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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朱存却显然没有这么乐观。他欣赏和相信三弟的胆识和斗志，但他知道，走这条路意味着什么。

&esp;&esp;“仗还没打一场，你瞎乐个啥！等上了战场，你才知道当兵打仗是什么意思！”

&esp;&esp;“切！”朱温不屑地哼了一声。看看身边这么多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再看看密密麻麻的刀枪和战旗，难道还会有什么比我们更强大？难道还有谁能击败我们？

&esp;&esp;农民军在徐州并没停留多久，他们很快向西进发。黄巢的目标是豫西重镇汝州（今河南临汝），他希望乘势进逼洛阳，威胁关中。

&esp;&esp;朱温、朱存跟着大军的滚滚洪流一路向西。朱温的话少了起来，他背着一把大刀低头走在朱存旁边，一言不发。离开了老家，两个人都莫名地感受到一丝恐惧。未知的目的地，未知的前程，未知的战斗，没有人知道前方就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esp;&esp;单调而疲乏的行军持续了好多天，当汝州的界碑映入这些农民军士兵眼帘的时候，整支队伍忽然骚动起来。

&esp;&esp;数匹快马扬尘而来，为首一人厉声大喝：“将军有令！立即整队，我部为先锋，即刻进攻郓州城！”

&esp;&esp;人流就像爆炸一般轰然散开，人们在四处乱跑，急急忙忙去排成战斗队形。

&esp;&esp;朱温的头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朱存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急忙向队伍中央跑去。

&esp;&esp;战斗就要开始了！朱温觉得血液从脚底“轰”地一声直冲到头顶，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全身肌肉一下子绷紧。

&esp;&esp;这不是街头田间的谩骂斗殴，这将是真实的杀戮，是面对面的生死搏杀。

&esp;&esp;朱温从背后摘下那把沉重的大刀，他注意到自己的左手又开始剧烈地抖动。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朱温把颤抖的左手藏进怀里。

&esp;&esp;“你没事吧？”朱存不安地看了弟弟一眼。

&esp;&esp;朱温摇摇头。朱存看到他的脸涨得通红，红得就像血的颜色。

&esp;&esp;朱存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安慰，叮嘱，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闻风而降，农民军兵不血刃夺得东都洛阳。

&esp;&esp;此时的唐军主力早已被农民军甩在江淮之间，附近各路节度使要么忙于镇压兵变，要么拥兵自保，完全忘记了在长安那位惶惶不可终日的皇帝。十二月初三，黄巢攻破潼关。眼见京都不保，半个月前还在装模作样检阅神策军的唐僖宗李儇仓皇出逃，奔往咸阳，不久又奔至成都。四天之后，黄巢的大军便兵临长安城下，左金吾卫大将军张直方率领留守军队献城投降。

&esp;&esp;当年黄巢科举失败，怒气满腔的他离开长安时曾恶狠狠地扔下一首七言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当他在万众簇拥中威风八面地进入京都长安，将曾经强大无比的这个王朝踩在脚下之时，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和极度的满足。

&esp;&esp;而此时的朱温，却没有黄巢那种“我花开后百花杀”的豪情。当他跟着黄巢四方征战，从一个人人轻视的放牛娃变成战场上对手的梦魇时，确实享受到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但此时的朱温，心情却变得格外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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