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激战毕,谢珽已往腿上洒了些药粉,血是止住了,只是负伤搏斗后撕得厉害,鲜血、药粉和割破的裤黏在一处,瞧着颇为骇人。她小心翼翼的拿剪刀将别处剪开,又拿清水泡湿软巾。
谢珽撕开碍事的碎步,将腿搭在椅上。
阿嫣拧好软巾,小心擦拭伤口,拿药膏轻轻抹上去。膏药的清凉抚平疼痛,她柔软指尖拂过肌肤的触感便格外分明。
柔软触感自大腿传至心底,谢珽心神微绷。
夫妻成婚已久,相拥而眠了无数个夜晚,谢珽虽克制自持,却也血气方刚,哪能真的不生旖念?醒着时竭力摆出持重姿态,梦里却难免放任,有好几个清晨,他都在煎熬中起身,以凉水醒神。
而此刻,咫尺距离,杂念丛生。
男人眸色稍深,不动声色地将衣袍往前揪了揪,道:“还没好么?”
“快好了。”
阿嫣低声,觉出他那条腿有点紧绷,正想提醒,侧头时却发觉谢珽的衣袍摊开了些,似在遮掩什么。
某个念头迅速闪过脑海。
有些事,出阁前母亲曾叮嘱,孙嬷嬷也细细教她,哪怕她红着脸不肯听,却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至少此刻她猜得出谢珽在遮挡什么。
因途中某个清晨,她在谢珽怀里醒来的时候,曾经觉出过异样。心头猛地一跳,她竭力不去多想,耳梢却无可控制的浮起微红。
谢珽盯着她的耳梢,心弦愈发紧绷。
直待伤处包扎毕,阿嫣将多余的细布剪去,想要起身时,他忽而躬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嫣惊而侧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泓邃而深浓,像是藏了一簇簇火苗,将原本沉静的深潭烧得沸腾,有蛰伏的暗潮汹涌欲出。
他的声音都有点沙哑起来。
“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阿嫣低声,避开他的目光。
谢珽却将她细弱的手腕握得更紧。
“耳朵红了,脸红了,就连脖子都是。”他摩挲着掌心细腕,激战后的狠厉眼底添了稍许温柔,忽而凑到她的耳边,温热气息喷来时,低低的声音都添了些许蛊惑,“告诉我,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
谢珽哪会相信,在她耳梢轻轻啄了下,“骗人。”
那语气,活生生就是倒打一耙。
阿嫣被他问得窘迫,又不好解释方才的隐晦心思,见谢珽握着手腕不肯撒手,情急之下,拿另只手拍他腿面。
伤处被牵动,谢珽毫无防备,手上力道稍松。
阿嫣趁机逃出桎梏,怕他穷追不舍,红着脸抓了干净衣裳丢给他,“自己换衣裳吧,我去瞧司裕。”
“哎,阿嫣——”谢珽试图阻拦。
阿嫣却已兔子般跑出去了,只留下个慌乱而窘迫的背影,奔向那个叫司裕的少年。
剩谢珽坐在原处,懊恼拍了拍脑门。
玩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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