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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己的世界(第1页)

每天早上,楼下“国际双语幼儿园”国歌响起时,冰儿就拉着橙儿,蹲在阳台的玻璃窗下。从八楼的窗台,看院里的幼儿升国旗、跳舞做操。

天气好的时候,奶奶和保姆奶奶每人推出一辆小推车,蓝色是哥哥,红色是妹妹。一路上,四个人都很忙碌。奶奶给哥哥做导游,介绍奶奶认知的世界。哥哥做妹妹的导游,给妹妹介绍他眼里的世界。妹妹的心中也有自己的世界,她喜欢用眼、用手、用嘴、用腿、用脚,用她能用的一切,体验真实的世界。

“橙橙,哥刚被虫子咬了一个大疙瘩,你要不要看看。”哥哥心情很好时,会唤妹妹“橙橙”。

他撸起一条裤腿,露出光光的腿,脚丫高过妹妹头顶。妹妹不理会,自顾自地蹲在地上,察看地上来来回回忙着搬运东西的蚂蚁,眼睛放着光,随时准备下手抓回来好好研究。

“它会袄人,一袄,就淌血。”看到妹妹准备抓蚂蚁的手,哥哥提醒她。

“宝宝,不是袄人,是咬人。”奶奶总是能及时纠正她听到的错误,并且有些得意,因为年轻时她就是用这种方法,将一双农村儿女送进了全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行列。

“奶奶,我说的就是袄人啊。我教妹妹的。”哥哥用一截树枝在草地上划了几道歪歪扭扭的横线,故意拦住想要前进的蚂蚁,吓得蚂蚁急忙转身逃跑。哥哥又调转方向继续划线,看着手忙脚乱四处乱转的蚂蚁,妹妹笑,哥哥也笑。

太阳越来越亮,长长斜斜的阳光一道一道射进香樟树浓密的叶子缝隙里,洒在蹲在地上的冰儿和橙儿后背上,轻飘飘的灰尘在一道道光里翻滚。

两位奶奶嫌热,躲在香樟树下的阴凉里唠家常。谁家的媳妇生了孙子,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谁家新买了学区房,谁家老家拆迁得了补偿款。话题多而杂,中心思想不过家长里短。

奶奶时不时抬眼望望不远处的一对孙儿孙女,“冰儿,不要弄脏了裤子”、“橙儿,要不要喝水?”电视新闻、手机新闻里丢失孩子的消息让她们随时提高警惕:孩子再玩再闹,也要时刻在自己的视线里。

哥哥头也不抬,奶奶问多了,便招呼一句:“知道了”,妹妹很少应答,有时在哥哥回头应答时会跟着回头望一望。

短短的一条羊肠小道上,东西多得说也说不完,看也看不完。天上飞的是小鸟,它会叽叽喳喳地叫。那个小小的一直往前飞,身后跟着渐拉渐长一条长长的白线,把天空划成两半的,不是小鸟,那是飞机。

“为什么会飞的有的是小鸟,有的不是?”

“飞机上可以坐人,坐很多人,小鸟可以停在树枝上。”

“那白白的一堆堆的是飞机放的屁屁吗?”

“那是白云,要下雨的时候,就变成黑色了,叫黑云。”

“白云会变吗?怎么又成黑色的。”

“白云会变啊,一会像大马,一会又成了大西瓜。”

“奶奶我想吃西瓜。”

“早上你不是刚买了橘子吗?”

“橘子也想吃,西瓜也想吃。”

“还想吃什么?”

“还想吃梅子味的大蛋糕,火腿肠、小猪配齐,还有清珠华露。”

“清珠华露是什么?”

“就是清珠华露不”

……

哥哥自由发挥时,总是以“清珠华露”结尾,这是他独创的词汇。

妹妹的话要少很多,一路上,她都不停地在用手在指:“嗯嗯——”、“哦——”

“这是红色的小花,这是路灯。”奶奶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告诉她东西的名字。如果奶奶没有及时回答,她就会提高声音,提高音调,依然是“嗯嗯——”、“哦——”

看到路上会跑会动的东西,妹妹会格外兴奋,坐在小车上的她会忍不住站起来,追着跑几步,兴致好起来时,会跟着哥哥学:“汪——”、“猫(喵)——”一路上,走走停停,跑跑跳跳,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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