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云上楼里,既闹了这一出,众人多觉扫兴,没一会子也都各自散了。魏旷与几位进士道了别,正欲独自归去,却听身后有人唤他;他回头见是沈二郎。二人抬手见礼,仲鸿道:“今日赴宴来得迟了,又与延中坐得远些,竟未能说话,还请见谅。”他道:“子渐兄何必见外;论理也该是旷去问候。”魏旷既事元鹤为师,仲鸿便也长他一辈了,实则他两个却只相差数岁,又是科场同年,是故私下里仲鸿只教他以同辈论之。于是边行边谈,仲鸿忽笑道:“延中,你且留步;你那居处不是在那边么?若我不提醒你,可是要走过了的。”他这才恍然,这路原是通往沈家的;便暗自悔懊,随口言道:“旷……原是想去拜望先生。”仲鸿道:“不巧,兄长此时并不在家中。”他急忙问道:“先生之何处也?”仲鸿道是往谢灏别院里去了,一时半晌回转不来的,教他勿等了;他闻言落寞不已,低声应了。拜别仲鸿,他心中止不住浮想联翩,臆度那沈元鹤在谢灏面前是何样神情:想必是温柔款款,绻恋依依,尽做些妾妇模样罢;白日里尚且如此,更焉知良宵夤夜里如何委身于人!思及此,不免恨恨咬牙;他自觉处处强于人,却不料初识情滋味就将折戟,这时便不禁恼父母不曾早生养他几年,或能取谢灏而代之。他这厢胡思乱量,那厢沈谢二人却磊落光明,从来是发情止礼。但看那沈元鹤入了谢灏院里,朗声笑道:“复清,多日不得空闲看你,竟误了你生辰,如今且允我来偿你。”谢灏自然也是满面欢笑迎他,携了手同到房里来。元鹤将一个麻布袋儿举在脸前,道:“晓得你最爱芍药,前两日从瑶苑园令那里讨了些旧年的良种来;虽草率了些,也算我一片心,复清便笑纳了罢。”谢灏笑着接了,道:“严真有心了;瑶苑那花颇有名贵种,你虽不言,想必也大费工夫银钱的——我这生辰,过不过都无甚所谓的:既非龆龀3小儿,难不成还指望这个收礼么?”他便笑道:“今年劳于王事,原是不得已;若我两个都得闲,岂能不与你好好庆上一庆?”又道:“明岁复清即值而立,届时再隆重些也好;今年便先欠下罢。”谢灏道:“固虽欲言不必如此,然深感严真情意,却之不恭了。”因着常来造访,元鹤并不见外,径自在榻上坐了;却看谢灏进耳房挪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紫釉花盆出来,起身问道:“重么?”谢灏摇头笑道:“不重。我这就在其中种下两粒,过年就能开花了;置于窗下,想到时叶发花荣,室内必是芬芬袅袅了。”便取了小铲,系了襻膊4,将土松了松,刨了个小坑,又挑挑拣拣选了两粒品相好的花种,埋入坑中;正要到外面取水时,元鹤道:“我来罢,且先等候。”因是持了半瓢清水回来,细细地在花盆中洒了,见土都润泽了,笑道:“水不必多了,否则就把种子淹得闷了。”谢灏道:“严真原也喜好莳花弄草5么?竟也懂这些。”他道:“并不好这些,只是少时见大人做过,便也多少识得些——却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又感慨道:“花草尚且如此,想农人农妇耘田绩麻,四时辛勤,非处其间,你我这样士人谁又能体会得?”谢灏道:“然你我尽心朝事,推施新制,在其位谋其政,不愧于心,亦可谓是体谅百姓也。”他便也点点头,道:“闲时本不该讲公事,还是说些旁的事罢。”而蓦地慧黠一笑道:“复清你可知我何时知晓你情意乎?”谢灏自是茫然,原这事元鹤从未与他讲起过,便问道:“我不明;只是严真还记得那白鹤图么?那次你来,我已觉你态度与往日有异,不知然否?”他笑道:“十一郎果然聪悟。实则是当年同游瑶苑,聆闻辨郑宏论,又互簪芳花,彼时便朦胧有动心意;夜深忽梦你旧时诸般言语,觉来又读你昔年诗草词稿,方知你早便情愫别抱焉。”谢灏又惊又喜,道:“严真那里竟存了我的诗稿么?由是观之,阿龄抑或也早属意于我,但未自觉耳。”此言一出,元鹤并不驳他,只两颊微红道:“因着这缘故,我才讨了这芍药种来与你。”谢灏笑道:“这芍药原也成了我两个的见证了!明日我便教人将庭里腾出块地方来,种了这一丛芍药,待吐了苞,你我年年共赏,岂不美哉?”元鹤也温声笑道:“好;不论他日身居何处,只要想起这芍药花发,便知我与复清永怀同心也。”谢灏自然意满情足,只觉爱煞怜煞,从今更不愿丢开手去了。鸾娘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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