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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板（第2页）

&esp;&esp;她踏步过去，右手刚收了长鞭，左手便灵巧地握上一柄弯刀，由远攻改为近战。

&esp;&esp;目的不在伤人，而是攻心。

&esp;&esp;“季承暄。”红妆紧紧盯着他，“你见过那个冰棺里的孩子吗？”

&esp;&esp;面前男人面色一僵，动作缓了下来。

&esp;&esp;“真是可怜，浑身青青紫紫的，躺在冰棺里那么小小一个。也是，还不足月就被拖去雪山活埋，死相自然凄惨。”

&esp;&esp;季承暄的指尖几乎嵌入掌心，眼里弥漫出一股戾气，被逼得接连后退。

&esp;&esp;“师姐每天都去看她，同她说话，可怜她半句都不能回应。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学会叫爹就已长眠，我若是你，就是合上眼睛也无法安眠，恨不能日日祈祷，愿她来世投个好人家，至少平安长大。”

&esp;&esp;一字一句，全都精确无比地打在季承暄的心上。

&esp;&esp;刀客最要清醒，但此时此刻的季承暄简直心乱如麻，心中想着那些话，又得应对迎面来的越来越密的攻击，少不得分了神。

&esp;&esp;这下立刻被红妆抓住空子，她抽出弯刀，狠了心拼着受伤的危险上前，季承暄躲闪不及，一掌拍在了她肩头，顿时鲜血溢出唇角。

&esp;&esp;然而红妆的刀锋也划开了他的手臂，留下浅浅的一道血痕。

&esp;&esp;伤口不深，甚至根本算不得伤，但却泛起了绵绵密密的疼，如同针扎在心口，叫人站都站不稳。

&esp;&esp;红妆擦净唇边鲜血，笑道：“我说过了，伤不伤的，要打过才知道。”

&esp;&esp;季承暄眼睛通红，发力站起，牵得心口更狠地疼。

&esp;&esp;“别乱动，越动越痛。”红妆收起长鞭和弯刀，捂着肩膀伤口说道：“只抹了一点点毒，不会死人，只是让你几个时辰内都无法动武罢了。”

&esp;&esp;她轻轻喘气，几个跃身翻到檐下，回头望见屋顶上那道身影，轻声道：“季宗主，后会无期。”

&esp;&esp;……

&esp;&esp;红妆脸色发白，死死咬住下唇勉强支撑着自己回到天字房。

&esp;&esp;房内灯还亮着，那小古板固执地认为男女有别，非要把房间让给她，她气恼地拂袖而去，他肯定会一直点着灯等她。

&esp;&esp;红妆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sp;&esp;她硬生生受了季承暄一掌，现下气息不稳，只觉得肩膀痛到快没了知觉。

&esp;&esp;她吸口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靠在门板边，嘴唇嗫嚅，哑声道：“季、季寒初……开门……”

&esp;&esp;话音落，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古板就站在房内，身后燃着的灯未灭，床上半点躺过的痕迹也无。

&esp;&esp;果然如她所料，等不到她他是不会睡的。

&esp;&esp;红妆嘴唇煞白，勉强笑了笑，“你接着我点……”

&esp;&esp;话没说完，人便倏地软了下去。

&esp;&esp;季寒初没作多想立刻伸手，她顺势落到了他的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像极了从前的味道。

&esp;&esp;望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庞，季寒初愣怔了会儿，心中涌起莫名的刺痛。他几乎是仓惶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床上，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双下针时极稳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

&esp;&esp;他伸手拉过红妆的手腕，手指搭在她脉搏上，正要细细察看，不料她却猛地缩回手腕。

&esp;&esp;“来不及了，快走。”她从怀中掏出颗手掌大小的药草，囫囵吞下，勉强缓过些力来。

&esp;&esp;红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了再说。”

&esp;&esp;季寒初不清楚她的伤势，但见她眼中执着，吞下了喉头反对的话，移步过来，揽过她的背，将她轻轻地背到了自己背上。

&esp;&esp;红妆靠在他肩头，已再没力气动作，两条细瘦的手臂挂在他胸前，意识逐渐涣散。

&esp;&esp;她轻声说：“你去找匹最好的快马来，记得，一定要最快的，我们走……”

&esp;&esp;季寒初应了，背着她顺着楼阶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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