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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皆大欢喜（第1页）

我说道：“娘娘，不了，我得回去了。”

“那怎么行呢，我早就说过俊杰回来后让你来玩几天，你今天要走了，以后就不要到娘娘家来了。”我看她真有点生气了。只好点头同意留下。估计都是在等那个考试结果未出来，心情不太好，表现出来的情绪让大人有些耽心。她希望我住一晚上陪陪俊杰。让他心情得到宽松点吧。

出来后我对俊杰说：“你那舞链的动作还没教完，要不我们到树林里去再教我练练？”他说好吧。

他让我把用来威胁人的舞链动作做一遍，他纠正了要领，舞时人不能跟着链子转，手要举过头顶，链尖要呈斜圈，要前低后高，速度要快，要舞出呼呼的响声，让对方产生恐怖心理，只要对方有退步的用意，你就作好乘势追击的架势。不能追得过急，保持一定的距离，防止失手伤人。

如果对方近距离伸手又快，你就用舞链缠住他的手，用力往自已一方拉，快挨着你时，身子往旁边一闪，让他扑个空，左手在他背部用力一推，右手往回一带，他势必倒地，左脚顺势踏上他屁股或腰部，右手把链子围到他颈项上，最后双膝跪压住他身体，他只有喊绕命的一条路了。关键是动作要一口气完成。否则被对方占了上风你就完了。

我照他说的练了几遍，进行实战演习。他扮演近距离进攻者。一套动作做完后他说我不熟练，右手拉链左手推背力度不够。回去后多练习，功到自然成。

我俩躺在草地休息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梁飞林来。问他可有老三的消息。他说我刚回来，不知道情况。他突然座起来一拍大腿说：下午我们去他家。我犹豫了一下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免得大人耽心。

他家不远，没问题。

他家离乡场就七八里路，跟表叔一道那次他指给我看过。一路下坡，连跑带走一会儿就到了。梁飞林看到我们好惊喜。“怪不得今天喜雀叽叽叽喳喳叫了一天，我想肯定有喜事，原来是老大老二驾临寒舍。兄弟我举双手欢迎！”

他拉着我俩的手进了堂屋。一会儿表叔拿把锄头回来了。他又瘦又黑，说话声音也没有原来那么亮堂了。他用手拉着我，感觉像松树皮那么粗糙。他一口一表侄儿地叫我，说是稀客呀！问我生病好些没有。他让梁飞林去叫他妈回来给我们烧茶。我们说口不干，一会儿就走了。表叔说：才来就说走，嫌弃表叔家穷啊！不管怎么说也得吃了夜饭才能走。

我问他：“表叔，听说你被冤枉放回家大病了一场，不知道现在好些没有？”

“唉！好是好些了，可落下了病根。以后重活路是干不了啦”。我问什么病根？

他摇摇头，叹口气道：“自从那个狗日的杨启端咬起牙巴骨冤枉我后，我到处申诉没人理我。他们都是官官相护，哪里有我们这些下等人说话的地方哟！起先是胸口发闷，胀气，吃不下饭，后来气往下走，到小肚子就停住了，鼓了一个包，越来越大，医生说是气血不通，吃了一个月的中药，肚子的气到是消了，可又长了个气包卵（疝气）。你摸摸，象个皮球一样，走路还枯哧枯哧的响，见不得人，真是活受罪，不知是哪辈子造的孽哟！”说完眼泪已流出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心里有话说不出来，只得低头看地。

梁飞林和他妈一道回来了。我们站起来给表婶行了礼，她眼睛笑得像开花的豆夹合不拢，她说稀客！稀客！早就听说表侄儿跟飞林是同学了。没机会见过面。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俩送来了。真是稀客呀！她放下装满猪草的背蔸和镰刀，嘴里吆喝着鸡群，拿起一块抹布擦桌子板凳。让我们先坐自己进了灶屋。

这间堂屋正对面墙上挂着毛主席像，两边对联是：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左手墙上贴满了梁飞林各种奖状，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期期都是三好学生。还有体育比赛和其它一些奖励证。我对梁飞林说，你应该是保送生，饭蚊子跟夜蚊子熬。你要是考不上中学天地难容呀！梁飞林说还保送生呢，考不考得上都是克蚂（青蛙）吃江豆，悬掉掉的。

武俊杰说，连你都考不上，那我和老二只有打铁了。

我说道：我打铁自身都不硬，只有当一辈子的放牛娃了。

右边墙上是他弟弟和妹妹的奖状。看来他们家里个个都是三好学生。从他们三兄妹得的奖状可以看出。他们家庭家风是很正派的那种人家。教育出来的子女都是懂事的孩子。比一般农村家庭要知书达理些。这样的家庭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表婶和表叔端着碗从灶屋里出来，放在我和武俊杰面前，说先喝碗茶，耍一会儿再吃夜饭。只见碗里两只又白又嫩的糖水蛋冒着甜滋滋的热气，口水一下从腮帮子里冒出来了。我们等给梁飞林出来后一起吃。左等右等没动静，我突然明白过来了，我们家来客人煮蛋时，也是没有我们的份。我对梁飞林说：中午在俊杰家吃了好多腊肉，现在还打饱嗝呢，你帮我吃一个。梁飞林说我们刚吃完饭，吃不下。俊杰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梁飞林看我们不吃，没办法时才说：家里就剩四个鸡蛋了。你俩快吃吧。不吃的话，爸妈知道会难过的。我发了一会楞，叫梁飞林过来有话说，他走过来问啥子事，我抓住调羹，捞起一个鸡蛋，顺势塞进他嘴巴里，他哇哇地直叫，我马上捂住他嘴，噎得他喘不过气来，我们几个同时哈哈大笑，表叔和表婶跑出来问啥事这么高兴，我说我们在逗着玩呢。

外面有人喊梁飞林的名字，他边答应边跑出去，不一会儿领着邮递员进了堂屋，邮递员说有你的信，他从邮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一看是青泉中学寄来的，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安静得连喘气声都停止了。他把信封放在桌子上，用大拇指轻轻抠开封盖，拿起来朝里看看，用拇指和食指夹出一张纸，展开一看《录取通知书》。屋里顿时像开了锅一样。梁飞林双手捶桌子，双脚同时跳起来大喊我考上了！表叔不停地哈哈大笑，表婶微笑着用袖子擦着泪水，梁飞林的弟弟妹妹直喊哥哥考上了！飞奔出去大声呼叫。武俊杰走过去抱住梁飞林在原地转圈，好兄弟！好兄弟！考上了。我说老三，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结果子了！双手抱拳道，祝贺祝贺！

一阵欢腾之后，武俊杰突然抓住邮递员问有我的信吗？邮递员把藏在身后的信封在他面前一晃，嬉皮笑脸地说，有到是有，不过得拿你家腊肉来换才行。

武俊杰一把捏住他手，嗖地一下从邮递员手中抽出信封，嚓地一下撕开，倒过来一抖，一张纸掉地上了。捡起来一看是录取通知书，不过下半截没有了，再一倒信封，又出来半截纸，正好是盖章那一小半张。武俊杰嘴巴直哆嗦，这怎么办？怎么办？大家都怔住了。邮递员笑着说：毛脚毛手，干不成大事。傻眼了吧！

他喝了口水才慢悠悠的说：粘一下不就完了吗。人家那里有花名册底子，就是丢了也没关系的，只是麻烦些罢了。

听邮递员这样一说大家才放下了心。我心里正在打鼓，梁飞林问邮递员有没有他的信，邮递员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他名字后，他说记不清了，从包中拿出一大摞信慢慢的翻，我的心跳得自己都听见了，他的手每翻过去一封信我就发一次凉。当只剩最后几封信时，估计没我的了，我手脚已失去知觉，脸上直冒冷汗。正在快晕过去时，好像他一下抽出两封牛皮信封。希望的光闪了一下又黯淡下来了。

啊！汪月明！有你的，你考中了！老二，你考中了！好像是梁飞林在说话，我半梦半醒的苦笑了一下。随后像有一种魅幻之力一样，让我再也睁不开眼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轻微的头痛让我醒了过来。他们围着我七觜八舌地说着什么。梁飞林说他有黑脑晕病，上次在学校就犯过。最后让他喝点糖水就好了，表婶看见我醒了，擦着眼泪让我把糖水鸡蛋喝下。我知道自己的毛病，点头一口气喝光了问，邮递员走了？早走了。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梁飞林递过来说：“他起先不给，说明天上午送到你家去，问他为什么，他说领导有交待，不让交给不认识的人，不让给任何人代领，不让在途中交信，必须按信封上的地址送到家。后来我爸爸说他是我的表侄儿，我跟你签个字，你还信不过我吗？”邮递员跟表叔都算乡场老熟人。他同意梁叔叔签字后交给了我。

“告诉你，舒乔虹也考上了，我们班就考上四个。”

武俊杰说：“平常比她成绩好的几个都没考上，这有点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根红苗正又发挥得好，不取她又取谁呢？”梁飞林说完脸有点红。

我们都有点不懂他为什么脸红。

表叔说：“她爸爸是朝阳大队支部书记，以前跟我开玩笑说是跟我打亲家。我们哪高攀得上哟！”说完望了飞林一眼。弄得飞林满险通红。

“原来飞林是有媳妇的人了。我们怎么一点都没发阻现呢！哈哈哈！你肯定给她开过小灶，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冒出这么高呢！”

梁飞林走过去揪住武俊杰耳朵，让你胡说。以后再乱说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我感觉轻松多了，站起身来说我们回去吧，免得大人耽心。

表婶说：“我肉都煮好了，马上炒菜吃饭了再走。”

我说：表叔表婶，我出来一天了，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大人会着急的。谢谢你们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玩好吗！武俊杰说也得回去了，把录取通知书给爸爸妈妈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梁飞林见留不住我们，跟着出来送了有二里路才回去。

到了铁匠铺，早有人飞报给俊杰爸妈，他们笑呵呵的出门迎接。武叔叔拍掌说道：“欢迎二位秀才荣归故里！”弄得我俩狼狈不堪。武叔叔说拿来，让老子我看看录取通知书长什么样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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