”安宁仗着话筒在手,格外嘹亮的说。
接着,三个人就开始抢着轮番飙高音。大家此起彼伏,越喊越大声,越喝越大口。
喊着喝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转成了抒情歌曲,变得越唱越颓,把大龄未婚女青年能遇上的不顺全勾起来了,最后也不知是谁点了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伴着“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的歌词,吴欣开始边唱边哭。吴欣本来酒量就不好,加上今天喝得又急,这一哭起来,就想吐了,唱了一半,扔了麦克风就往洗手间跑。羽亮紧跟着追出来。
吴欣吐干净了,洗了把脸,不防水的睫毛膏在脸上掉的乱七八糟,突然让她想起了“残花败柳”这个词儿。
不应该啊!吴欣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自己还在上大学,逃课看电影,无忧无虑的谈恋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长这么大了呢?可自己的心并没有长大啊!吴欣觉得这真是太委屈了,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洗手间外面传来羽亮轻轻的声音:“姐姐,没事吧?我能进去么?”
“不,不用。”吴欣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好在对着外面这几个人,她也不用在乎什么形象了。推门就走出来。
羽亮就等在门口,显然站在女厕所门口让这小男孩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吴欣抱歉的拉过他,生怕自己的铜锤花脸造型让别人看到,赶紧往回走。
可没走几步,大概走猛了,酒劲儿又上来了,一阵眩晕,差点摔倒。还好羽亮如今已经窜成个大小伙子,个子比吴欣高出整整一个头,所以一把扶住了她。看她瘫软的样子,只好把她扶到附近的台阶坐下。
吴欣靠着羽亮的肩膀,迷迷糊糊的想到了大学时代靠着师兄的肩膀,又想到了师兄结婚时,新娘子靠着他的肩膀,自己远远的看着。止不住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唱《一辈子的孤单》,反反复复那两句,早就不成调了。
羽亮的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形成了奇怪的环抱着的姿势,吴欣好像缩成了一个小孩子,在羽亮的怀里。
吴欣唱累了,抬眼看见羽亮,呜呜咽咽的说:“亮亮,姐姐会孤单一辈子,到老了一个人死在家里,过了很多很多天以后,”她还企图用手比划着时间的跨度,“你才过来看我,发现我的尸体已经臭掉了,呜呜呜……”吴欣说着说着,就完全被自己编造的悲惨景象给吓住了,哭得都有点抽搐了。羽亮像哄个小孩子那样抱着她,拍着她,然后用超出了他年龄的语气,深情而轻柔的说:“不会的,你不会孤单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吴欣根本就没听到似的继续哭,当她觉得已经哭出惯性了,止不住了,大概要哭到死去了的时候,她的嘴唇突然被生疏的,但炙热的吻住了。这个吻如此的久,让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直到两个人慢慢的分开,吴欣意识到了对手方是谁之后,脑子嗡的一下子就*了。
她鸵鸟似的完全不敢看,正在这时,阚青摇晃着出来了,浑不吝的在走廊里大声喊着:“吴欣,欣——小欣欣!!你在哪儿啊?”
“这儿呢!”吴欣打了鸡血一样,一个高儿从羽亮的怀里跳出来,直奔阚青跑去了。
这个晚上,吴欣再也没敢往羽亮那儿看,老实说她也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好像接吻了,跟谁呢?附近只有亮亮啊!!谁主动呢?怎么发生的啊?吴欣脑子炸了一样继续灌了自己不少酒,在完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不知道谁送回家了。
吴欣多么希望酒醒过来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丧失伦理的春梦啊,可偏偏好死不死的是,她仍然记得这的确发生过。
大概鸵鸟了有半个月,吴欣觉得怎么着也应该去看看亮亮了。马上就要开学了,亮亮就要高三了,不能因为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影响了亮亮高考吧。可孤儿院哪儿都找不到亮亮,吴欣又奔他们高中。问同学,都说不知道,最后直找到他们班主任,结果老师说:“亮亮啊,报到去啦!”
“哪儿报到去啦?”吴欣急的问。
“云南XX大学啊!”老师说。
“他才高二,上什么大学啊?”吴欣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师,都有点怒了。
“他提前参加了高考啊!说要给孤儿院节省学费。本来是不可以的,不过考虑他的特殊情况,校领导终于给批了。说起来也挺可惜的,羽亮学习一直很好,如果高三好好复习,考上清华,北大也不成问题。”
吴欣这时候都蒙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突然间一个高二的孩子,就去了云南了,自己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又杀奔孤儿院求证,找到院里熟悉的田阿姨,田阿姨说:“上个星期走的,亮亮这孩子啊,真是懂事。对了,他留下一封信,让我交给你的。”田阿姨拿着信,狐疑的看着吴欣,“你们两个那么好,你都不知道他提前高考的事情么?”
吴欣一把抓过信,拆开,结果里面就只有十五个大字:
“姐姐,
我去上大学了,四年后回来,等我。
亮”
吴欣四个小时后,还抓着这封信,一脑袋糨糊似的坐在咖啡厅里。
安宁风风火火的赶来,说:“怎么了?怎么了?亮亮没了?”然后一捅阚青“是不是你这个女流氓,酒后失德,把亮亮吓跑了啊?!”
“啊——————————————————”咖啡厅里突然久久回荡着吴欣歇斯底里的叫声。
二、再见已是经年
四年后,吴经理坐在不算大的班台后面,看着小山一样的文件。电话铃响,助理Linda娇美动人的声音说:“欣姐,HR来介绍新同事。”
“好。”吴欣机械的答着。大陆的保险模式就是抄台湾,不仅抄人家的,干脆搬了人家的管理层来。随着这些带着扑鼻香水味的管理理念的到来,人员流动也变成了常态。广种薄收,每次都招一大堆人,可是做的长的却没几个。吴欣甚至都有点懒得认识公司的新面孔了。
礼节性的两声敲门,Jacky唐阴阳怪气地领进来一地人。“欣姐,这是业务部新招的员工,让我介绍一下吧!”
吴欣非常得体的朝“人妖唐”微笑了一下,算是对他冒然造访的欢迎,然后极尽亲和,又略带威严的向那一堆人微笑颔首。然而,她的目光却在巡视中突然定格了。
之后,Jacky唐哇啦哇啦的说了什么,吴欣全都没有听到,直到他说:“这是新任业务部助理Carry鞠和辅训羽亮。”
Jacky唐又扭头对这些年轻人说:“这是我们市场支援部的经理吴欣,大家叫欣姐就好了!我们企业文化的核心就是亲如一家,一旦进入了这个大家庭,我们就像相亲相爱的手足一样,共同成长!共同进步!!以后欣姐会给与你们很多指导和帮助的。”
叫Carry的女孩子,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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