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高灿母亲自从瞎了只眼后,索性将另一只也闭上。
&esp;&esp;她很庆幸来了个小鬼头,一物换一物,自己终于不用再挨打了。
&esp;&esp;她的沉默助长了高泱的气焰,每到半夜活像个舞台上的戏疯子,愈加卖力,愈加酣畅淋漓。
&esp;&esp;高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esp;&esp;他恨透了叔叔,恨透了婶子,甚至恨透了父母,如果大巴没有侧翻,没有猝然离世,他就不会身处魔窟,像狗一样卑贱与无措。
&esp;&esp;高烨挨打不叫唤,这无法让高泱产生胜利的愉悦,便会遭来更严酷的锤打。
&esp;&esp;什么时候恨意达到了顶峰,大约是高泱拿剪子想剪断他脖颈那次。
&esp;&esp;当生命受到威逼,自我保护机制的齿轮终于启动,开始疯狂运转。
&esp;&esp;无法对抗强者,那便怨憎弱者,他盯上了高灿,什么样的伤害最磅礴,最惊心动魄,最能让一个女孩生不如死。
&esp;&esp;他用甜言蜜语让一个从小极度缺爱的女孩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esp;&esp;用人性最原始的欲|望驱动,让女孩感受到了春雨芳华的漫灌。
&esp;&esp;那年高灿14岁,躺在谷仓里高高砌起的谷堆上,静静看着高烨套上衣裤,那时的高烨很俊朗,很高大,背影阔绰。
&esp;&esp;她抓了一把谷子“劈劈啪|啪”放在嘴里咬。
&esp;&esp;夕阳照着她,金色的谷子金色的她,这给了她一种昂贵的解读,近乎于神圣。
&esp;&esp;这让她在成年后喜欢穿戴金饰,买不起真的,就攒钱买镀金,镀金买不起,就买廉价货。
&esp;&esp;她贪恋着他,常在谷堆中热烈地拥抱他,绞缠他。
&esp;&esp;呱呱坠地后,她一直承受着肢体的扇打和拖拽,只有在这,才是灵与肉的欢愉。
&esp;&esp;她那天离开谷仓时看到了两只蝴蝶,扇动着翅膀相依相偎。
&esp;&esp;一只是藏青色,上面散着红色的珠光波点,另一只雪白。他们很大很美丽,流连在花蜜间你追我赶,一会叠住身子齐头并进,一会磨肩相依,你碰碰我,我挨挨你。
&esp;&esp;高灿看得泪流满面,白的是她,青色的是高烨,
&esp;&esp;这两只蝶千里迢迢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金色的谷仓前,就是来传递情爱的伟大,她想抚摸它们,想激动地亲吻它们。
&esp;&esp;这一年的初秋,高灿怀孕了,兴冲冲地在回村路上堵住高烨,握着他手掌贴在肚皮上,“你听,仔细听,听见了什么?”
&esp;&esp;“什么?”
&esp;&esp;“有没有听见,爸爸,爸爸……”
&esp;&esp;高灿稚嫩地脸上闪现着神母的光芒。
&esp;&esp;高烨的脸却幽黑下来,“多久了?”
&esp;&esp;高灿错愕他脸上的表情,下意识抱住肚子后退。
&esp;&esp;高烨契而不舍,“多久了?”
&esp;&esp;她抿嘴不答,被高烨一把拽下裙子。
&esp;&esp;大掌摩挲着她肚皮,越揉越快,越揉越使劲,“多久了?”
&esp;&esp;高灿扭身挣扎,“你弄疼我了!”
&esp;&esp;高烨狠狠一挥拳打在她肚脐上,“咱们家的血都有病,你爸是个打人的疯子,我爸是个短命鬼,你跟你的堂哥滥情,生出来的孩子只会有一个眼睛,一个鼻子,两张嘴……”
&esp;&esp;高灿抱着肚子哭叫,躺在地上求饶,眼看高烨要抬脚踹她肚子,连忙翻身用背部去承受,“它不是怪物,是我的娃娃,我的好娃娃,也是你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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