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到一楼,行李刚落地,以为会出现的脚步声没有传来,先传入我耳里的是妈妈的惊呼声。
&esp;&esp;我满怀疑惑地走到走廊,映入眼的是站在玄关穿着套装的她,手上拿着一隻不符她穿着的球鞋。
&esp;&esp;「你怎么拿着我的球鞋?」
&esp;&esp;妈妈伸出手制止我想前进的步伐,她铁青着脸喊:「不要过来!鞋柜有蟑螂……」她缓了口气,强装镇定地接下未说完的话:「会飞。」
&esp;&esp;我无奈地扯起唇瓣,想笑却也无法完全笑出来。我没想过,打破我们漫长沉默的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esp;&esp;自她额间滴落下来的冷汗可以看出她的焦虑不安,她倒抽了一口气,手犹豫不决地徘徊在鞋柜的门把上,却迟迟不敢打开鞋柜。
&esp;&esp;我在想,她是不是根本没察觉到我们刚刚说话了?也忘记我昨天才传了讯息告诉她今天要搬出去的事情?
&esp;&esp;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已经迈开了脚步。
&esp;&esp;「你想干嘛?」正当我准备伸出手时,她急着拉开我的手,「你没听到我说有蟑螂吗?而且是会飞的蟑螂!你不是最怕蟑螂的吗?」
&esp;&esp;「怕吗?不会啊。」我对她一笑,接过她手上的鞋子。
&esp;&esp;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esp;&esp;连一秒的迟疑也没有,我打开鞋柜,果不其然看到蟑螂停在一双鞋外,在我看见牠的同时,牠挥动翅膀,从鞋柜里飞了出来──耳边传来妈妈的尖叫声,我眼睁睁地看着蟑螂飞到墙壁上。
&esp;&esp;在看到牠停下以后,我毫不犹豫地拿着鞋子用力的往墙壁一打。蟑螂掉落在地上,见到牠的细脚有微小的动作,我又补了几下,随后,我从客厅抽出几张面纸,将惨不忍睹的蟑螂尸体包了起来。
&esp;&esp;我正想把垃圾拿去客厅丢,她的声音让我的动作一顿。
&esp;&esp;「你以前看到蟑螂都会吓哭。」
&esp;&esp;我止住脚步,恍惚地想起以前。
&esp;&esp;「但你不是也叫我不要动不动就哭吗?说你看了觉得很烦。」我侧过脸,馀光瞥见她怔然的表情,「别误会,我不是要翻旧帐,只是我后来才明白你说得没错。」
&esp;&esp;哭很烦。
&esp;&esp;而且,没有意义。
&esp;&esp;洗完手后,我拿起刚刚被我搁置在楼梯边的行李,经过走廊时,她人站在玄关处。对上眼的同时,我对她点了下头,当作是道别。
&esp;&esp;「我去搭车了。」
&esp;&esp;「我载你过去。」我惊讶地回过头,她的表情是和刚才不同的平静。「今天,我们该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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