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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吧，&rdo;祝子安顺从地说，&ldo;都听你的。&rdo;他乖觉得过分。姜葵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问了一个她进门时就想问的问题：&ldo;祝子安，你还好吗？……那天你昏睡了很久……&rdo;&ldo;你看我还好吗？&rdo;他笑着反问。他看起来气色确实很好，心情似乎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姜葵又轻哼了一声。雅室内已经摆好了两个蒲团和一方案几，案上奉着一壶香茶和两只茶盏。两人对坐，祝子安呷了一口茶，才接着说道：&ldo;你几天前传话说有事要找我。&rdo;&ldo;嗯。你后来昏睡过去，我一直没机会同你讨论那日在通化门下的所见。&rdo;姜葵说，&ldo;通化门下接头的两人，其中一人我认得是岐王，他要出七千两银子杀温亲王。另一人我却不识。那个黑袍人，你知道是谁吗？&rdo;&ldo;岐王要杀温亲王……&rdo;祝子安轻声说，&ldo;虽然我大致猜到了，他是为了杀太子党的魁首，可是……温亲王毕竟是他的皇叔。&rdo;他很快揭过这个话题，继续道：&ldo;那个黑袍人，以往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但他的功夫却有些名气。那种掌法叫罗刹掌，十分凶险，你、我、还有洛十一，我们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胜他的把握。&rdo;他想了一会儿，补充道：&ldo;我算半个。&rdo;&ldo;你也知道你只算半个。&rdo;姜葵小声说。她接着问：&ldo;你有没有觉得你收到的那个消息，是有人刻意放出来，让我们送上门去？&rdo;&ldo;嗯，我察觉到了。&rdo;祝子安点头，&ldo;有人想知道我是谁。&rdo;他放下茶盏，支起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ldo;闭上眼睛。&rdo;&ldo;什么？&rdo;姜葵没明白，但还是闭上了眼睛。&ldo;替你换张脸，带你出去玩。&rdo;祝子安说，&ldo;今天过节，不想谈正事。&rdo;他真的心情很好，唇角弯着，眼睛里笑意跃动。他起身，半跪坐在姜葵面前，慢慢扯下缠在手上的布条，露出一双莹润修长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脸上。姜葵闭着眼睛，感受到他冰凉的指腹在她的脸上经过。他的内力十分温和，她几乎感觉不到太多的波动，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说：&ldo;换好了，睁眼。&rdo;她睁开眼，祝子安已经重新在手指间缠上了白麻布。他坐回了案几前，以手掌托住下巴，盯着她笑。于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ldo;很好笑吗？&rdo;&ldo;不，蛮可爱的。&rdo;他的唇角上扬，&ldo;不过没有你本来的样子可爱。&rdo;姜葵皱着眉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发出了疑惑：&ldo;祝子安，你今天怎么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你什么时候讲话这么好听了，还要带我出去玩？&rdo;祝子安漫不经心地随口胡诌：&ldo;当做是感谢你好了。那日若是你没有抓着我及时去看大夫，也许此刻的我还在躺着吧。&rdo;姜葵打断他，盯住他的眼睛，又问：&ldo;你的易容术是谁教的？&rdo;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精通易容术到可以换脸的程度，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而据她所知，江湖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只有一位，此人的名号为&ldo;千面山人&rdo;。而千面山人，正是姜葵的师父。祝子安大方地与她对视，回答道：&ldo;是你想的那一位。&rdo;&ldo;你认识他？&rdo;姜葵睁大了眼睛，&ldo;……他教过你？&rdo;&ldo;不想告诉你。&rdo;祝子安说。姜葵被这个人的态度气到了，抱着手臂恼了一会儿，才想起：&ldo;你都替我易容了，为什么还要戴面具？&rdo;&ldo;因为晚上要看月亮。那之前会帮你把易容术解了。&rdo;&ldo;……&rdo;好像没听懂。&ldo;看月亮的时候，&rdo;他认真地解释说，&ldo;我想要一转过头，就是你真正的样子。&rdo;其实她还是没听懂，但是她心头一跳。这个人讲的话跳脱又混乱，有时候好像漫不经心，有时候却仿佛很认真。一句真一句假，她分不清。&ldo;祝子安‐‐&rdo;她张开口，还想问什么。那个人却打断了她，起身推开雅室的门，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他的笑容有种顽劣的性质，眼神却始终很温柔。&ldo;走吧，&rdo;他说，&ldo;我带你认识一下祝子安。&rdo;&ldo;认识一下……祝子安？&rdo;&ldo;你不是好奇吗？&rdo;他笑，&ldo;反正都被你抓到真面目了，干脆让你见得更多一点……免得某人到处打听我的事情。&rdo;&ldo;你怎么知道‐‐&rdo;&ldo;我怎么知道？&rdo;他冷哼一声，&ldo;小白大师那个管不住嘴的，问一句就什么都说了。幸好你没告诉她我就是蒲柳先生，不然整个长乐坊都该知道了吧？&rdo;姜葵心虚地低下了头。迎着清晨的阳光，祝子安带着姜葵从书坊出来，沿着东角楼街巷一直走，很快步入了人潮汹涌的长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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