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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圣诞节（第2页）

&esp;&esp;蛋糕从妈妈手中滑落，蜡烛被掩埋在厚重的奶油下尽数熄灭，糕体松松垮垮地摊倒一地。

&esp;&esp;清脆的耳光声在黑暗中响起。

&esp;&esp;裴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妈妈，在没有光线的视野中，只能看清她模糊的轮廓。

&esp;&esp;“你是谁？”妈妈问他。

&esp;&esp;裴叙顿了顿，回答道：“我是裴叙。”

&esp;&esp;话音刚落，第二个耳光毫不留情地落在了脸上。

&esp;&esp;“你是谁？”

&esp;&esp;“……我是裴叙。”

&esp;&esp;妈妈深吸一口气，靠近他，死死地盯着他，压低声音问：“你是谁？”

&esp;&esp;“……我是，裴叙。”裴叙没有闪躲地看着她。

&esp;&esp;“啪——”

&esp;&esp;第叁个耳光带来的痛感已经变得麻木，裴叙脸上的指印分外清晰，他舔了舔渗出血迹的嘴角。

&esp;&esp;【你是谁？】

&esp;&esp;整整重复了八遍的问题。

&esp;&esp;整整八个耳光。

&esp;&esp;直到最后妈妈扬起的手迟迟未落，她泪流满面，几乎是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裴叙，颤声问他：“……你是谁？”

&esp;&esp;裴叙眼睫微动，指节发白，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

&esp;&esp;嘴里的铁锈味越来越重，脸颊肿得他连张嘴都费力，喉头仿佛塞进了一团沾满血的棉花，让他无法出声。

&esp;&esp;他不明白妈妈此时的痛苦来源于哪里？

&esp;&esp;是痛苦哥哥的离世，还是痛苦离世的不是他？

&esp;&esp;亦或者都是。

&esp;&esp;“你是谁……”

&esp;&esp;妈妈面色苍白，绝望脆弱的就像是一个单薄的幻象，随时都能在裴叙面前消散。

&esp;&esp;月亮出来了。

&esp;&esp;淡蓝色的月光洒在了裴叙肩头，将他拖入深海。

&esp;&esp;他脸上的不安和恐惧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平静。

&esp;&esp;“我是阿年。”裴叙抬起头，弯起渗着血的嘴角。

&esp;&esp;妈妈，我是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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