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双手撑地,强硬站起身。走向淋浴间,打开莲蓬头。
&esp;&esp;水急速落下,先是冰冷的水温,渐渐地转为温热,最后烫得冒烟。
&esp;&esp;热水无情的洒在张辰身上,烫红了他原本白皙的皮肤。
&esp;&esp;张辰将莲蓬头掛回墙上,站在花洒下,任凭热水泼洒在身上。
&esp;&esp;他拿起洗手台放的肥皂,用力搓洗身体。
&esp;&esp;指甲在身上留下深刻的抓痕,还未癒合的伤口又再度被撕开。伤口冒出血珠,又被烫水拍落。
&esp;&esp;张辰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痕,手上力道不减反增。
&esp;&esp;直到身上布满一道道抓痕,不论是前胸还是后背,都无可倖免。
&esp;&esp;张辰将水关上,走出浴室。湿漉漉的脚踩过地板,留下七零八落的脚印。
&esp;&esp;回到漆黑的房里,他将自己砸在床上,手臂磕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esp;&esp;他拾起那个物品,瞳孔逐渐适应黑暗,张辰看清了它的轮廓,那是手机。
&esp;&esp;张辰按下开机键,萤幕的光在极黑的房里显得刺眼,他不受控制的瞇起眼。
&esp;&esp;「原来已经星期二了……」张辰喃喃自语,翻身躦进被窝。
&esp;&esp;棉被的重量压在身上,带给张辰一点安全感。
&esp;&esp;「明天就要回学校啊……」张辰嗓音还有些嘶哑。
&esp;&esp;整个城市被浓重的夜色笼罩,张辰睁着眼自言自语,好像世界上只剩他一个活物。
&esp;&esp;「反正不回去也没差,最严重顶多被通报輟学……」张辰心想。
&esp;&esp;其实通报輟学之前,会有专人来家里拜访。但张辰脑中一片混沌,无暇在管其他。
&esp;&esp;张辰不敢再闔眼,瞪着手机萤幕,等待黎明降临。
&esp;&esp;不自觉的点进相簿,那个金黄的法式吐司强硬闯进眼里。
&esp;&esp;张辰看着那用炼乳画出彆扭的爱心,心里五味杂陈。
&esp;&esp;他索性滑到下一张照片,但令张辰感到意外的是,下一张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少年挺拔的背影,在人群中也十分耀眼。这张应该是在九份老街时,张辰偷偷拍下的。
&esp;&esp;张辰滑到下一张。照片里的蒋言回过头,脸上露出坦率的笑容,手还比了个耶。
&esp;&esp;张辰这才想起,在拍完上一张后,自己忘了关音效,蒋言闻声回过头,偷拍直接被抓包。
&esp;&esp;张辰伸出手指,指尖颤抖的滑到下一张。
&esp;&esp;蒋言僵硬的身体,像一隻炸毛的猫,他的身旁围了一大群各种花色的猫咪。
&esp;&esp;张辰滑过照片,下一张毫不意外,依旧是他。
&esp;&esp;蒋言低头认真写着什么,天灯被夹在架子上。
&esp;&esp;那个潦草的字突然攥紧张辰的心,一起出现在心头的还有那句:「希望哥哥能成为他想成为的自己,」
&esp;&esp;张辰有点喘不过气,他将头埋进被褥中。
&esp;&esp;湿答答的长发蹭得棉被十分潮湿,张辰将脸倚在那片冰冷上头。
&esp;&esp;「为什么都是你……」张辰呜咽,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esp;&esp;蒋言拿着吹风机,温暖的风拂过发丝……那些温柔感觉都是幻影。
&esp;&esp;那个曾经飞往高空的天灯,终究还是带着人们的祈愿烧毁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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