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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阻止已是不及,解彼安和孙霞真眼见着一名长老带着几个修士,用灵力催阵,反而不敢打搅了,生怕他们分了神,被孟克非的人魂反噬。
孙霞真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这个香渠真是糊涂,我师弟那一脉传下来的都是什么蠢货,招魂必不能全身而退,何况是孟克非这种高阶修士的怨魂!”
招魂阵蓝光莹莹,妖异非常,无量派的修士们看不见,但两个冥界人看得清楚,孟克非的人魂一脸茫然地出现在了阵中,起初他试图走出阵法,可屡试不灵后,神情便逐渐变得愤怒、狰狞,而后开始横冲直撞,撞向一层层无形的屏障。
阵法的动荡可苦了修为尚浅的修士,有人开始脸色发白,灵力不济,香渠真人紧绷着脸,隔空画符,打入阵中,高喊道:“回魂!”
孟克非的人魂被暂时镇住了,一股妖风悬起,卷着细小的沙石在阵中盘亘不下。
香渠真人叫道:“孟克非,是你吗?师父在这里,告诉师父,是谁对你下此毒手!”
孟克非依旧茫然。
“克非,告诉师父,是谁挖了你的金丹!”
新死之人,三魂七魄正在弥散,神智懵懂,大多不知道自己已死,更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干什么,但这句话一下子拨动了孟克非的记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原本完好无损的衣料,突然血涌如泉,丹田处被挖了一个窟窿。他想起来的瞬间,怨念冲天,狂吼着要冲破阵法。
一名修士“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阵法明明灭灭,如风中残烛。
“不好。”解彼安冲了过去,右手虚空一抓,手中多了一根通体翠碧的长棍。
“什么人?!”香渠真人看向来者。
一名白衣少年手持青玉仗,从天而降。他白裳翻飞如雪浪,乌发秀逸如墨海,白色高帽上铭刻着古老的符箓,其下一张俊脸,天姿神彩,流盼生辉,翩翩若仙。
孟克非的人魂如饿虎扑食,进入了那低阶修士的身体,解彼安持镇魂仗抵向那人背心,拿捏着分寸一顶,想将孟克非的魂逼出来,可由于不敢施力,一试不成,反惹怒了孟克非,怨念如疾风般狂作,一众修士都被弹了出去,阵法眼看就要熄灭。
只剩灵力深厚的香渠真人苦苦护阵:“你、你难道是无常仙?”
解彼安叫道:“真人,快收了招魂阵!”孟克非正在通过阵法吸收灵力,会越来越难对付。
“可我还没问出凶手!”
解彼安与被孟克非上身的修士缠斗起来:“他已身死,生前种种,自有冥府审问,岂可犯禁招魂?你问不来答案,反而会害了这修士的命,再不收,我便告你一状,减你阳寿!”
那修士两眼赤红,像是把解彼安当成了仇人,招招要命,孟克非修为了得,无量剑高深莫测,本就难对付,解彼安生怕伤了无辜之人,处处掣肘,狼狈闪躲,右臂很快中了一剑。
孙霞真在一旁干着急。他碰不到活人,所以帮不了解彼安。
香渠真人见那修士形容癫狂,只能含恨收了招魂阵,帮解彼安一同压制孟克非。
众人齐上,终于制服了那修士,解彼安的镇魂仗在他天灵盖上一敲,便将孟克非的魂敲了出来,在镇魂仗的威压之下,那缕人魂变得老老实实。
香渠真人一时老泪纵横:“我徒儿到底为何人所害,无常小仙君可否告诉我。”
解彼安掐了个凝血决,止住自己的伤,他叹道:“真人节哀。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只管收魂,他生平种种,要到阎罗殿去审问评判。活人的事是人间事,死人的事是幽冥事,不可逾越。”
“可是……钟天师不也时常管人间事。”
解彼安很是尴尬:“呃,师尊与我职级不同。”他师尊我行我素,要是上得了天,昊天大帝的事兴许也敢管一管。
“那钟天师身在何处?钟天师不也痛恨窃丹魔修吗。”
“师尊游历去了,归期未定。真人,告辞了。”他虽然是个活人,但收魂时都尽可能避人而行,就是因为活人大多对他们有所图。香渠真人是懂人鬼两界的规矩的,仅是求个答案,不算过分,他碰到过不少试图苦求他、逼迫他、贿赂他以期达到各种目的人,每每遇上,都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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