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一群姑娘当中,郑袭月一眼就挑中了程又雪。
&esp;&esp;彼时程又雪很感激她,对她言听计从,过了科考之后还将得到的全部赏钱都给了她,足足有五十多两。
&esp;&esp;然后她就被郑袭月带去了不知谁家的酒宴上,硬要她去巴结当时的散骑常侍。
&esp;&esp;那人一听她的名字就笑:“郑大人一直说要给我个惊喜,原来真真是个不错的美人儿。”
&esp;&esp;说着就要来攀她的肩。
&esp;&esp;程又雪当场就变了脸色,推开人转身就走。郑袭月追上来,一改先前的和蔼,恼声骂她不识抬举。
&esp;&esp;“你知道那是谁吗?你以为谁都能攀得上他?”
&esp;&esp;“不这么上位,你想从狱吏做起?那可不是什么好活儿!”
&esp;&esp;程又雪气得连膝盖都在发抖。
&esp;&esp;她把身上最后一点饭钱掏出来塞给她,咬着牙道:“你我两清了!”
&esp;&esp;郑袭月当时是不屑的,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道:“你一路颠簸挨饿受冻地来上京,就是为了去看大牢的?那我成全你。”
&esp;&esp;而眼下——
&esp;&esp;程又雪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截的女子,冷声问她:“王妃娘娘有何指教?”
&esp;&esp;郑袭月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
&esp;&esp;印象里那个任劳任怨的小姑娘,不知何时竟真有了女官的气势,自下而上地看着她都让她有些发怵。
&esp;&esp;她抿唇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借你个地方住上一段时日。”
&esp;&esp;堂堂王妃,要搬出王府来住?
&esp;&esp;程又雪道:“我自己尚且寄人篱下,恐怕帮不了你。”
&esp;&esp;“你不是有个院子……”
&esp;&esp;“那院子租出去了。”她道,“一两银子一间小屋,倒还有一间空的,娘娘要租吗?”
&esp;&esp;郑袭月噎住,好半晌之后才恼道:“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花团锦簇时人人都恭维我,待我落难,竟无人愿意相帮!”
&esp;&esp;“谁当初恭维了娘娘,娘娘便去找谁。”程又雪道,“我是没有的。”
&esp;&esp;“你——”
&esp;&esp;“娘娘当年那句话说得很好,现在下官想还给娘娘。”
&esp;&esp;郑袭月愣住。
&esp;&esp;面前的小姑娘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多年寒窗苦读宵衣旰食,就是为了嫁进高门看人脸色过日子的?”
&esp;&esp;郑袭月大怒。
&esp;&esp;她一把推开程又雪,恨声道:“我再落魄也是宝册正封的王妃,一品的诰命,你区区五品小吏,敢这般欺辱于我?!”
&esp;&esp;叶渐青负手站在一旁,似是不太在意她们说的话,但程又雪一被推,他却是立刻反应,伸手将人接住。
&esp;&esp;“娘娘还知道自己是一品的诰命?”他抬眼,眼底冰凌渐起,“如此行径,是当得了命妇表率还是能教得了闺阁女眷?”
&esp;&esp;“我……”郑袭月皱眉,忌惮地看他一眼,又接着看了看两人的动作,随即恍然,“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有什么私情?”
&esp;&esp;“娘娘好歹是女官出身,怎么也学起了嚼舌根的做派。”程又雪挣开叶渐青,正色与她道,“我只是租住在叶大人家,此事也与叶大人没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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