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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墓前的认亲（第1页）

李省听到鬼村两字，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嘴角一抽笑，他随手翻了翻书桌上面的手稿，手稿上面画了些看不懂的图案，和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李省一下明白了秦教授的重要性，查封了这里所有的东西，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来自美国的航班在省城国际机场降落，女人一身黑衣，头戴着黑色墨镜，这种气质的女人在这个地方少见，女人一路不语，搭车抵达小城一路的风景让女人颇感亲切，一别十年，没想到这一别，居然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是回来奔丧的，她叫秦璐。

秦璐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念mb，收到父亲的噩耗，她恨不得立马飞回祖国，可是回国的手续的确复杂，当她回到故土的时候，听说了父亲的事情，心中更是凄然，此番回国，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父亲给她发过邮件，也许她早就回来了。父亲前一段时间常说想她，但是又不让她回来。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便湿了。那些邮件很是奇怪，父亲让她在美国查找资料，因为国内很多的东西被限制了。在她看来，似乎都是些文化上面的东西，她受父亲的影响，那些东西都是西夏古文字，父亲好像是在考据一些东西。

她不相信父亲是正常的死亡，虽然他有心脏病，但是尸体丢失的事件，直觉上让她感觉到异常。于是，她回来也只是暗中和几个国内的朋友联系，并没有通知警方，她想自己查清楚这件事，并了解父亲所致力的事情。

秦璐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中，回到国内，没有任何亲人，父亲的死疑是人生最大的打击。可是，在受国外的自由思想的教育，让她习惯了个人的孤独。回来之前，他的外国男友几番劝阻，最后是以分手告终。家也被警方查封了，更是不能去，她在附近租了房子，如果不把整件事情搞清楚，她是不会回美国的。

她一个人去了父亲的墓前，虽然坟墓里面埋的是空骨灰盒。但是校长安排人，给秦教授在市郊公墓寻了这个位置，秦璐稍稍打听便知道。

从来没有给父亲送过花，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带她出去踏青，她便摘下路边的小野菊，插到父亲的头上，那时他们笑得的声音似乎依旧在耳边。墓碑前的花朵都干枯了，她蹲下将一束菊花靠在碑上，依着墓碑石忍不住哭泣起来。

秦璐这一天，一直呆在墓地，从上午到傍晚都陪在这里。时间如果能倒回去，该多好啊。秦璐似乎感觉父亲没有死似的，耳前隐隐听到他在说话。

小璐啊，你要坚强地活着。为你自己活着。

秦璐白天仔细分析父亲以前给自己的邮件，这些都是他在研究的东西，如果盗尸是真的话，那是为何呢？记得老爸的最后一份邮件，很是简短，但是内容她看不懂，因为都是用符号写成的，似乎蕴含了什么秘密，或者是老爸让自己保存的东西，以防有朝不测吧。她开始研究父亲最近发表的研究论文，这些都可以在网络期刊上找到，有一篇《西夏神鬼文明探究》写得是些西夏人在古时代的迷信和一些祭祀礼仪，少数民族的文明史部分上是被汉族人影响的。

傍晚时分秦璐便只身往到墓地去陪父亲，坐在坟前。她顾自地说这话，把所有以前没有同他讲的都讲了个遍。

这段日子，一切都很正常，虽然找不到事情的眉目，但是在父亲墓前倾诉的时间，让她感觉与父亲的距离近了，而且人也轻松了不少。每天她都是拿着一束野菊花去墓地的，今天她却看到，墓碑前面放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这也不觉奇怪，自己父亲在学校是名师，难免有学生会来送花的，可是连续几天都没停过。

于是，她偷偷躲在暗处，等待那个神秘的送花人。

下午三点时候，果然一个身穿素色旗袍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玫瑰花。她鞠了个躬，面目倒是和善，脸上表情掩饰不了悲戚。正要转身走，秦璐从旁边走出来，这倒吓着中年妇女。她看是一个小姑娘，还以为大白天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呢。

妇人道，“姑娘，来上坟的么？”

秦璐对这个妇人没有反感，但是却好感不起来。“我是路过的。”

妇人道，“你看起来挺面熟的，长得像---。”说这话时，她朝墓碑上的照片瞧了瞧，心中一惊，倒是像啊，可没敢说出口，没人愿意长得像墓碑上的人。

秦璐倒是笑道，“长得像，这墓碑的主人。”妇人尴尬的笑着，妇人一看便知是贵妇，年青时候嫁了个好人家，现在风姿犹在，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定是个美人。

秦璐把自己手中的菊花摆到父亲的坟前。妇人这下看到，坟墓前大都是菊花，看来这小姑娘对老秦的感情不浅啊。“姑娘是秦教授的学生吧，这些花都是你给放的。”

“这墓地都是混凝土的，我都想在这旁边都种上小野菊花，父亲便会很高兴的。”秦璐一下说漏了嘴，本来不想告诉旁人自己的身份。

妇人一惊，脸色顿时变了，“父亲？你是老秦的女儿，女儿---”这时，她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了。秦璐倒是奇怪了，这个阿姨虽然爱过我的父亲，但也没必要情感变化如此巨大吧。

秦璐说道，“阿姨，谢谢你对我父亲这么好，我看前几天，除了你的玫瑰和我的菊花外，再没什么人来看望他的。你是不是我老爸的情人？”秦璐一下天真起来。

妇人眼睛还闪着泪花，面对面前的小姑娘，她似乎想说许多话，“以前算是吧。你老爸这一生都把时间花在搞研究上面，是值得敬重的一生。”

“那你现在不爱我老爸了？”秦璐刨根道。

“我和你老爸，很久以前就不在一起了，不过我们一直是朋友，他习惯过那种孤独的生活，而且那种享受那种生活。后来，我们没有联系，直到知道他的噩耗，我有愧于他啊。”妇人如此说话，让秦璐很不适应。

“为什么有愧，谁也不能保证相爱就能走完一生的。”秦璐安慰道。

“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是我受不了他的冷落离开了他，而他却一直没有娶妻，回头想想，你老爸是很爱我的。”妇人凄然。

“为什么我老爸这么爱你，你还要离开他，为什么我老爸就这一生这样孤独的过着。”秦璐想到自己打小离开父亲，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感受，而老爸却总是有时间听自己的埋怨，她把这些怨气转移到妇人身上。

妇人也是泪流满面道，“我和他曾经有个女儿，他跟我说过，女儿很乖，长大像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作为一个母亲，我是个罪人。”

“难道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不成，”秦璐的思维顿时凝住了，“你说的那个人，莫不是，不可能，我老爸说过我母亲是佛教的信徒去大山修炼去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不会骗我的。”

“老秦，怎么不说，我被车撞死了，或者得了不治之症呢。老秦，我对不住你啊。”妇人失声。

秦璐骂道，“我恨你，我恨你。”说着转身跑开了，她哭的多么的复杂，从小便习惯没有娘的日子，要不是老爸老早把自己送到国外，她不敢想象在中国的教育环境下，她会成长成什么样。母亲，这个概念，在的心中似乎模糊，这种情感她几乎不能唤醒，但是当在父亲的坟前看到此情此景，矛盾爱恨杂合一起，她毕竟还是个中国的女孩，传统的亲情像地下的泉涌一般不可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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